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群玉城外竹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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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伴着那个名叫安禅的大和尚看君玉的奇怪眼神,众人雇车沿着崎岖山路向南走了两月之久,终于来到群玉城。
此城位于江凌国与仲权国边境,虽不是边城重地,却是自古以来各国通商之地。虽不如都城繁荣,但少了宫廷争斗,也远离宫廷管束,俨然一座自由城。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生意人,也正好可以遮掩她火红的发。
所谓小隐隐于深山,大隐隐于市。以梁德荣的势力,伸到这不甚重要的小城也闲浪费人力。何况就算找来了,这里人蛇混杂,想抓他们也不容易。
莫北流更名为莫苍,在城西买了座宅院。姬君玉也更名为莫君玉,顺理成章的成为莫苍的女儿。到哪里都是爹多娘少,君玉自动自发的冲凝溪姨娘叫了声:“娘!”
凝溪惊得呆住了。
一个未婚的大姑娘突然之间和一个刚认识才两月的男人有了一个五岁的女儿,呃,这消息她可能还要再消化一段时间吧。
可她不管,这娘她是认定了。小的时候梦里的娘就是这个感觉。很温柔,很漂亮,很疼她,不管她做错什么,她都会包容自己。真好,君玉越想越美。
“娘,你是嫌玉儿不乖,不喜欢我吗?”仗着自己只有五岁身形,她抱住凝溪的大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不是,玉儿很可爱,很乖。姨娘,呃·······娘,很喜欢你。”平静无波的娇颜开始抽搐。
“哦!太好了!我又有娘了!”君玉开心的跑向北园她的新房间。安禅和尚也跟着她走开。剩下她的娘望了一眼她的爹,尴尬的转过身。
“你住东园吧,我住西园。有什么事可来找我。”莫苍冷声吩咐完,转身向西园走去。
一进小院,君玉立刻就爱上了它。
满眼白茶、菊花、桂花错落有致,交相成趣。雪白、金黄、嫩粉、翠绿,交织成仙境一般美景,俨然是一片花林。两旁抄手游廊,雕梁画栋。游廊尽头两旁各有两间挂耳。
君玉雀跃着在花间穿梭,穿过花林后面是栋阁楼。红色琉璃瓦,屋檐向上翘起,红色漆柱,云雁百花翠地雕梁。“Iloveyou!Iloveyou!Iloveyou!”君玉不禁大喊着在阁楼跳进跳出。
莫将军还真是有本事。这样的庭院都能让他弄到。这种品味的格局可不是扔下一地金子人家就低头哈腰地送上房契滴!管他呢!有的住就行!
“哈哈哈!”君玉张狂的大笑三声。
“比皇宫差那么多也能让你这么开心?”苍老浑厚的声音从背后穿来。
怎么每次大笑的时候都有不识相的出现?难道真的是乐极生悲?君玉一阵郁卒。转头看见大和尚。他一身僧袍出现在这还真有点煞风景。君玉冷了脸。这大和尚一路上看得她心里不爽,现在还没解气呢,他又来招惹她!
本着越生气越要笑得开心的原则。君玉脸上挂满杀人的微笑。“我佛慈悲,说这世间众生平等,万物皆然。没想到大和尚在皇宫住久了,竟然也分美丑了?不会是动了凡心了吧?要是想还俗就把这僧衣僧鞋脱了,反正你也是没庙的和尚,没人认得你!”
安禅和尚哈哈大笑。“公主能辨的巧嘴竟说起老衲来了。这世间自是有美丑之分。宫中富丽堂皇,一丝一毫皆出自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这庭院虽美也只能当得起一个雅字。就如白鹤与蟾蜍,云泥之别,若公主非要说蟾蜍是美的,那老衲也没办法。”
君玉眯起眼,这老和尚倒是挺能说的。不过她不信他跟来就是为的说这个。“大和尚来我这不是为了跟我论美丑吧?”
“自然不是。公主不想知道老衲为什么隐藏在皇宫,为什么又一路护送你出京吗?”
“不是没有想过,但你既然能在皇帝老爹的眼皮底下呆了五年之久,想来必然无害,既然无害我又想那么多干嘛?”
老和尚赞赏地轻笑。“你小小年纪倒是有佛家所说凡事不扰身的处世之道,有些慧根。"
安禅负手而立,看着满园花草,眼神变得虚渺,说起往事。“老衲是痴武之人,十多年前开始云游四海寻找稀世绝学。六年前途径都城,偶做一梦。梦中所见之处皆是浓雾,雾中站一人,四十上下,衣着古怪。他说跟了我数日,知道我痴迷武艺,可以教我三套拳法,但我必须找到一名女子,为她完成三件事情。我问他去哪里找,他说不几日群鹤齐鸣之地。”
君玉身体一震。
安禅和尚看她一眼,心中了然。长风公主出生之日群鹤齐鸣的异象天下皆知,她又如何不知?他接着说:“他说完便演练起来。看得我心驰神往。三套拳法演练完毕,我问他口诀。他却说那女子会告诉我。我当时气愤难当,正欲上前跟他理论。却忽然有一股力量将我从梦里弹了出来。我醒来虽对梦里那几套拳法欣羡不已却也当成是梦没往心里去,收拾包袱上路。但没过几日,国中上下都传宫中群鹤齐鸣,凝溪皇后诞下的是名公主。我心中虽还有些怀疑,但终究抵不过对武术绝学的狂热,遂化成贵公公,进了皇宫。”
“你如何确定你要找的就是我?”若安禅和尚找的是自己,那么他说的梦中那个人应该是爸爸。他还好吗?君玉的身体紧绷起来,双手微微颤抖。
“我也曾怀疑过。老衲本是奉皇上之命护送公主出京便可离去。但那晚在京城郊外,老衲亲眼看见你演练拳法,跟梦中所见分毫不差。自此断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安禅和尚坚定地说,眼中敛着兴奋。
听他这么说,君玉更加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爸爸怎么样了?他怎么能进入安禅的梦里?是不是······她摇摇头不敢去想,颤抖着出声:“那个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脸色怎么样?”
觉察出她的不对劲,安禅压下心中兴奋。“那人眉目英挺倒是好面貌。面色虽不红润,但也不算苍白。衣着我从未见过,却是简单利落,全身黑色,脚下的鞋锃明瓦亮的。”安禅敛眉回想。
他没事!虽然还是没有他的确切消息,但至少梦中的他还是安好的。君玉紧紧地闭了闭眼,心中的重担稍稍放少许。
晚上明月当空。君玉也因了却一桩心事,睡得很沉。二更时分。一黑衣人从二楼窗户翻入室内,捂住君玉的嘴,抱起她从窗户飞出。
黑衣人刚碰到君玉,她就醒了。无奈黑衣人速度太快,眨眼之间,她就只能穿过黑衣人肩膀看着自己的住所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变小。发现劫持她的就一人,并无接应。君玉张口就往黑衣人捂住自己嘴的手狠狠咬去。黑衣人闷哼一声,差点松手,他抱紧她飞檐走壁,以更快的速度向西奔去。
直到前面出现一片竹林,他把君玉放下来,闷声闷气地说:“臭丫头,咬这么狠!”
君玉两脚站不稳正晕着呢,听声音,她立刻明白那人是安禅。遂不客气道:“你要是被人绑架了,还会对绑架你的人笑着‘说谢谢你啊,你绑我真是我的福气!’啊?”
安禅大笑。“那不可能。天下能打败我的人也就三个。能悄无声息绑走我的也就一个。而那一个也不屑于做这些宵小行为。”
他不屑你个大和尚就屑?君玉揉了揉被捂到僵硬的脸,心里一个劲的骂他。夜深露重,这死和尚竟然就让她穿一身单薄的中衣赤脚站在大风口。君玉冻得直打哆嗦,但仍站得笔直,丝毫不显出来。
“有事说事,我还要回去睡觉!”君玉冷脸说道。
“看来我白天跟你说的是白说了。我找了你近六年,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人了,你今天就把口诀告诉我吧。”
“哼,你以为知道口诀就行了?出拳踢腿到位非一时一刻能练成的,亏你是个武痴这都不懂。快点送我回去,冷死了。”
安禅有些安奈不住。“要是你饿得快要断气了,面前一桌子山珍海味,别人让你别吃你能干吗?不行,你今天晚上就得教我。否则你自己走回去。”
君玉心说:这老倔驴还上劲了。但心念一转,三套拳法在这世上确是无价之宝,但她一点内力都没有也使不出多大威力,若是乡野莽夫倒也罢了,若遇到稍会武功的,她要想逃脱恐怕很难。想到这里她打定主意。
“把你的面罩给我。”对上安禅疑惑的眼神,君玉解释道:“你这么晚把我带出来也不知道给我拿双鞋,我脚冷。”
安禅看了一眼她冻得惨白的双脚,有些尴尬。他解下面罩顺手撕成两半递给她。
君玉拿着两块布分别包住脚,在脚踝处系了个结,活动一下才稍微感觉暖和一些。她搓着冻僵的胳膊说:“按理说我教你功夫便是你的师傅,但你那么大年纪叫我一声师傅我倒觉得折寿。你的拳脚功夫也不比我的好多少,不如你教我些内功心法轻功之类的,认我做师弟吧。”
安禅险些气歪鼻子。“丫头好大口气!我佛门七十二大绝技和易筋经竟被你说成不过如此?还想让我收你做师弟?我师傅无为长老在世只收了两个徒弟,且不提我,我师兄安通接任方丈一职三十七载德高望重,岂是你这不懂佛法的女娃所能与之并肩齐驱的?梦中之人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你就痛快教我吧。”
听到安禅如此说,君玉也不着恼。据她所知,佛教传入这个江凌国不过百十来年,且佛家武学不传外人亦不传女子,佛家内功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若不拜师岂能学到纯正的内功心法?若安禅不教她,那似千年寒冰的莫将军就会教她吗?他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又岂会费事教自己武功。
君玉轻笑着负手缓缓走动,白色衣袂飘飘,俊雅清逸。她清脆的嗓音缓缓开口“安禅大师熟知佛法,可知十相自在?寿命自在、心自在、愿自在、业自在、受生自在、解自在、神力自在、资具自在、法自在、智自在。令时空宇宙世界一切自在,令具信者免除刀兵、疾疫、饿馑。佛法自在人心,不说岂是不懂,明言又岂是醒得?你又岂知无为大师听我十相自在不想收我为徒?”
安禅脸色丕变,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小人儿。她清亮嗓音念着佛法,周身镀满银芒,一身银白,神情似笑非笑,非男非女,亦男亦女,一时间竟如观音般圣洁。安禅不由对君玉升起一片敬畏之情。
君玉知他已动摇,微微一笑接着说:“实不相瞒,我是想请师兄教授我轻功可以自保。学海无涯,而吾生也有涯。师傅传承我武功绝学时也要求我不得传外人,但我念师兄痴心武学,穷其一生也无法达成学尽天下绝学的心愿,故叫你一声师兄也算对师傅有个交代。凡我所会皆会倾囊相赠,也希望师兄能放下所谓规矩成全师弟的一片心意。”说完,君玉抱拳对安禅躬身三拜。
安禅大惊,忙抬手搀扶。说道:“你那《十相自在》已可跟师兄《湮摩经》争相媲美,老衲岂敢当此一拜?快快起来。”
君玉大喜,问道:“这么说,师兄是承认我了?”
安禅回答道:“师弟佛法超然,若师傅在世也会收了你的。但佛门从不曾收女弟子,你也是破例,灵虚寺不比其他武术世家,我只能叫你师弟,你可愿意?”
君玉忙点头称是。
安禅拉着君玉向北而跪,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梵文,磕头跪拜,君玉也跟着他磕头告慰先师。
若干年后,当天下人知道佛门最得道的两位不世高僧的师弟竟是位女子时,不禁气愤非常。更有八十三位女侠手持钢刀铁剑攻上江凌国护国神寺灵虚寺要求住持收她们为弟子。而守门的小和尚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这群女侠垂头丧气而归。
小和尚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笑道:“我师傅说了,有谁能作出跟《十相自在》一样高深的佛法,就收为女弟子。”
月影横斜。
君玉对安禅说:“师兄,时间不多,你先把想学的拳法演练一遍吧。”
安禅道一声好,便操练起来。疾走如风,趟步稳健,手风如刀,内力深厚,倒是将父亲的手法学了个七八分,五年前只看了一遍就记得如此之牢,让君玉不得不禁佩服起来。但一看他便是常习外家拳,于这内家拳丝毫不通。外家拳拳法过硬,而内家拳却以刚柔相济著称。将外家拳的硬用于内家拳,七分相似的形,现下只似三分了。
君玉蹙眉。娇声道:“头正身直,虚灵顶劲,以腰为轴,跨为先锋。”
安禅立刻明白是君玉是在指点他,二话不说,立马身形逆转,腰部放柔,提跨大步走位。
“松肩则肩穴开,气贯全身。前臂圆则内劲伸出,曲如弓形其力无穷。食指勾眉,中指上指,无名、小指并拢,大指微扣。前手向外推,后手向下坠,前肘对准脚跟,后肘对准后脚尖。前股领路,后股坐劲。里足直出,外足微扣,足扣要小,足摆要大,足如趟泥,平起平走。股道上提气通督脉,接至任脉,气如丹田,此所谓提肛实腹。上腿带动跨部,小腿后膝带动踝部。”君玉声不见歇,一道道武功要领托盘而出。
顺着指令,安禅顺颈提顶,松肩垂肘,畅胸实腹,立腰溜臀,缩胯合膝,十趾抓地。君玉习了十年才把要领融会贯通,安禅却不到一刻间就掌握了,君玉不禁惊叹:好强的领悟力。君玉嘴角微扬,照这进度,不出一月安禅就可出师。
再看安禅,黑色夜行衣已湿透,紧贴着前胸后背。但他却似好不知觉,一遍遍练了下去。安禅身正腰圆,虽身法还是有些僵硬并不迅捷,但一招一式皆是到位,未差分毫。
君玉微抬手,冲他道:“师兄停下,先歇息一下吧。”
安禅收势,转头望向君玉。“这套掌法虽妙,却是别扭的很。”
君玉微笑,“师兄确有不知。这掌名为游身八卦掌,又名龙形八卦掌。游身、龙形乃身如游鱼、行走如龙之意,八卦乃为四正四隅八个方位,这套掌法是世间唯一一套不走直线而以绕圈走转为行走路线的掌法,师兄未曾见过如此掌法,觉得别扭倒也是有原因的。”
安禅大笑,“师弟小小年纪倒是博学多才,是师兄多见少怪了。”
“师兄过谦了。”君玉心道:安禅虽痴迷武术,偶尔强硬跋扈了些,倒也是爽朗之人。心下也有些亲近。“师兄武学根基深厚,悟性又高,这套拳法完全学会也不会出了三个月。”
“师弟谬赞了。一套拳法学会不难。难的是把一家功夫真正的吃透。一家拳法必然汇集一家武功精髓,融汇单打、对打、散打,配上武术器械,这又岂是朝夕之间可促的?最少也要两年。”
君玉大惊。安禅说的一套拳法和自己说的一套拳法竟不是一个概念。这不是亏大了?君玉垂眸,再抬头望向安禅时已恢复清明。安禅看君玉眼中忽闪而过的一抹亮光,心中打个激灵。
君玉微笑道:“师兄的好学之心真是令小弟佩服,不过这对打容易,器械倒是难为我了。我连个像样兵器都没有。”
这小丫头是来向自己讨兵器来了。安禅也不气恼,只觉这仅有五岁半的小女娃伶俐可爱。“这有何难。师弟要什么兵器尽管说。”安禅大义凌然,一副你凡尼能说出来的我就保准能给你搞到手的样子。
“那有劳师兄了。这八卦掌可配春秋刀、战身枪、连环剑、连环纯阳剑、连环蟠龙棍、五行棒、昆仑铲、八卦刀······”
安禅越听心越寒,一头黑线。“天下名刀里怎么都没听说过。黑白两道兵器谱上都没有啊,师弟莫不是戏耍我呢?”
君玉心想,你要听说过倒见鬼了。呃,她不就是那个鬼?
君玉脸上泛起迷人的微笑,轻声道:“不怪师兄不识得。师祖创下这游身八卦掌几百年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都是代代单传,且传承者大都隐匿乡间不与人为敌。这些兵器也大都代代相传,但传到我师傅那辈兵荒马乱就遗失了,即使有人捡了却也不识得是个宝贝,现在想必不是深埋地下就是被人融了做锅吧。”说罢,君玉面上便有一层哀戚之色。
安禅摇头叹息,也为那些未曾相见的传说中的宝器惋惜不已。想到君玉竟然是这堪称武功绝学的游身八卦掌的单传弟子,还这么轻易就教给他了,心下更加敬重了一分,豪气道“师弟不要难过。待我日后给师弟弄来几把稀世名器。”
君玉一楞,好家伙,她这新拜的师兄就是豪气。君玉面上露出自豪之色。有个武功一顶一又这么向着她的师兄罩着,看谁敢来欺负她!君玉心中狂笑。
再看安禅这厢兀自低头沉默,有些困扰的样子。君玉心下疑惑,问道:“师兄怎么了?”
安禅张了张嘴,似是有什么要说却又不肯说。最终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一锤手道:“不知师弟在什么地方遇到你师傅?是否能引荐我见一面?”
君玉一愣,安禅在怀疑什么?她故意面露不悦,“我自小在皇宫长大,师傅自是在皇宫教我武功。师兄既然能隐在皇宫,我师傅自然也能自由在皇宫出入。莫不是你怕我教不好你,非要我师傅亲自教你不成?”
安禅看她生气了,忙道:“师弟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令师尊既然能入梦来指点我,必定是不世出的高人,想结识一下。没有其他意思。”
君玉佯装脸色稍微缓和,笑了一下:“哦,师傅他教完我武功就去云游四海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也许有缘能相见,也许再也见不到,见与不见都只能靠天意。”
安禅一听心中更是悔恨,早知道公主宫中藏着这么一代大师,说声么也要拜会一下,这下倒好,这天下之大让他上哪找啊。真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君玉看他一脸懊恼,心下微笑,看你去哪找!“师兄,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这大师傅找不到,唯一能教他拳法的小师傅可不能怠慢。安禅一点头,将君玉往腋下一夹就向来时的路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