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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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切都是误会,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呢?
萧黎默默的想着,竭力的隐藏着手上那轮令人炫目的光彩。
“我才离开不到一个月,你就订婚了,而且还是跟那个东野家的少爷。”清冷的声音是叶幸司一贯的调调,但是熟知他的萧黎却听出里面隐藏的怒火,“你说,我是不是该向你说声迟到的恭喜呢?”
“……幸司,你、你别那么生气嘛。”呜,好可怕,为什么她从来不晓得幸司的目光居然可以如此的让人觉得芒刺在背的。萧黎坐立不安的陪着小心。
“生气?哈,我有吗?”没有,那么这跌破冰点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萧黎哭丧着脸想。而且她一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是来找幸司商量的,现在却变得好像来受审一般,她明明什么坏事也没有干啊,好冤枉!
“幸司,这只是误会,我没有跟东野订婚啦。”萧黎扶着额头,努力的想着解释的措辞。
真是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才平安回来几天啊?
“没有订婚?那么你手上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叶幸司犀利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瞪着萧黎指间那轮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刺眼的亮彩,心情异常的差劲。
就像是一直细心呵护的宝物在不知情间给人夺取一般,感觉差极了!
“这,”萧黎低头看了看牢牢圈在指上的戒环,想到它那离奇古怪的来历,就忍不住想要呻吟,“我是被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套上去的。”而且最糟糕的还是,这个戒指根本拔不下来,所以才来幸司这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不料却受到这样的冷言冷语对待。
“莫名其妙被人套上去?”叶幸司皱上眉头,语气带着不信,“谁会无缘无故的将这种价值连城的戒指随随便便套在陌生人手上?”
萧黎好委屈的嘟囔:“她说她是东野的母亲。”
“东野韶的母亲?”叶幸司若有所思的睇着低着头的萧黎。
“嗯,她好像误会了我与东野的关系,将我错认为是东野的心上人,所以把据说是他们家传的戒指送了给我。”萧黎想到那位美得难以用笔墨形容的夫人,那时哭笑不得的感觉到现在还鲜明的浮在心头。
叶幸司不豫的瞪着萧黎,“那你还乖乖收下!”
“我没有乖乖的收下啊,”萧黎仰起头努力的喊冤,“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很热切的握着我的手说话,我完全弄不懂怎么回事。然后她又在我脑筋还没有转过来的时候倏的把戒指塞进我的手指,接着一副很开心的模样说着什么很期待我快点嫁入他们家什么的。当我有点清楚情况的时候,她就给她的秘书催促着离开,我由头到尾根本不能插上一句话啊。”
“……”叶幸司睇着越说越激动的萧黎,久久无语,或许,还有点无力。之前的火气已经一扫而光了。
揉着眉心,叶幸司深深的叹息,“你怎么就是经常发生这种事情的呢?”
“那也不是我的错啊。”萧黎像个小媳妇一般缩起脖子。
萧黎似乎也有点认知!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从来都是这类事情找上她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你手上的戒指拿下来吧。”看着就碍眼。叶幸司瞥了瞥那圈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的戒环,如是说。
“哦,我正是为了这个才来找你的。”萧黎马上积极的回应。
不管怎么说,带着这个东西都不方便啊。
***
“母亲把戒指戴在黎儿手上?”才举起的银匙顿了顿,再次放回碗中,东野韶愕然的看着给他带来消息的易。
坐在床边的易微微颔首,一脸无奈的。“姐姐听说那女孩儿回家了便兴冲冲的说去看看,然后回来就说已经把戒指送给她了。”
难怪母亲临走时候那么殷切的叮咛要尽快举行什么婚礼,原来是这么回事。东野韶微微叹息。对于总是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母亲实在无撤。
只是——“母亲那样做,一定会让黎儿很困扰。”东野韶移开汤盘,打算起来。
“怎么了?你得好好休息。”易一脸不赞同的按住他的肩膀,止住了他的动作。
“易,我只是出门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东野韶安抚的温言说道。他自然明白易为何坚持要他在床上休息,毕竟他直到天亮时还在发高烧。
看来他的身体还没有健康到能让他随心所欲,不过是为了萧黎的事情奔波几天,回来之后就病倒在床上了。
“不行。”很难得也很奇怪的,一向纵容溺爱东野韶的易露出少有的强硬,“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在床上休养直到你的身体复原,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操心。”
“易?”感受到易不同寻常的态度,东野韶有些许吃惊,但是还是试图耐心的说服他,“易,你应该清楚,若是母亲真的把那枚戒指戴到黎儿手上,就只有我能够把它摘下来。”
“的确是这样。”易细心的整理着被子,但是语气没有一丝松懈。
“所以我现在倘若不快点到黎儿身边确认情况,把那枚戒指摘下来,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的。”东野韶按着易佯装忙碌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易,你应该了解,我不曾向黎儿提出过求婚或者交往的要求,母亲的做法是很不恰当,我有责任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
易默默的与东野韶对视了一会,然后轻轻的叹息,慢慢地在床边的椅子坐下,“韶,你应该清楚,爷爷很喜欢那个叫做萧黎的女孩,姐姐也对于那个女孩一见如故才会自作主张的把我们家传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显然易见,他们都希望你与那个女孩可以走在一块。”易瞧了瞧东野韶了然的表情,知道这个孩子一直都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你也明白,只要你喜欢的,我跟你父亲也不会反对。可是呢——”易的神色渐渐的变得认真起来,“韶,你的态度一直很暧昧。就如你所说的,你不曾向那个女孩提出任何有关交往之类的要求,但是你却默默的纵容着身边人在瞎忙碌,而且你自己对于那个女孩的态度也很亲昵。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对于那个女孩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吧?就我看来,你暧昧不清的态度才是会让那个女孩陷入最大困扰的主因。因此,我希望在你认真思考你的态度,理清楚对于那个女孩的感情,确定你的心意之前,不要跟那个女孩见面。”
怔怔的睇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于自己如此严肃的易,东野韶沉默着。
或许是有些讶然于易的严肃,也或许是在认真的思考他所说的话,东野韶没有再坚持起来,只是沉吟着。
易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看这个从来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万般小心的呵护着成长的孩子,暗暗的咬咬牙,不要自己心软。有些事情他是无法为这个孩子去做的,他必须经过烦恼、思索,然后找出自己的答案。“你就在这里好好的想一想。”
轻轻留下一句话,易拿起汤盘离开了房间。
“呼——”门扉才刚合上,易就无精打采的靠在上面。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子跟那个孩子说过话,会不会稍微严厉了些呢?
“真难得你会这样跟孩子说话。”带着笑意的轻语传来,易抬头一看,有些愕然,“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你啊,不然我担心你又为了孩子的事情把我们的约会忘却了。”东野的父亲微笑的看着他的情人,轻快地说。
白了他一眼,易站直身子,“我没有忘记。”真是的,都在一起多少年了,还是那么爱腻人。
两人并肩走着,“你怎么就不见得多关心一下孩子?姐姐不曾了解过韶的想法就擅自主张的把戒指送给了那个女孩,你难道不明白这是代表着怎么回事吗?”
“啊啊,我当然明白。但是这是孩子的事情,我们焦急也没有用处,还得让他自己去处理。而且趁这个机会让韶勤快些也好。以往有爸爸跟你宠爱着,任由那个孩子散漫的过日子,是时候让他苦恼苦恼了。”
“不要说得如此的幸灾乐祸,那个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一直看着他长大,自然晓得。”偷个亲,“不用担心,韶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却是一个极聪慧的孩子,一定可以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也唯有如此了。”他自然明白,有关感情这种事情局外人是很难插得上手的。
“而且,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爸爸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比较好?”
“……爸爸又打算干什么了?”
“他去了那个女孩那里了。”
“……不会吧。”呻吟。
“刚才管家来汇报的。”苦笑。
***
如果你一打开门,漫天盖地似的玫瑰就像你扑面而来,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叶幸司的反应是,立即退回房间,动作利索的关门。
刚在玄关穿好鞋子的萧黎怔了怔,奇怪的歪头问道:“怎么了,不是要出门吗?”
“我想我们最好不要现在出去。”叶幸司一脸冷静的说着。
“哈?”萧黎傻傻的望着他。
“我们先去喝个茶吧。反正事情不急。”叶幸司拖着萧黎往屋里走,他的确需要一杯热茶镇定一下。
那刺眼的红让他有些目眩。
“喝、喝茶?现在。”萧黎一边手忙脚乱的脱下鞋子,一边惊讶的叫起来。
刚刚催促着出门的不正是幸司吗?怎么现在态度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改变,说不急要喝茶了?
“叮咚叮咚。”
“咦?”萧黎回头看了看传来门铃声的大门,“外面有客人吗?”
叶幸司停下脚步,瞄了瞄大门的方向,给出良心的建议,“我觉得还是不要开门的好。”
“但是,”听着不间断的铃声,萧黎撇撇嘴,“这样邻居会抗议的。而且将客人拒之门外不好吧。”
看着收回手向大门走出的萧黎,叶幸司皱皱眉,跟了上去。
“呃?”瞪大眼睛,看着差点扑进去的玫瑰花,萧黎一时无语。
这是什么跟什么?
难道幸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忽然改变主意的?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效法幸司的做法?
“我依约来迎接你了,我的新娘子。”
突兀的爽朗男声从玫瑰后传来,听得萧黎一愣一愣的。
身不由主的捧着被硬塞过来的巨大玫瑰花束,萧黎僵硬的仰头,瞧着那张露出来的倜傥风流的俊脸,笑容勉强的开口:“先生,你有没有按错铃,找错门了?”
“没有,我就是来找你,萧黎,我的新娘子。”年轻男子温柔的瞧着萧黎,对于她的错愕与不知所措一律视而不见。
瞪大眼睛,萧黎当场愣在原地。
这人清清楚楚的叫出她的名字,就代表他真的认识她,可是为什么她不记得有见过这人?而且他说的什么新娘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她是不久前被东野的母亲误会了强塞了一枚戒指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办法脱下来,但是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订过什么婚约啊,哪来新娘子一说?
一直藏身在后观看的叶幸司觉得自己不出面不行了。
看现在萧黎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她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上前来到萧黎的身后,伸手将那巨型花束扔回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手上,并将萧黎拉到自己的保护之下,冷淡的瞅着他,傲慢的开口:“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谁啊?”
看到这个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的时候,年轻男子的脸色就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当瞧见他把心上人抱在怀里时两团小小的火焰就在男子的眼眸中闪烁起来。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用更倨傲的态度看着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冷冷地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不要用你的脏手碰触我的新娘。”
瞅了瞅这个出言不逊的年轻人,叶幸司反行其道的将萧黎往自己的怀里扯了扯,挑衅的抬起头,“先生,请不要随便跑到别人家里对着人家的女孩胡乱嚷着什么新娘的,这是很冒犯的行为,我奉劝你还是尽快的离开为好,否则我们可以控告你骚扰的。”然后他还别有深意的故意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个男子,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不过,倘若你是由于某种原因而有这种不当的行为,我倒是可以为你介绍个不错的医生。我刚好也有关于那个专业的医生朋友。”
躲在叶幸司怀中的萧黎眨眨眼睛,悄悄的苦笑起来:幸司会不会说得过分了点啊?
其实听了叶幸司的前半段话,年轻男子的脸色已经乌云压顶了;而在领悟了叶幸司的后半截话语的意思后,年轻男子的脸色已经沉得不是用乌云就可以形容了。
不过男子虽然年轻,但是似乎也不是轻易就被人挑衅的热血青年。但见他直接无视毒舌派的叶幸司,只注视着被叶幸司搂着腰,抱在怀里的萧黎,轻声细语地说:“萧黎,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哈?”忽然被点名的萧黎怔怔的抬起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喂喂,这位不知名的先生,你不要再在这里找茬了行不?我家的女孩根本不认识你!你要是在这样胡搞蛮缠,我们可要报警了。”索性把萧黎推到身后的叶幸司皱眉上前一步,挺胸对着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年轻人。
看到钟情的女孩给人藏在身后,年轻男子终于正视这个从一开口就对自己出言不逊的男人。“这是我跟萧黎的事情,不相关的人不要插嘴。”
“不相关?”叶幸司挑挑眉,故意暧昧的回头对萧黎说,“黎儿,我是不相关的人吗?”
萧黎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连忙赔笑说,“呵呵,幸司你怎么会是不相关的人呢?”
她还得倚仗幸司呢,绝对不能说错话啊!
“听到了吗,小伙子!”回过头,递给年轻男子一个嚣张的笑容,“我可不是不相关的人。而且要是说到不相关,可能是你才对吧。”
年轻男子抿了抿唇,眼中焰火更是熊烈,“我是萧黎的未婚夫!”
“未婚夫?”叶幸司故作玩味的摩挲了一下下巴,“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有誓言。”
“口说无凭啊,年轻人。”叶幸司换上打发小孩子的态度,“行了,请快回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可没空招待不速之客。”
“不论你说什么,我们确实有誓言在。更重要的是,我没有顺从你的义务。”年轻男子显然是个不易打退堂鼓的人,“我已经说过,这是我与萧黎之间的事情,你没有插手的余地。希望你不要在妄图多加干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瞟了瞟像守护神一般立在年轻男子身边的彪形大汉,叶幸司自然能够轻易的估量出形势:不论怎么看,相对而言仿佛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似的自己面对着这些牛高马大的保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要是这个年轻人决定不跟自己耍嘴皮子而直接吩咐手下动手,对于自己可是非常不利。
心思快速的转了转,叶幸司很快地下定决心。
“嘛嘛,何必如此动怒。”宛若让步似的,叶幸司的语气放轻和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只好找你的意思来了。可是啊——”
年轻男子渐渐和缓的脸色因为叶幸司的一个“可是”再次绷紧起来。
“你可来迟了一步了。”笑眯眯地将萧黎从身后拉出来,叶幸司拽起她的手,对着年轻男子扬了扬,“萧黎已经跟别的男人订婚了,而且信物也已经戴在手上了。所以呢。”朝年轻男子很愉快的笑了笑,“即使萧黎和你有口头的约定,但是也没有办法履行了。”
震惊的瞪着萧黎手上的那抹令人眩目的光环,年轻男子不可置信的对萧黎喊道:“萧黎,难道你真的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选择了其他的男人?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可以为你除去一切的障碍的。”
“啊?”毫无心理准备的被幸司推上前线的萧黎傻愣愣的看着神色激昂的男子,只能不断的吞着口水。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嗳嗳,先生,你这样会吓到萧黎的。”叶幸司眉间再现折痕。
“你有完没完。我的忍耐有限,你要是再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们,我真的不会对你客气下去。”忽闻萧黎另有婚约的年轻男子看来是有点抓狂,之前不论叶幸司如何挑拨也始终维持着的冷静自持有些许失控的迹象了。
叶幸司也不甘示弱,“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情绪太激动了吗?你这样会吓到萧黎,让她无法跟你谈话的。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冷静冷静你的头脑再来吧。”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有责任照顾萧黎。你现在整个火药桶一般,会伤及无辜,我不能让现在的你与萧黎谈话。”
哑然的看着一来一往吠得相当有默契两个男人,萧黎有一种想抚额叹息的无力感,真是的,谁能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来横祸是不是就是指这种情形呢?
就在萧黎手足无措之际,第三个声音兀然插了进来,“这是在干什么?”
当耳朵一接收到那个浑厚低沉的声音,萧黎就有想两眼一翻,昏倒过去的冲动。
天啊,地啊,为什么这种不可收拾的混局中,还让东野家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爷子来参一脚!
这到底是老天爷的黑色幽默还是有谁看不惯她和平过日子而下的咀咒?
***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床头前的小几上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
柔和的灯光淡淡的照映在东野韶的脸上,有着几分神秘。
此时他正合拢着眼帘,视乎沉思着什么。
轻巧的叩门声惊动了他的思索,长长的扇睫轻轻的翕动几下,露出底下乌黑得仿如夜色般的眸瞳。
似乎才发现四下已经被夜色浸染,东野韶望了望房间,应着门声。
门扉被推开了一缝,泄进了一片橘光。光亮中有一个怯怯的影子。“东野,你在休息吗?”
意料之外的声音让东野韶微微错愕,随即回答:“没有。黎儿你来玩吗?”
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有些徘徊,“呃,东野爷爷邀我过来吃饭。”
“哦。”不自觉的漾出笑意,东野韶有些明白萧黎为何会出现在门外了,“进来坐坐吗?不过有些暗。”
“……可以吗?”有些犹豫的声音慢吞吞的传来。
“没事儿。不过可能要麻烦你把灯大开。”东野韶轻声细气的说着,同时指导她怎么把灯大开。
不一会儿,幽暗的房间就明亮起来的。
东野韶向萧黎招招手,愉悦的问着:“是不是爷爷又用了什么为难人的手段硬要你过来?叶幸司也同行吗?”
萧黎乖巧的来到床边的椅子坐下,朝他露出甜笑,“东野爷爷没有为难我,其实仔细说来,他还帮了我大忙。幸司也过来了。”
“有这回事?”熟知自家爷爷性情的孙子有些怀疑,“爷爷真的没有为难你?”
“真的。”应该吧。萧黎有些许心虚,忙忙更换话题,“听说你病倒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瞧清楚了东野韶苍白的脸色,萧黎内疚满满的问着。
“已经没有事情了,只是易比较爱操心,所以我才留在床上。”瞅见萧黎的愁容,东野韶很自然的安抚着,“我的身体一向如此,你不用介怀的。”
“但是要是你没有为了我的事情而奔波,你也不会病倒了。听说你连续发烧了好几天,今天早上才刚刚退烧。”萧黎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垂着脑袋,自责的说着。
唉,一定是爷爷多嘴了。不必动脑筋,东野韶也晓得是谁如此多事了。真亏萧黎还给他掩饰。“是爷爷把事情夸大了,没有他说的严重。”不经意的瞄到萧黎合拢在膝上的物件,东野韶静了静,然后歉疚的说,“前几天,我的母亲似乎给你带去了不少的困扰,真是很抱歉。”
“哈?”萧黎莫名的抬眸睇了睇东野韶,注意到他的目光后,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结结巴巴地说,“哈哈,那个……其实还好啦,只是……嗯,东野夫人好像有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有点说不下去了。萧黎红通着脸低下头。
“这个戒指不能随便脱下来,你一定为了它烦恼很久了吧。”东野韶体贴的给她解困。
“呃,嗯,我跟幸司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脱下来。”萧黎瞄了瞄手上的指环,想起幸司那时候那个不耐烦的样子,那一个颤抖啊!
幸司还发狠的说,既然拔不下来,就把手指剁下来好了。那话可骇得她霎时间蹦离他一丈有余呢。
“呵呵,这枚戒指是我们家很久以前传留下来的,很有些特别,一般的方法是不能把它摘下来的。”东野韶微笑着给她解释。“只有通过一些特别的方法才能摘下来,而且必须是我们家的人才能做到。”
“哦,是这么特别的戒指吗?”萧黎微微地歪头,很是好奇的看着东野韶,“那么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摘下来?”
嗯,要是能够摘下来就好了。来这里之前幸司也叮咛过她一定要问东野摘下戒指的方法。
东野韶笑睨着仿佛好奇宝宝似的萧黎,轻轻的启唇:“用我的血。”
“呃?”萧黎傻愣的望着东野韶,一副听不清楚的样子。
“……”
“……东野,是我听错了吗?你刚才是说要用你的血才能摘下戒指?”萧黎侧着头,小心翼翼的求证。
“是啊。”东野韶笑容不改,轻描淡写的应和着。
“……”萧黎默默的瞅着东野韶弱不禁风的模样,内心那个翻腾啊。要用东野的血才能摘下戒指?那是要用多少血?一滴还是一杯?而且东野这个样子失血不会有事吗?这幅苍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能够允许失血的模样吧!“有没有别的方法?”
“……我觉得这种办法比较适当。”东野韶很隐晦的说着。
“那就是有别的方法了?”萧黎立刻积极的询问起第二个方案,“我觉得还是用第二个办法比较好,我可不想为了摘下戒指而伤害了你的身体。”
“……你确定要知道?”东野韶很为难的确认。唉,另外一个方法他可觉得不太适合啊。
“嗯嗯,我想听听。”萧黎很认真的连连点头。
东野韶看了她一阵,确认了她的心思后,无言的叹息,慢慢地说出来:“摘下戒指的确还是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成为东野家的人,养育出东野家的后嗣,如此也可以摘下戒指。”
眄了眄傻眼的萧黎,东野韶再次默默的叹息,所以他才觉得不适合啊。
“……就、就只有这两种方法吗?”萧黎脸红得宛若要滴血似的,吐字困难的说着,“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东野韶递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善解人意的说:“还是用最简单的办法吧,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的。只要用血把戒指染红了就行。”
“呃……那个,让我再想想。”萧黎低下头,很苦恼的蹙着眉头。
只是一个戒指,为什么她要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窘况呢。
呜,是谁制造出这么诡异的戒指的!这不是坑人吗!
侧头瞧着认真苦难的萧黎,东野韶忆起易要他仔细思考的问题。
“黎儿,你有没有心上人?”东野韶闲聊似的,漫不经心的提问。
还陷于两难选择的萧黎听了,莫名其妙的抬眸睇了睇他,不太懂为什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来,可是还是很老实的回答:“没有。”
“哦,是吗?”东野韶淡淡的点头。
萧黎好奇的看着他似乎挺愉快的神色,“怎么忽然这样问呢?”
“嗯,没什么。”东野韶伸出手,执起萧黎的手,温柔的看着稳稳戴在她指上的戒环,“你想知道这枚戒指的故事吗?”
“故事?”毫不忸怩的任由东野韶抓着自己的手,萧黎与他一道看向那枚流溢着魅人光彩的戒指。“这枚戒指还有故事吗?”
“每个有点历史的物件都会有属于它的故事,这枚戒指当然也不例外。”东野韶微笑的看着眨巴着眼睛的萧黎,眸见荡漾着醉人的柔光,“你想听听吗?”
在东野韶的注视下,不自觉的微微涨红脸颊的萧黎轻轻的点头。
于是,东野韶娓娓的道出有关这枚神奇戒指的故事了。
“这枚戒指据说是我们家某一代的先祖为了他的妻子特意打造的。传说,那一位先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而专情的人,不论是什么,只要是他认定属于自己的,他都会想方设法纳入自己的手中,而且会始终如一的钟爱着。所以,他的朋友曾经说过,被这样的人爱上,是一件很幸福也很可怕的事情。而我的这位先祖,不晓得是幸还是祸,他爱上了一个如风似的女孩。据说被他所钟情的女孩是个不受约束,好奇心很强烈的人,她对于大千世界有着无穷无尽的向往,而且总是不断的身体力行的去体现这世界的种种奥秘。后来,虽然他们相爱了,但是女孩的性情没有改变,还是一样的酷爱着自由,总在好奇心涌起的时候就离开他去寻觅各种各样新奇的事物。这样的女孩让我的先祖痛苦着,而他的痛苦也慢慢的使女孩的笑容黯淡了,到了后来,他们之间的分歧让他们的爱情出现了裂痕。不过,我的那位先祖似乎非常的喜爱着那个女孩,并不希望因为彼此的个性的不合而错失了她,而且也不想剥夺了她的笑容,所以他决定让步,但是他还是担心在女孩一次次的离开他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时候,会有别的人将女孩拐走,于是他特地去拜访了一位有名的工匠,请求他做出一枚特别的戒指,一枚有着神奇魔力的戒指。只要戴上了它,就没有办法随意取下来,惟有使戒指浸染了他或者他的后嗣的鲜血才能摘下,而且只要戴上这枚戒指,其他的男人就没有办法轻易的接近女孩了。”
“那么那个女孩接受了这枚戒指吗?”萧黎眨着眼睛问道。
东野韶瞅着她可爱的神色,很有些遗憾的叹息,“没有。”
“啊?”傻乎乎的望着东野韶,萧黎有些下巴掉下来的感觉。“为什么?”
“因为在我的先祖把戒指交给女孩之前,女孩就因为意外逝世了。”东野韶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那么这枚戒指怎么成为你们的家传之宝啊?”萧黎难以接受的嚷起来。
“嗯,这又有另一段渊源了。”东野韶安抚的笑了笑,“那我那位先祖由于女孩的死讯而抑郁而终前,他把那枚戒指作为遗物留给了他的孪生兄弟。后来有一天,他兄弟的儿子恋爱了,听说了有这一枚戒指之后,那个儿子便央他的母亲把戒指交给他,让他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那么这一回送的成吗?”萧黎不太敢期待的问着。
“你呀,”点了点萧黎的额头,东野韶有些哭笑不得,“这枚戒指又不是不祥之物,自然不会给人带去厄运。那个儿子成功的把戒指送给了他心爱的女孩,而且就如传言所说,那个女孩戴上之后真的不能随意的摘下来,但是只要把戒指浸染了男孩的鲜血才可以摘下。”
“那个兄弟的儿子的鲜血也有同样的功能吗?不是只有那位先祖吗?”萧黎有些惊奇了。
“这个,可能是由于他们是孪生兄弟的关系吧,所以有相同的血缘,那个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血统,自然可以把戒指摘下来。”东野韶解释着。
“哦。”想了想,萧黎再次提出新的疑问,“那么为什么你说摘下戒指还有一个办法?”
“嗯?生育出东野家后嗣也能够摘下戒指的事情吗?”看到萧黎点头,东野韶笑了笑,“因为第一次接受了戒指,成为了东野家新娘的那个女孩在产下孩子之后的某一天,发现不需要她丈夫的鲜血也能把戒指摘下来。只是其中的理由没有人知道,至今还是一个谜团。不过曾经有人猜测,可能在东野家的新娘孕育孩子的时候,在她们身上有什么发生了,所以东野家的新娘能够摘下戒指。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枚戒指一向传给东野家的新娘。”
“……那么戒指有魔力,会让其他的男人远离戴上它的女孩也是真的吗?”萧黎看看手上的戒指,认真的问着。
“嘻嘻,每个故事都有它离奇古怪的地方,不必当真。”东野韶的目光转向那枚戒指,“不过,的确很少男人会轻率的去追求戴上这枚戒指的女孩。因为在这个手指上戴着戒指,就代表这名女孩已经是有心上人了,不是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即使她戴着戒指,还是有莫名其妙的婚约者出现。萧黎说不清自己心中是失望还是庆幸。
“黎儿,你现在还没有心上人的话,可以接受跟我交往的请求吗?”东野韶忽然天外飞来一问,砸得萧黎一怔一怔的。
“……啊,那个、这个,东野没有心上人吗?”萧黎有些慌乱的喃着。
“嗯,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一位。”在易的督促之下,认真的思索之后发现的。
“……”有些领悟的萧黎手足无措的看着微笑的东野韶,不晓得该说出些什么。
“我应该不会让你觉得讨厌吧?”东野韶温和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女孩,循循善诱的说着。
“啊,呃……不、不会。”萧黎粉颊绯红,忽然之间觉得不知道该将视线往哪里放。
“虽然是意外,但是属于我未来新娘的戒指现在正戴在你的手上,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一个神奇安排吗?”还是跟往常相仿的笑容,但是映在萧黎的眼里却莫名的觉得有些不一样。
“这、这个……”为难的瞅向东野韶,萧黎发现断然拒绝的的话迟迟不能说出。
仿佛,她的心并不反感东野突兀的请求。
“我并不是要求你立即答应我的请求,”不舍的为难萧黎,东野韶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
“呃……”该不该答应?萧黎有些犹豫。
“黎儿,你不是很为难怎么摘下戒指吗?所以我们不妨尝试以这个方式来解决你的烦恼。”东野韶握起她的手,“若是你考虑之后还是没有办法接受,那么我们就用我的血把戒指摘下来;但是若是我能够为你接受,那么这枚戒指就作为我向你的求婚,留在你的手上,好吗?”
“呃,嗯……好,好吧。”萧黎轻轻的颔首,只是答应考虑,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谢谢。”得了应许,东野韶的笑容愈见绚烂。
“哈,呃,不、不客气。”好像有些奇怪啊,这样的回答。萧黎脸红耳赤的想着。
***
此时,在门外偷听的两人表情迥异。
东野家的老爷子喜不自禁的抚掌称快,低声的向他的同伴表示心中的欢喜。
“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孙子,只要一认真,就抱得美人归了。”
还没有抱回去啊。叶幸司瞟了瞟这位为老不尊、一齐偷听的同伴,暗暗想着。
“不过,东野家的爷爷,”叶幸司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这个快要喜得忘乎所以的老人家,“现在在你们家的大厅里,还坐着一个据说跟萧黎有婚约,对萧黎似乎势在必得,纠缠不清的男人哦。”
“咦,好像还有这回事。”老爷子想了想,继而很豪迈的宣布,“既然我的乖孙要认真追求黎丫头,那么怎么可以让他的情路就此一帆风顺,没有一点荆棘。那个麻烦就让我的孙子去解决吧。”
叶幸司默默的看着豪爽的老爷子,悄悄的忖着:我是不是应该附和一声英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