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 第十七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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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怕有人认出来,拿了一条青色纱巾遮在脸上,朦朦胧胧的感觉,更加清秀动人。
大厅的灯光打得很暗,舞台上早就撒满了花瓣,不知从哪采来的,有些还泛着晶莹的露珠。我拿来唐尘夜房里的那把古琴,端坐在舞台中央,等待着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
唐尘夜吩咐下去了,今晚只由我一人上场,本想还有剑依来陪我,现在孤身一人在台上,着实有些紧张。我抬头往二楼看去,果然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整个大厅正对着二楼唐尘夜房间的窗口,此刻他正坐在窗前,玩弄着手中的酒杯,食指敲在酒杯上叮叮作响,饶有趣味地看着我。我回给他一记恶狠狠的眼神,等着瞧吧!
大厅里逐渐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进。我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将手抚在了琴弦上。
一刹那,大厅灯光亮起,我微笑着抬起头,迎接着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惊呼声。
指尖拨动琴弦,我幽幽唱道:
“空荡的街景
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
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
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
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
台下的观众安静地听着,不少人早已闭上双眼,沉醉其中。我向上瞥了一眼唐尘夜,只见他微微向我举起酒杯,抿嘴一笑。
“你说爱像云
要自在漂浮才美丽
我终于相信
分手的理由有时候很动听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
耳边突然响起了悠扬的笛声,轻轻地附和着我的琴音。我惊讶地抬头,看见唐尘夜早已将青玉笛横在唇边,缓缓吐出一个个流畅的音节。
我微微一笑,琴箫合并,影响果然颇高。台下早有人鼓起了掌,大赞:“好!”更多的人选择了屏气聆听。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
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
一曲唱完,脸上早挂满了泪痕。幸好面纱遮着,才没有失态,起身微微行礼,就匆忙退下去了。
楼上的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娇小的人儿,当找到了曲调后竟然按捺不住地拿起青玉笛跟着琴声吹奏了起来,目光却依旧紧紧地专注地凝望着她。当看见她眼角无声滑落的泪珠,心竟莫名地揪了起来,疼痛感来得是那么强烈。
我匆匆地从台上离去,不顾身后如潮的挽留声。跌跌撞撞地跑回唐尘夜的房间,当看到他脸上熟悉的那抹痞痞的笑容时,心竟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抬起头,不经意撞见他墨色深邃的眼眸,心不听使唤地小鹿乱跳。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脸上早已染上了几抹绯红。
“那首……我果真没听过……”他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轻柔地似一阵风把我环绕。
“那当然……还有好多你没听过的呢。”我得意起来。
“安家二小姐,怎么会有那么多出乎意料呢?”他又抬起他那墨色的深邃的眼眸,直逼我的心脏,重重地击打。
那种眼神除了探究,又多了几许怀疑。养在深闺中的安梨若,又怎会懂得那么多呢?
浓重的夜色笼罩,树影婆娑,人影飘渺。偶尔吹过耳畔的清风,都捎上了黑夜的气息。
换上来时的青衣长袍,连忙告辞。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不安全。”狡猾的黄鼠狼,不安好心。
“不了不了,我现在,别人也当我是公子哥呢,只当是逛窑子逛晚了。”推辞,再三推辞。
“你以为人家要劫你色吗,人家是劫财啊……笨蛋……”他那张很欠扁的脸蛋还要凑上来,一脸嘲笑。
“什么,你……”气急败坏,绝对的气急败坏,直跺脚,他不就是想提上次他救了我那件事么,都陈年往事了,本姑娘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视我杀人的眼神,径直走出去。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不断地诅咒他。亏我刚刚对他有了些许好感,这会又这么欠扁……什么,好感,我被自己惊吓住了。呸呸呸……我怎么可能对这黄鼠狼有好感,阴险狡猾,奸诈无比……
这条路仿佛他比我还熟。很快,就走到了。远远地就看见安府门口亮起的大灯笼,还有那被些许红光照耀着的依旧不失光彩的牌匾。
“到了,我回去了。”他衣袖一挥,暗自走进苍茫的夜色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我本来是不想从正门走的,无奈他把我带到了正门,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爹爹或大哥看见啊。
“小姐回来了……”门口那两个家丁看见我回来,竟然一蹦一跳高兴得去里面通传。这……怎么回事?
我傻傻地愣在那边,直到一队打着灯笼的人群过来。为首的……竟然是爹爹!
我要晕了,这下可要倒霉了。
“若儿,你还要回来!”一脸的怒容,两道剑眉挑起,矛头直指着我。
“爹……我……”我正要为自己辩解,不料被跟在爹身后的后妈打断。
“老爷,还是回芙蓉阁再说吧,这在大门口吵吵闹闹的,还怕人家不知道我们安家二小姐女扮男装,才溜达回来么?”好长时间没见到后妈了,一段时间不收拾她,她倒先起劲了,满脸的幸灾乐祸。
芙蓉阁。灯火通明,暗藏汹涌。
爹爹和后妈分别坐在堂前的两大红木椅上,一个满脸怒容,气我女儿家没个女儿家的样,这么晚才回来,害他又生气又担心。一个满脸媚笑,幸灾乐祸,这下还不给你好看。
我跪在堂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大堂里的气氛很压抑,许多家丁都站在两旁,面容畏惧。
良久……
“这么晚才回来,万一有什么危险,你让我如何对婉秋交代呢?”婉秋是安梨若死去的娘。
预料中铺天盖地的责骂没有袭来,爹爹反而缓了语气,幽幽地叹气。
我抬起头,触到他的眼眸,千百中情绪夹在里头,生气,担心,思念,怨恨……
后妈一脸讶异地盯着爹爹,仿佛不相信爹爹这么快就放过了我,没有更多的责骂。
“爹爹,女儿知道了,下次保证再也不会了。”我诚恳地道歉,承认错误。
“若儿,你一向娇惯任性,爹爹对你嫁入皇家以后还甚为担心啊……”这……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难不成……
“爹爹,难道……婚期下来了么?”我惊恐地问道。不要啊,我还没赚够逃婚的钱呢。
“眼下还没有,但快了……”爹爹的话一向这么含蓄。
我刚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又说道:“后天皇太后六十寿宴,邀请了若儿作为准孙媳和爹爹一起参加,若儿你去准备准备吧。”
作为准孙媳参加……言下之意……我真的快要嫁人了……
看来,我的计划势在必行啊,得加快速度了。
回到梨花小筑,看到霜儿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泪痕。见我平平安安地回来,才放下心来。我哄着她安心地睡下,自己却在那边盘算着……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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