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寒空千嶂照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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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痛~痛~痛~!”
真是怕啥来啥!君玉怕从正门进来被新娘亲发现,特意嘱咐师兄带她从后院飞身进去。哪想到要躲的正主已经等在她的阁楼里了。还附带一个千年寒冰,一脸责备地望着她和师兄。有没有天理了,她又没有惹他,为什么要臭着一张脸。再看凝川,也是一张怒脸。莫非~君玉的眼像激光一样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来回扫射,终于看出些端倪。这是在别人那找了不愉快,拿她撒气呢!
“你还知道痛,看你这脸肿得都跟个包子似的!胳膊和腿紫得跟茄子似的!你才多大,就学别人打架,这要让你娘知道了,看不打你?你还笑,这会又不疼了?”口里虽骂着,手上却轻柔的很。拿着棉花蘸着药膏轻轻擦在她的胳膊上。
君玉哪受过这待遇,兀自在那嘿嘿傻笑。一笑就牵起右颊上的伤,疼得一出溜一出溜的。新娘亲连忙给她吹气。
“打赢了吗?”千年寒冰问话了。
“赢了。”君玉不明就里,诺诺地答道。
“嗯,赢了就好。要打架就要赢,否则就别打。”
嗯?这是什么逻辑?还有这样给人当爹的?真是让君玉打开眼界。莫非这新爹爹堂堂一品大将军原来是那什么山的土匪头子,打架就要自己的孩子打赢了就行,也不管他为什么打,受多少伤,对方是死是活,够大气!有这样的爹爹撑腰,得教出多少败类啊!
“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她要是天天出去打架怎么办?这次都伤成这样,下次被人打成重伤怎么办?”新爹爹赞同她的行为,新娘亲又不干了。
“妇人之仁!这天下哪一天没有纷争。你教她忍让别人,别人就能放过她吗?若不趁她年纪小时多磨练磨练,将来遇上强人逃都逃不了,这不是送死?况且君玉自小跟皇上习读圣贤之书,有岂会是哪些不分青红皂白仗势欺人之徒,你不要太过溺爱她了。”新爹爹正气凌然,丝毫不觉得有错。
“玉儿虽天赋过人,但也毕竟是个孩子,事可为不可为总不是分得分明。况且强身健体可以练武,何必要通过拳头争一时之气?凡事能用技巧智谋处理最好,即使不然也会有人护卫左右,不是打架能赢就是有理,以一人之力能敌过千人万马吗?莫将军常年征战沙场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望将军莫要知道玉儿误入迷途。”新娘亲声音温润婉转,也觉得自己有理。
“······”
“······”
君玉瞪大双眼望着千年寒冰,他一路上没蹦出几个字的象牙里,现在怎么舍得吐出这么多黄金来了?(一字千金,您算算这得多少钱啊?)原来吵架也有这种功效。又望望新娘亲,外表柔柔弱弱,讲起理来是分好不让,俨然外柔内刚。这就是传说中的家庭战争?君玉咂咂嘴,与师兄对望一眼,两人都是无奈。
这两人光忙着吵架,她的腿还没上药膏呢。安禅走过来拿起盛药的盒子,接替新娘亲帮她抹药。
“哎呦~你清点!”安禅粗手粗脚,显然没有新姨娘细致。
“哼!今天要是那少年用尽全力与你过招,你回来的时候腿就是断的了。”
“嗯?他那么厉害?”君玉诧异。
“别看那少年年纪小,少说也有四年功力。他有内功护体,要不是你的招法独特,他一时没有防备,你跟本就动不得他分毫。”
“那他这不是让着我?”
“你倒还是挺明白的。他看你没有内力,自己也就收了内息,只用拳法跟你打斗。说来这孩子倒也不是欺软怕硬之辈。”
“······”君玉无语,小小的自豪感都消失殆尽,哭丧着一张脸。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习内功。
当天晚上的餐桌上,除了照顾安禅而炒的几样素菜,还有牛蒡排骨汤、百合炖芦笋、山药芦荟鸡煲······清一色的降火气的药膳。新娘亲温柔的笑着不断给新爹爹夹菜,新爹爹气得脸都绿了。真是温柔头上一把刀。
君玉扯扯安禅的袖子,笑得特开心:“师兄,你看我们是不是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安禅白她一眼不说话。
君玉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跟娘亲学药膳,这东西太好了,可以气死人不偿命。
过了几天,府上请来六个丫头,十个长工,一个管家。相貌都很周正放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几人皆是手脚伶俐,身形矫健。管家身材健壮,一脸精明相,一双细长三角眼精光四射,下续半尺花白胡须。他带来的十二岁少年孟希寒也非常人之态,俊眼修眉,鬓若刀裁,含威不露,一番风流态度。
新爹爹在正堂上分给君玉的两个贴身丫头样貌清秀,原名听了让人头大不提也罢,君玉给身材高挑的那个起名玉钗,源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形态微丰的那个叫烟蝶,出自“绣衫遮笑靥,烟草粘飞蝶”,看起来两人都很满意。孟希寒侧目看了她一眼,黑亮如漆的眼让人难以琢磨。君玉看在眼里,心中已有计较。
家中人手多起来,宅院也不再显得空旷。新爹爹如君玉所愿搬至新娘亲的东园,西园由长工管家并那少年居住。安禅是客也是出家人,住在君玉北园东厢房倒也没什么不妥。两个婢女住西厢房,轮流在阁楼外间值夜。
园中添了不少家什器具,园中草坪也修整好了,这座宅院也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君玉嘱咐管家做的阁楼的牌子也挂上了,朱漆乌木联牌镶着堑金字迹:揽月阁。君玉也正式告诉大家,她的院子教拥香园。孟希寒听了眼中闪过笑意,安禅师兄却是把茶喷了。
新爹爹也给她请了个先生。那天她兴冲冲的背着新娘亲给她缝的书包去正园东厢房上课,一推开门就傻眼了。只见三角眼周管家和俊逸少年孟希寒齐齐起身向她施礼:“小姐。”
君玉定神问道:“你就是爹爹给我请的师傅吗?”
周管家又一施礼,不卑不亢道:“正是。”
这新爹爹也忒小气了点吧,管家兼师傅,倒省了大把银子。
“你很厉害?”君玉又问。她在皇宫的时候不是皇上就是太傅教导,突然让一个管家来教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孟希寒微微一笑,施礼答道:“周先生才学广博,遍览天下英才,唯有白罗国胥离子能及。”
君玉一惊,急忙冲管家还礼:“小女子才疏学浅,竟然不识周不直周先生圣颜,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周不直上前抬手虚扶,“老朽岂敢当小姐大礼?不敢当,不敢当。”
自此君玉彻底跟清闲说拜拜了。每日寅时至卯时跟安禅师兄树下打坐练功(5点至7点),早餐后两个时辰跟周不直读书学习,午后两个时辰随娘亲习药,晚饭后再读书一个时辰,亥时三刻(约晚9点44分)和师兄习武。
有了下人伺候,君玉住得更舒服了。但人多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现在。
君玉轻手轻脚的起身穿衣,一抬头,外间值夜丫头烟蝶立在门前,朦朦胧胧的月光中,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她,吓得她一哆嗦。她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她竟一点声响也没听见。前天玉钗值夜时君玉经过她床前,看见她扭头望着自己,没把她吓死。君玉漂亮的大眼微眯,今天看见烟蝶,她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这两个丫头是有武功的!
她向烟蝶一摆手,用嘴形告诉她去睡觉。烟蝶也听话,转身上塌。穿好衣服,君玉下了阁楼。
院子里不见师兄,君玉也不急。她的阁楼里多了个女眷,师兄就不再干夜半虏人的事了。有两个会武功的丫头在,她晚上出去的事爹爹肯定已经知道了,师兄想必早就知道爹爹已经知晓,索性练武的地方也不再离那么远,就在宅院后面的树林中。君玉到点就下来,院子里见不到就爬墙自己先去宅院后面的树林里等着。
君玉命人在院子后墙根堆了些乱石,刚爬上两级,就听见树林方向有动静,微微一笑,心想,师兄还真是急性子自己就练上了。
翻墙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向树林,隐在树后想吓他一下。
“你们以为藏到这群玉城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所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放你们跑这么远你们也该玩得尽兴了,今天就把命还了吧。”
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君玉身子一抖,躲在树后偷眼观看。那不是那天跟她打架的那个少年吗?他口中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口气却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夜色真好。他身后站着十多名身穿黑色劲装高大威猛的大汉,各个手持钢刀,脸上皆是煞气。地上跪了四个人,皆是予戎国打扮,皮毛坎肩,两边开叉皮裙,背背箭筒。
听少年这话,四人齐齐向少年“砰砰”磕响头,惊惧地大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当时真的不知是王爷的车驾!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我们吧!”
那少年一皱眉,掌握生杀大权的手轻轻一挥,身后就有四人如飞箭射出,刀光一闪,四颗人头落地,鲜血喷射而出。
“啊!”君玉轻喊出声,身体抖若筛糠,惊恐地望着地上的人。
“出来吧,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少年如珠玉般清亮的声音扬声道。
地上浓郁的血腥刺激得君玉一阵干呕,她强压下涌到咽喉的酸水,闪身站了出来。
少年一愣,随即笑了,那笑容在这满地鲜血碎尸当中显得越发妖冶。“原来是你啊,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在这碰上了。来人,把她带回去!”少年一摆手,立刻有一个黑衣人向君玉袭来,君玉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用刀柄击昏她抗在肩上。
“走!”少年脚下施展轻功向东边飞去,众人跟着他离开。留下的两名黑衣人处理完尸体也飞身离开。前后不足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