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凄切烟波寸步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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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玉闷哼一声清醒过来。脖子像断了一般,痛意袭上心头。
    一双手给她褪下她亵衣的裤子,君玉大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大喝道:“你干嘛?”
    床前的婢女对她视而不见,转身走至窗边,对坐在楠木圈椅上的少年行礼,“王爷,她是个女娃。”
    坐在窗边的少年换上一身洒蓝金丝凤凰长袍,脚踩青缎银丝瑞草小朝靴,左手端着一个墨盒,右手执羊毫毛笔,听见婢女的话一楞,俊眉微扬,嘴角微挑,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他将墨盒
    搁在紫檀雕鸾鹊案上,又从上面取过一个盛着玉白颜彩的雕螭金盒用羊毫笔蘸水搅匀。
    “原来是个女娃娃。呵呵,这倒好了,一次可以办两件事,倒是省得我麻烦。”少年放下金盒,将羊毫搭在架上,又从书案上取过一个狭长的双雁锦囊一步步向君玉走来。身后的婢女转身出去带上门。
    “喂,你要干嘛?打你两下你不用这么记仇吧?男子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不会要报复我吧?啊!~你······你别过来!”君玉吓得裹紧被子,哇哇大叫着缩进床角。在看过他面不改色的杀人后,她对这少年的一丝好感灰飞烟灭,她已经不能肯定这个少年的不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秋香色朱焰绸缎凉被贴着自己光裸的身子,丝滑的质感存不住半点热气,她的脊背上汗毛都立了起来。看见她眼中流露的惊恐,他眼中笑意更炙,整个人笼罩着妖异的美。
    不行,我要想办法,一定要出去。君玉心中略一思量故作迷恋的眼神上上下下对少年一阵猛瞧,然后冲他嫣然一笑,柔嫩的小脸恍若水中月镜中花,一双美眸转盼多情似是要滴出水来。她柔润的嗓音低低叫道:“小哥哥~”
    少年一呆,被眼前小小的娇颜所迷惑,眼中邪气褪尽,一张如玉的俊颜显出流光溢彩。他低声恍惚应道:“嗯?”
    君玉笑得更加甜蜜,奶声奶气道:“现在才发现小哥哥又高又漂亮,我很喜欢你哦!你不要生我的气,我长大了给你做媳妇儿怎么样?我一定要会当个好媳妇儿的!我会洗衣做饭会念诗,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给你讲笑话,你习武的时候可以给你弹琴,生病的时候可以照顾你,我做的很好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抱抱你就不生气了!”
    没等少年反应,君玉爬过来,将被裹在腋下伸出双手搂住少年的脖子,白白嫩嫩的胖胳膊带着温热的体温贴上少年微凉的脸。少年身体一僵,本能的抗拒一下,最终还是搂住她温暖的小身子。突然,一只脚带着疾风踹上他的裆部,她就不信这一脚踢不残他。
    “啊!”少年大叫一声甩开她捂住自己胯间,疼得弯起身子后退。君玉迅速用被子卷起自己,一骨碌爬下床榻就往门口跑。
    “王爷!”大门霎时打开,冲进来两个黑衣人,一个大力抓住她的胳膊,一个赶到少身边查看伤势。
    少年忍住疼痛直起身子,眼中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狠,他大笑起来,刚刚褪下的邪气刹那间袭满少年全身,君玉心中一凌。许久,少年停止大笑,唇边逸出更加美艳的笑容,定定的望着君玉,他的眼中妖魅更炙热晶亮,恍惚中看来竟是一团紫色!君玉大惊失色。
    “本王原本只是想戏耍你一下。没想到你本事倒是很大,不仅能打晕我还能在我眼皮底下耍伎俩,你让我越来越让中意你舍不得放走你了,怎么办?”他说得好像自己也很困惑一般,在君玉的诧异下他执掌生死如玉般的手轻轻一挥,两个黑衣人把她背朝上按到床上。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过来!我大师兄是安通禅师武功高强,我大师傅是周不直,二师傅是白罗胥离子,你敢动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君玉压低声音威胁道,希望能吓住他。
    少年邪气的笑着摇摇头,将双雁锦囊放在铺上,坐在床榻沿上。
    “你这个谎扯得可不怎么好啊!安通禅师精通佛法却不谙武术,周不直三年前葬身百步崖,胥离子八年前中毒身亡,你果真是五岁小娃,虽知有其人却不知此人生平,莫不是你娘亲哄你睡觉骗你的吧?哦,你若说大名鼎鼎的花不移、不飞花是你爹爹,我倒可以考虑几分,不过你最后一次机会已经用完了,真可惜!”说着,笑得更加妖艳。
    一个年仅九岁的少年怎会有这样一股诡异气质君玉现在没心思探究,她现在对安禅师兄和周不直师傅还有那个孟希寒咬牙切齿,说话怎么只说半截,害死她了!她若再次成鬼一定要让他们
    好看!君玉气愤地扭过头不看他。
    君玉一扭动,脖子上挂着的墨玉闪现出来。“咦?”少年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几分,说了句“倒是块美玉”就放下。
    他差人将放有染料的紫檀雕鸾鹊案搬到床前,又送进来一盆热水盆边搭着白色巾帕,点燃油灯。君玉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在她眼里,他是在变态的享受恐吓她的快感。
    他将锦囊展开,里面是两排大大小小的银针,他取过其中最细小的一支,放在火上烤热,蘸取玉白颜彩在君玉背上比划一下,迅速扎了下去。
    “唔~”君玉低哼,白嫩的小拳头攥紧。
    少年冷哼,“你不觉得现在害怕晚了吗?还没有人惹到我能全身而退的!我倒要让你尝尝惹到我的后果!”
    “你这记仇的小人,我才不怕你!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君玉握拳气道。
    “好,我就随你所愿!”
    少年又执起一只银针用火燎过蘸上颜彩在她背上飞快点落,双手左右开弓迅若闪电,刹那间只见白色手影翻飞,如千手观音竟分辨不出哪是手哪是影子。
    即便如此,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的手还是没有停,甚至连丝毫懈怠都没有,君玉却不堪忍受,身体开始扭动起来,后背是货真价实的针扎般疼痛,前一个针孔的疼痛未过,下一针的疼痛又起,少年手起针落眨眼就是上千个针孔,即便是个成人也难以忍受,全身如上万只虫蚁在撕咬着她的肉,万千针孔的血点连成片遍布她的后背汇集成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流,少年用温热的巾帕一蘸扔入水盆,鲜红的血液从巾帕中散逸出来,慢慢染红了清水,立刻有婢女过来从新换来热水。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蒙蒙亮起,第六盆血水撤去换上新水。少年放下手中的银针,清洗双手。又拿过桌边雕金剔龙盒,将软膏给她涂满后背。放下软膏,拉过凉被给她盖上,一挥手让人撤了桌案。按住她手脚的两个黑衣人也无声褪下。
    君玉的身上布满红晕,身体透着高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少年眉头稍蹙。“你们两个留下来照顾,她醒来立刻向我报告。”两个婢女连连称是。
    少年撩袍出去。
    安禅在树林里没见到君玉心里打了个突,君玉虽机灵狡诈却从来守时,今天腹中不舒服蹲了一会茅厕,按理说君玉早就应该到了。四下寻找一番不见人,他心中更是着急。
    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块草地凌乱,显然被人动过,安禅上前查看,地上有粘稠的液体,他摸了一下在鼻尖一闻,是血!这下可吃惊不小,他连忙奔回揽月阁,惊醒了烟蝶,得知君玉并没回来,安禅心下来不及悔恨,急忙差烟蝶去通知莫将军和凝川,自己去通知周不直。一会功夫,莫家灯火齐明,莫苍带着众人出门寻找,留下凝川和周不直在家中等侯消息。
    凝川心下着急得要命,眼中已隐隐含着雾气。
    “夫人莫要着急,玉儿聪明机灵就是被恶人虏走了也不会有事,说不定她只是遇上危急的事来不急通知我们自己躲起来了,过一会就回来了。家丁去四处找了,何况有安禅大师和老爷在,不会出事的。”周不直安慰道。
    “希望如此。”即便如此她的心还是很不安,隐隐约约似要发生什么事。都说母女连心,她这半个娘心中焦急哪里能坐得住,她在厅堂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周不直一生经历大风大浪自不会把一桩小事搁在心上,捋着山羊胡闭目养神。
    一夜没有找到。第二日清晨莫苍找猎户牵着猎犬去搜寻,结果猎犬在林子东侧的一所宅院的墙下狂叫,不肯再走。知道是有人挟着君玉从墙上飞过,这条线索也断了。莫家出了百金到官府寻求援助。一时间整个城池墙上挂满莫家小姐的悬赏通告。
    第三日破晓时分,阳光穿过云层,打在朱阁绮户。
    正堂里鸦雀无声。少年端坐主位,左手执玉杯右手执杯盖慢慢拨弄茶杯中的上好茶叶,眼眸未抬,似乎忘了地上还跪着九名黑衣人。但黑衣人却不敢动一下,因为半个时辰中已有三人因为乱动被拖走,从后崖扔下去喂狼了。
    少年啜了口茶放下,右手担在雕龙楠木圈椅上支着头看着领头张彪。“你是说你们追风骑五十人一起围捕却让他给跑了?”
    张彪虽惧怕这位年仅九岁却心肠狠辣赏罚分明的小王爷,也不得不据实回答,他抱拳道:
    “是!一切皆因末将贪功冒进,才致使耶律孝贺趁机逃走,请王爷责罚!”
    “哦?贪功冒进?你错在轻敌!耶律孝贺乃予戎国左贤王耶律吉骨最赞赏的儿子,十岁参政,十二岁随左贤王征战沙场,以一人之智攻下江陵两个城池,岂是有勇无谋之辈!跟你耳提面命若此计不成万不可追击,本王自有安排。你欺本王年幼,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吗?游骑张将军?”少年沉声怒道。
    张彪抬头望进少年暗紫色的眼瞳,怒目含威,心中一颤,低下头去。“末将不敢!末将依王爷之计埋伏在望马坡斩杀耶律孝贺部将随从十多人,望其所剩随从不过五人且丢枪弃箭,离末将只有一箭之遥,以末将马力必能追上,末将就追了上去······”张彪还在为自己辩解。
    “蠢材!北地马匹动作迅猛,耐力持久,以你的马力岂能追得上?他保持一箭之遥,定是引你上钩,即使马跑得快了也会勒马放慢脚步等你。看你上钩,他定会将你们往东边引,东边乃江陵边防重地,凡闯入者格杀勿论,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如此好,只用十几个小卒就折我三十八员精锐!他怎么不把你也杀了!”少年恨恨道。
    虽然黑衣人早就见识过王爷自小聪明敏达,九名黑衣人仍是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眼前的小王爷,这是王爷第一次指挥兵士,众人明明都没有提过他就像亲眼所见围捕现场似的,所说分毫不差。年纪小小竟有如此智谋的主子,他们怎么能不想为其卖命?看着眼前的小王爷一身绛紫长袍尽显威仪,玉面威风凛凛,众人心下佩服不已。
    张彪跪地磕头:“末将知错!末将未遵王爷之命以致损失惨重,愿以死谢罪!”
    “死人是没有用处的!”少年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一箭之遥······”少年突然转过身来,两眼清亮。“通知其他人马上撤走!”
    “王爷?”张彪不解。
    “蠢材!耶律孝贺的探子跟着你们找到这里,大队人马乔装改扮已经在埋伏在城里现在正向这边靠拢!”
    张彪及其他八人连忙起身去通知其他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质疑少年的决定,所有下属唯少年的命令为首是听。
    所有人迅速门前集齐,牵着马整装待发。
    一个婢女疾走过来福身,“王爷,姑娘还没有醒。”
    “不要管她了。”
    “是。”婢女转身离开。
    高烧三天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必死无疑。可惜了!少年轻叹一声,踩着石凳翻身上马,带着众人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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