正文 第57章:玲珑百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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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氏将门,永辉侯爵,上数三代都是开疆拓土、镇远平叛的功臣。
已故的聂皇后正是现任永辉侯——聂孝容大将军一母同胞的姐姐。
大将军凯旋而归,圣平帝给足了面子,率百官宫门相迎,大摆庆功宴。
许家就只有许远去了。
酒过三巡,圣平帝与臣子们攀谈起来。
聂孝容逮着机会,提了琅轩去问话。
“没弄死许长河也就算了,那个墨青席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聂孝容远在边陲,却对朝中之事了如指掌。
琅轩欲言又止。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就得趁早铲除!”聂孝容恨铁不成钢:“我走前怎么教你的?”
“舅舅,你为了让我顺利坐上储君之位,党同伐异,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计较。”琅轩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决不会允许你再残害忠良。”
聂孝容单手捏住他的肩膀:“你现在翅膀硬了?还教训起我来了!”
琅轩挥开他的手:“父皇册立我是因为对母后的愧疚,他想要的儿子是许长河那样的,我再处处做对,他喝盏茶的功夫就能废了我再新立一个太子。”
聂孝容何尝不知,斟酌一番,一改强硬的态度道:“那就先不动许家,你也别跟你老子犟,他喜欢什么样的儿子你就学什么样,岂能许长河踩在你头上。”
琅轩冷着脸应下:“知道了。”
看他们父子不和,聂孝容开心的同时又多了一份忧虑。
开心的是外甥总归跟自己一条心,忧虑在于太子一直不讨皇帝喜欢,万一到嘴的鸭子飞了,白费这么多年来的筹谋。
聂孝容兀自思量:“你先回去,这段日子说些软化好话,把圣上哄高兴了,我行事也方便。”
琅轩警觉地问:“舅舅要做什么?”
“跟你说也没用,去。”聂孝容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从墨青席为许长河翻案开始,聂孝容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调查。
如此凤毛麟角,圣平帝另眼相看无可厚非。
但若碍了他外甥的路,再稀释珍贵,也得碾作尘泥。
聂孝容作战兵贵神速,他毫不迟疑地要墨青席的命。
偏就弄不死!
如今终于得了空闲,聂孝容自然是要好好会一会这位风云人物。
陈太尉的寿宴正是良机。
……
寿宴当日,玉曼公主早早到场,与她外公席间说笑。
许家人除了公务在身的许远,都受邀前来了。
夫人们的席位都在里头,许长河刚下马,就被许二夫人耳提面命:“莫要贪杯。”
许长河忙点头如捣蒜,把他娘亲恭送进去。
沈虞城背着画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么盛大的宴会,显得十分拘谨。
姚彬也是刚到,见着许家马车里的沈虞城,不由得目光深沉。
像,太像了。
姚小舅已经是第二次见到父亲活见鬼的神情了。
许长河把墨青席扶下马车,回头见着亲人,激动地招手:“外公,小舅!”
许承上前喊道:“岳父大人。”
姚彬回过神,满脸堆笑:“都来了。”
许长川下来也是第一时间像长辈行礼问候。
沈虞城小心翼翼爬下来,背上还系着给陈老的贺礼。
玉曼公主见着了许家两位夫人,就知道许长川一定也来了,喜出望外地相迎而出。
张禄全刚到,见着玉曼公主,连忙怂恿儿子上去献殷勤。
张项被他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在公主面前摔个五体投地。
“参见公主……”
“免礼!”
玉曼公主压根儿没看清是谁,径直路过张项,走到了许家的马车前。
许、姚两家齐声道:“公主万安。”
“都平身吧。”玉曼公主手一挥,转向许长川,嫣然一笑:“长川哥哥近来安好?”
许长川望着她,不自觉地柔和了眉眼与口吻:“安好。”
许长河煞风景地挤进去一个脑袋:“满儿姐,我好歹也是个活人。”
“你现在是春风得意,瞧着就很好。”玉曼公主说这话时朝墨青席看了眼,颔首问候。
墨青席欠身回敬。
张禄全也往这里钻:“几位大人倒是聊得热火朝天啊。”
姚彬与他曾是同级,共事多年,有些交情:“张大人。”
“姚兄这声大人可生份了。”张禄全笑容和善。
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众人一道登门祝寿。
因为余先生交代过这幅画要当面交给陈老,聊表谢意,所以沈虞城没有交给负责收礼的小厮,在说完贺词之后,与墨青席一起打开。
画轴铺开锦绣山河,陈老眼前一亮,当堂大喝一声:“好!!!”
墨青席俯首道:“鸣谢陈老恩德。”
陈老大吃一惊:“这是你画的?”
许长河手一指:“是他,叫沈虞城。”
姚彬诧异:“他姓沈?”
张禄全原先没有在意过这号人物,直到顺着许长河的手指看过去,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但有很快掩饰稳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欣赏起画作来。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画工。”陈老欣慰道:“后生可畏啊。”
沈虞城腼腆地笑了笑,虚心接受陈老的夸赞与大家惊艳的目光。
陈老眉开眼笑收了画,再请贵客们入席。
小辈们坐得偏,也杂。
许承被同僚拉走之后,许长河得以清闲,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捞了杯酒喝。
眼睛一瞟就对上了钟司九那浓眉大眼。
“咳咳咳!”
许长河呛得背过身去:“你怎么在这儿?”
墨青席给他拍抚道:“我以为你看到他了才坐下的。”
“我爹让我找个不显眼的位置,不容易被灌昏头。”钟司九一个劲儿夹菜吃:“你呢?”
“跟你差不多。”许长河缓过来,感叹道:“不做官就是好,没应酬。”
钟司九了然:“你哥现在颇得圣眷,那帮狗腿子肯定上赶着巴结呢。”
沈虞城悄无声息地坐下。
“是你啊。”钟司九还记得他。
沈虞城乖巧点头。
“快点吃吧。”许长河意味深长道:“一会儿可能就吃不上了。”
钟司九茫然:“啊?”
……
聂孝容姗姗来迟,排场威风。
陈老亲自去迎他:“聂大将军。”
“恭祝陈老洪福齐天,身体康健,寿比南山。”聂孝容在陈老面前也是行的晚辈礼。
陈老托住他的小臂:“大将军戎马归来,不必多礼。”
聂孝容带来一车的寿礼,却也有呈给玉曼公主的见面礼。
“这是微臣回京途中,偶遇巧匠得来的小玩意儿。”聂孝容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六方匣,每个面上都有等数的格子,图腾繁杂精美。
玉曼公主拿在手里把玩,发现格子是可以转动的,边转边问:“聂将军,这是什么奇巧玩具吗?”
“此物名为玲珑百宝匣,每一格都可置物。”聂孝容解释道:“且坚不可摧,刀劈斧砍都不能破。”
玉曼公主已经打乱了顺序,转了半天都解不开,但她又很好奇匣中放了什么:“聂将军,你是在耍本宫玩儿吗?”
“满儿,这是聂将军的一片心意。”陈老见多识广,安抚外孙女道:“靠自己解开,方能喜悦倍增。”
“我是没这聪明才智了。”玉曼公主把玲珑百宝匣往桌上一放。
咚!一声闷响。
玉曼公主朗声道:“谁能解开,匣中宝物,予取予求。”
聂孝容笑容依旧:“公主可真大方。”
短短半个时辰内,匣子翻来覆去过了不知多少臣子们的手。
等它到陈老手里,已经被盘得油光锃亮。
陈老用袖子擦拭干净,然后向聂孝容提议道:“这机巧物件还是年轻人会玩,让孩子来试试吧。”
聂孝容泰然自若喝着酒:“既然已经送给公主了,就由公主决断吧。”
玉曼公主当然是想让许长川给她解开,但她不能当着满座宾客得面喊,只能把所有年轻子弟都喊来。
每人一炷香时间。
张项接手,轻而易举开了三个格子,倒出一些珠玉首饰。
玉曼公主微微一笑:“送你了,好生戴着吧。”
张项归还百宝匣,面不改色道:“公主真会说笑。”
许长川等张项放好才去拿,他已经知道了开匣的方法,但格数太多了,没有三头六臂,一炷香时间根本来不及。
果不其然,他与张项开的格数差不多。
等百宝匣再到张项手中,他一口气开了一整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在较劲,自觉退出,在旁观望。
以此类推,再等两轮,百宝匣就要在张项手中全数解开了。
那可不行!
许长河终于按耐不住,过去帮他哥。
许长川低声提醒了一句:“图腾是障眼法,别盯着看。”
因为之前玲珑百宝匣的图腾是完整的,所以过手的人都会下意识想复原图腾。
但恰恰相反,图腾是匣子封锁完备的证明。
只有避开图腾的拼合才能让锁扣开启。
一炷香后,许长河拿出一对耳环:“看来只能给公主殿下了。”
“可以拿回去孝敬许家二位夫人嘛。”玉曼公主催促道:“快,下一个。”
许长川却迟疑了,张项明显是知道怎么开的,他和许长河交替着开匣,顺位下去,最终也只是给张项做嫁衣。
许长河看到张项那已经不再掩饰的熟练手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啧。”卑鄙。
难道要许长川众目睽睽下输给这败类?
他不甘心。
玲珑百宝匣又滚回了桌板上,许长河咬牙去抢。
一只手却快他一步拿起。
墨青席垂眸看着手里的匣子:“我来试试。”
许长河怔怔望着他。
就是忌惮聂孝容在,才不让他抛头露面的。
墨青席的手指十分灵活,他单手摁住两侧,拇指和小指各紧扣一格子,然后将用剩余的三根手指拨动匣面,如有规律地按压、拧转。
玲珑百宝匣的格子开始剥落,哗啦啦散了满桌。
格子里溢出琳琅满目的珍宝,匣子里真正包裹重要物件的是一枚系着相思结的锦囊。
一炷香还没燃尽,墨青席却把锦囊给了许长川:“卑职不擅解扣。”
许长川握着锦囊,原封不动交给玉曼公主。
聂孝容道:“相思锦囊,相思扣,祝愿公主将来姻缘美满。”
这要是张项递来的,玉曼公主肯定丢回去。
她落落大方地从许长川手里接过锦囊:“将军美意,本宫收下了。”
作者闲话:
胃炎犯了,有些细节来不及修改,发出去就不能改真的好痛苦啊……比胃疼还痛苦欧皿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