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角垂髫 信誓不反  第十七章 风波 疑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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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歌儿?”朦胧中听得爷在对面唤我,我猛地清醒过来。
    他正瞪着我:“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有。”我下意识地答,转头瞥见那紫衣女子还在,也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顾不得避嫌,直接扯住了她的袖子,“姐姐,这词儿,可当真是你填的?”
    听得我的问话,她却顿了顿,从我手里扯出了她的袖子:“那当然了。”眼睛却瞧着我,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神色,旋即避开,不再看我,“本姑娘要去忙了……帐还没算清楚。”
    见她要走,我忙问:“姐姐可否告知大名?”
    我瞧见她的步子似乎有些迟疑,但也只是一瞬,她继续迈开大步走离我们这张桌子,却丢来三个字:
    “秦小芳。”
    我盯着她的背影瞧了会才收回目光,一转眼却发现爷颇具深意的眼光正看着我。
    “爷……您不觉着,那词儿不像是她会填出来的吗?”我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得对着他的视线。
    “的确不这么觉得……”从爷嘴里悠哉地飘出了几个字,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移开目光继续打量着窗外,似乎对外边接踵摩肩的人群更有兴趣。
    “就像爷从来没觉得,舒歌儿也会有多事的一天……”
    这句话,爷说得很小声很小声,若不是恰巧一阵寒风卷了窗子把它带到了我耳边,我还真几乎就没听见了。
    我神色如常,也转头瞧着窗外,所不同的,爷瞧的是楼下的行人,我看的是头上的苍天。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九,那天在宫外的我发现,这北京城的天,不管在皇城内还是皇城外,都一样是灰蒙蒙的一片,压得人心里极不畅快,诸事懒言。
    ……
    这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却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返”。
    爷在那后半日一直阴沉着张脸,我看了也懒得装傻去哄他——不过一个四阿哥,得罪便得罪了,大不了丢了这条捡来的命;他若还觉得不解恨,尽管诛这戴佳·舒歌儿的九族——他爱杀几个便杀几个,反正这戴佳家的九族亲戚我也不认得,丢了他们的脑袋,这又与我侯之箜有甚关系?
    日落时我们回了宫,四爷直接被管事姑姑带去换衫准备进晚膳了,我也没精打彩地回了自己的小屋,点了一盏豆油小灯,换下了一身红彤彤的喜庆色,重新穿上了宫里人的黑领绿袍子,然后呆呆地盯着灯火发愣,想到今晚又是我守夜伺候那位皇阿哥,心里便觉着老大的没意思。
    终于挨到掌灯时分,估摸着主子们晚膳快用玩了,便稍稍拾掇了下,吹灭了灯火带上了门,往爷的房里走去。
    进了爷的房间,见平常在屋里做事的下人都在,忙着生火盆,铺被褥,挑灯火,还有贴窗花儿……我好奇地凑上去看。
    贴窗花儿的是笃儿,一个多月前新调过来的,不过十一二岁;共事儿的日子长了,见我人也小,挺讨人喜欢,也是小孩子心性,平素和我玩得还不错。这时见我眼巴巴地瞅着她新剪出来纸窗花儿,笑着戳了戳我的额头,却将那红纸儿藏将起来,不让我看,口里说:“奇了,你这小丫头今儿跟主子出去疯了一天了,新鲜事没少瞧见吧?还稀罕我手里这物件?”
    我一个劲儿地拿身子往她身上腻,要看那剪纸,口里却道:“宫外自是新鲜事儿不少,可人家剪的窗花儿啊,糊的纸鸢儿啊,结的穗子啊……哪样比得上笃儿姐姐?不过是百姓人家的热闹罢了。好姐姐,给我看看嘛……”一边说,一边伸手呵她的痒。她一个没防备,“嘤咛”笑了一声,便让我见那剪纸抓到了手。
    我喜滋滋地揭开一看,原是一副“喜鹊登梅”,待要看个够,却被她一把夺去,翻过去在背面细细地涂着浆糊,一边涂一边骂:“小蹄子!做什么要这样抢?撕坏了怎么办?”我吐了吐舌头,不说话,见她把浆糊涂妥当了,小心翼翼地贴在了窗纸上,左右端详了一番,才拍拍手,转身来跟我说话。
    “今儿主子带你出去,可去了什么好地方?”笃儿收拾着剪子浆糊之类的物事,问这话的时候却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我忙回头朝正门张望了一下,就听她在背后说:“不碍事,这个钟点还早呢,四阿哥没这么快回来。快跟我说说,我教你剪纸花儿。”
    我回过头去看着她,歪着脑袋说:“也没去什么地方,就在街上走了走。”
    也不知她信没信我这番说辞,听了我的话后她又回头继续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随口说:“唉,你这娃娃还真合爷的意。这诺大一景仁宫,四阿哥怎么别人没叫,却单单带了你出去?”
    我一惊,眼角余光扫到房里其他人的动作都顿了顿——笃儿你这是要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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