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角垂髫 信誓不反  第二十三章 画中人 笔中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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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撇撇嘴,拽了拽我的小辫子,朝床案点了点头:“把第二个格子拉开,里边有个盒子,取出来。”
    我依言找到了那只盒子:不过是一只常见用来装画轴的锦盒,盒扣处系着条红丝绦。我拿着盒子走回到床边坐下。
    “打开看看。”爷吩咐,脸上带了一丝笑。
    我轻轻一拉,红丝绦松开了,解开那结,打开盒子后果如所料的见到了一卷卷轴,拿出来展开一看,却不由得怔了。
    呆呆地盯着那幅画儿,心里有层涟漪似乎在慢慢扩大,不知是谁拨弄的,似乎很难再静止下来。
    那画上,斜倚在一张小榻上,低着头就着一盏豆油灯专心刺绣,唇边还带一抹笑的那个女童,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端详了良久,才把目光转到爷身上。
    他见我看着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打算看我:“那夜半夜,我醒了过来,瞧见你在做绣活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爷怎么不直说,你盯着人家瞧了大半夜呢?”我收起手里的画,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正笑得灿烂的脸,“还偏偏一声也不吭的……”
    “怎么?不稀罕?哼!”背后爷的声音沉了下去,一只胳膊毫不客气地伸了过来,“不稀罕就还来。”
    我朝旁边一躲,仍坐在床上,嬉笑着又展开了那幅画:“爷别心急,舒歌儿再瞧瞧……哟,这儿可画得不怎么像哪……”
    “还嫌弃是吧?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拿来!”说话间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把我的身子扳了过去。
    我一个旋身干脆站了起来,还是一本正经地举着那画儿瞧:“嗯,舒歌儿的眉毛可不是这样的喂……”
    爷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要夺我手里的画。我一个侧身想躲开,早被他另一只臂膀挡住,见状自己忙向另一边躲,却又被他截住了;怕一个拉扯损坏了手里的画,我连退数步,却一个不稳直接向后栽去,吓得正待惊呼,却觉得手腕已被爷拽住,正待放心,却不料自己下坠力道过大,连爷也没抓稳,身子一歪也跟我一起栽了下来。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手里的画,怕被爷摔下来的时候压坏了,仰头落地时不由自主地一个侧身,一只胳膊在落地的时候撑住了身子,另一只胳膊把画紧紧地护在怀里。爷毕竟是跟谙达练过几手的,摔下来之前早眼明手快地用双手撑在了地上,没摔着,只是——跟我靠得似乎太近了些。
    耳听得他因为刚刚那番动作轻微喘着,呼出的气拂过我的脸颊。我不由得脸红,掩饰着转了下身子,背对着他:“爷摔着什么地方没有?”
    一阵悉娑声,他似乎已经站了起来。我也松了口气,站起来将手里的画放在一边,挽起爷的袖子裤腿,见手肘膝盖处都没磕到才放了心。他敲敲我的头,半训斥道:“你当爷什么人?就算磕到了又不是什么要紧事。爷整天练骑射,小磕小碰的还少了?”
    “是是!爷身强体壮……好了快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可有得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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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床头,见爷的呼吸渐渐沉稳,微微一笑,又将手里的画展开来细细端详。
    画中的我侧着身子坐在小榻上,眉眼间满是恬静,嘴边抿出的一丝笑虽然有点显老成,却是我平时的模样;刚才跟爷开玩笑说眉毛画得不像,其实自己觉着再没人能画得更好了:爷那夜一定瞧了我很久吧,连画上我身上穿的衫裙都跟那晚一模一样……
    轻轻抚摸着裱边,虽然还算齐整,却看得出不是请师傅专门做的,爷自己裱的吗?也是,这幅画应该怎么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让别人裱吧?没准这画除了我俩,再没第三人看过呢……
    听见身侧的人翻了个身,呼吸声却依然沉稳未变,我微微扬了扬眉,转过头去看床上睡着的那人。
    他侧身背对着我,肩头一起一伏,好似睡得十分香甜。不过,别想瞒过我。
    “爷装睡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我倚上了床柱,懒洋洋地开口。
    呼吸声顿了顿,又复响起——看来爷没打算承认。
    我轻轻笑了一下,见他刚才翻身被子没拉好,露出了肩窝,便伸出手去帮他掖好;然后坐回去继续看那幅画。
    “还看不够么?”静了好一会,爷依然背对着我,说话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我没理他——装睡的人最狡猾了!
    见我良久没说话,他耐不住了,又翻了个身,面对着我。
    “有那么好看么?刚才不是还嫌弃来着?”他看着我,乌溜的眸子映出两点烛火,格外明亮。
    “这不爷难得赏赐舒歌儿件东西嘛……”我故作委屈,却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听了也笑了:“生日礼物嘛,一年自然只能送一次……否则岂不平白空长了好几岁?”
    我心中一动,却一脸疑惑:“生日礼物?”
    “嗯,听太子哥哥说的。”他一手支起了脑袋,另一只手点了点我的鼻尖,“太子哥哥说人的生辰也唤生日,赶上那天是要送寿星东西的;当天还要对那人说‘生日快乐’。”
    我眨了眨眼睛:“这规矩倒新奇……”
    “是啊,也不知太子哥哥从何处听来……”他的视线移开了,盯着小桌几上的那盏灯,“不过倒挺有趣儿的……所以舒歌儿,明年爷的‘生日礼物’你可不能短了。”
    “是。哪敢短了爷的呢?快睡了吧,当心明儿起不来。”我笑着应诺,见到他应言平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开始疑惑:
    那个如天人般的太子爷是从哪学来这么新奇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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