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 第三章: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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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选择流离,可是完全自我放逐,似乎有些太没用。我想我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否则就这样选择随波逐流,被无忧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番嘲笑。在这样的境况下,还想着要被无忧嘲笑,我莫不是疯了?
人,总是在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有短暂的手足无措,甚至生出自我放逐之意。但是在短暂的迷失之后,我们总会理清一些思路,想到一些问题的关键。除非那个人是完全盲目的,但一个完全盲目的人,是不会被别人珍视的。显然我是被人珍视的,至少无忧珍视我。即使他现在不在珍视我了,那么至少他曾经珍视我。他曾经的关心,是出于真心的。这我能分辨出来。
经历了这么一连串的惊吓和变故,我早已忘了咕咕叫的肚子了。
我的思绪也很乱,很多事情来不及多想。但是我至少有两个问题是我要首先弄清楚。
第一:我是谁?这个想法一出,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我不就是小潮,那个从小便和无忧生活在忘忧崖的小潮么?但是那把琴,那副画,却似乎表明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那幅画中的女子,真的是我么?那把琴想向我提示什么?
第二:无忧为什么一去不回,并且装作与我素不相识?这个问题,我毫无头绪。但是也许它和第一个问题有什么关联呢?
本来打算继续思考,可惜头疼欲裂,只得作罢。但是第一步要走的路,我已有了主意。我要回去取了那把琴,那副画。也许它们是问题的关键。
主意一定,我便不再犹豫,直奔忘忧崖而去。
再次来到芙蓉镇,我已经作男装打扮了。并且简单的易了容。当然衣服是无忧的,易容术是无忧教的。虽然他死活不肯教我武功,却很乐意教我这易容术。我虽然学的并不十分地道,但骗骗一般人,已经绰绰有余了。我特意在自己脸上点了几个大大的麻子,把嘴唇加厚,倘若一笑,那是满嘴黄牙。真真是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防人之心不可无,无忧说的。
那把琴,那副画被我斜斜的背在背上。怀里揣着的,是一叠银票。这玩意我房间有满满的一大箱子,都是无忧弄来的。
银子能使磨推鬼,无忧说的。
“无忧,无忧”走在芙蓉镇的街道上,我突然觉得好想哭。从今而后,便是我自己一个人流浪了。
下了万般决心,真要行动了,却还是那样孤单无助。这不,此刻,我虽然知道这把琴,这幅画是关键。但却不知道我能去哪里解开这些关键了。
也许可以问问别人,我想。
“大爷,您知道去哪里能打听到很多消息么。”我逡巡了很久,终于找了一个我能找到的看起来最老实的老大爷。大爷卖馒头,可是馒头无人问津。
“小哥,这还用问啊,当然不外酒肆,饭馆还有窑子了。”前两个我知道,但是窑子是什么,我却不知。但听大爷说了“这还用问?”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问,一时僵在那里。但又不能不问,毕竟要找一处打听消息的最好去处不是。
吭哧半天,索性心一横。
“大爷,窑子是什么地方啊?”我憋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就是妓院啊,醉君轩小哥可听说过,就是那种地方。”我脸腾的红到了耳根。这个地方,我自然是知道的。岂止是知道啊。
记得两年之前,我和无忧来镇上置办年货。虽然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日子过得还是热闹非凡的。特别是春节。
我们经过那“醉君轩”之时,突然被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拦住了。一时间莺歌燕舞,嗲声不断。
那时我也是男装打扮,但并没有故意扮丑,所以倒也十分俊秀。而无忧虽然易了容,但依旧英气逼人。再加上看模样也似有钱人,自是被拦了个正着。
可怜我不懂原委,只觉好玩,于是便央无忧去玩。
“你确定,真的确定要去,嗯?”无忧强忍笑意。我拼命点头。
“可莫后悔啊,小潮”无忧邪邪一笑。我心知不妙,但为时已晚。结果被无忧连拉带拽的带进醉君轩。结果,哎,好女不提当年耻啊。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去了无忧。看来是无法回避了。如果一个人,他完全的渗入你的记忆,那么选择遗忘,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举。那么,不如选择。
“这位小哥,你别发愣啊。你要是问完了,就让个地,我还要卖馒头,眼看一天过去了,一般馒头都没卖下呢。家里老婆子还等着我的钱抓药救命哪。”那大爷可能心情不是很好,一时絮叨起来。
我忙详细问了大爷家里情形,知道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他们并无子嗣,再加上老伴常年有病,虽然早年家庭殷实,但年老以来,生活越发拮据了。我听了,自是心底一番计较。觉得如果住在大爷家,应是不错的。一者大爷家庭简单;二者我还可以在饭馆酒肆之类的找个差事。
“大爷,跟您商量个事情。”我满脸堆笑。
“跟我个穷老头子商量个啥?”大爷一脸疑惑。
于是我说自己是外地人,来此投奔亲戚,结果亲戚不知搬去哪里。自己暂时又无处可去,想暂时在此定居,本打算去客栈,又觉得不方便,可否在他家里借住云云。当然房租自是不少的。
大爷听了也甚为高兴,于是馒头也不卖了,拉着我便去了他家。他家里条件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独院,正屋五间,另有三间厢房。大娘见我模样虽然寒颤,但礼貌周到,又似老实人,自是欢喜的很。两人一径要求我和他们同住正屋,被我婉拒了。我住了厢房,我觉得这样不会打扰到他二老,于我自己也方便。
安顿好住处,我有在镇里找了几天,最后在一间酒肆里觅了一份差事,跑堂的小二。因为我要的酬劳地的可怜,老板自是不多说什么。
那酒肆名字倒特别的很。“千杯不醉”哪有酒家说自己的酒千杯不醉的?但我自是不必关心这些。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竟然十分平静。白天在酒肆跑堂,晚上回到住处,就拨弄那把琴。大爷老两口没事给我送些好吃的,大娘时常找我唠唠嗑。也许这样过下去也不错,我时常这样想。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记得那天是中秋节,晚上和大娘老两口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唠了会儿家常之后。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无意看见了我时常拨弄的那把琴,一时伤感起来。忍不住又拨弄一番,竟然成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切曲子如泣如诉,似真似幻,我心突然痛的无法抑制。想挣扎着倒杯水,经不小心踢翻琴台。
“啪!”的一声,那琴摔在地上。我慌了,慌忙去查看,却发现琴的背面被翻转了。可笑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不知道琴的背面有这个玄机。我看到了一行苍劲的狂草。
“彼岸听潮潮渐起,云端赏云云流卓”我的心突然跳的好快。这字迹,这行字。真的,似曾相识。我的头开始疼了,渐渐的,那疼痛渗入骨髓。一些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双手扶着床沿,冷汗直流。
在我光荣昏倒之前,我听见自己心底大声的问:“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