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 第十八章寿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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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寿宴这天,我很早就被霜儿给吵醒了。
霜儿在床头一脸兴奋地说道:“小姐,老爷吩咐,今天要把你打扮得漂亮些……”
我被她拉着试了一件件的衣服,从大红色到大绿色,从牡丹盛开到鸳鸯比翼,许许多多的颜色和图案在我身上变换,我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任她摆布,心里头一阵发凉。
她见我始终不满意,于是也嘟囔着停下了。我扫视了一遍衣柜,拿出了一件钟爱的白色的长裙,霜儿连忙抢去,又放回去了,“老爷说了,让小姐今天一定要穿喜庆一点。”妥协之下,挑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换在了身上。这件淡紫色的长裙虽然颜色素雅,但是也十分夺目。紫色是晕开在裙上的,像在身上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紫罗兰,裙摆镶着镂空图案,还缀着紫色的流苏,莲步轻移,婀娜多姿。
她又来帮我梳妆打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被她肆无忌惮地摆弄着,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后,见她大功告成的成果,擦过粉更显白皙红润的脸蛋,两道弯弯的细眉画过之后更显修长,樱桃红的嘴唇。乌黑的长发只留下两缕从耳后捋至胸前,其余盘成了发髻,似一朵花样,复杂但不夸张,刘海梳在了一旁,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我拔掉发髻上的好几个发簪,只余下一个青玉簪,再看镜中的人儿,清丽脱俗,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到了前厅,爹爹看了我几眼,嫌我打扮得太素了,但碍于时间快到了,没办法再去弄,只好作罢。
本来后妈也是要去的,因为太后是她亲舅妈,虽然长公主一家早已过气,不怎么受欢迎,但是这门亲戚还是要认的。但她临出门前推辞身体不适,不去了,不知道真的还假的。
这是我来古代后第一次坐马车,爹爹和哥哥在前头骑马,估计是路比较平坦的缘故吧,没有传说中那么颠簸,轻微的摇晃我还能适应。霜儿坐在我的边上,一直傻笑着,两眼望着窗外,指指点点,“小姐,看那,看那!”这丫头,从早上一直兴奋到现在了,估计许久没出门了,样样都觉得新奇。
我没有搭理她,慵懒地靠在边上,补充睡眠。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照惯例,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口,家丁们在门口守候。霜儿作为我的贴身丫鬟,倒能跟着进去。
我抬头望了一眼这所谓的皇宫,和紫禁城差不多的雄伟气概,无非是规模略小了点。高瓦红墙将宫内与宫外隔了起来,不少人只能远远经过,不敢靠近。如今我却有幸入内一睹风光,想来内心竟有点激动。
跟着爹爹和哥哥的脚步,穿过了重重楼阁,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凤暇宫,这也是太后举办寿宴的地方。
进了大厅,远远地便瞧见高坐在堂上正窃窃私语的一男一女。左边的那位富态女子一看便知是今日的寿星,太后。金色的衣裙设计得宽松得体,穿在她身上贵气逼人,端庄的凌云髻,佩戴着金光闪闪的金步摇,额前的珍珠坠饰闪亮剔透。虽然脸上早已布满皱纹,但她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感觉十分亲切。右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不想也知便是天霓国的皇上,一身龙袍也是金光闪闪,那绸缎上的几条龙栩栩如生,似要飞出来一般,巧夺天工。他的脸上倒是一脸平和,只是有种天生的神威隐隐若现。
“臣……安敬儒(安嘉和)拜见皇上,太后。”爹爹和哥哥都恭敬得作揖。
我也微微欠身,“小女……安梨若拜见皇上,太后。”
没想到,太后从座位上朝我笑嘻嘻地迎了下来,一把握住我的双手,说道:“是若儿啊,都长这么大了呀,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浅笑盈盈地抬起头,太后看了一怔,随后说道:“长得可真水灵啊!四儿也福了!”我瞧见本端坐在堂上的皇上在我抬起头时身子也明显的一僵。
因太后不喜太铺张,这次寿宴除了受宠的一些皇子公主参加,就只有朝中一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了。名曰太后寿宴,其实和相亲会也差不多。大官们带着自家漂亮的闺女或者帅气的公子参加,希望能就此攀上一门好亲事。
晌午时分,锣鼓声响,午宴开始。
太后,皇上还有几个皇子公主一桌,余下的官员家眷们分布几桌,先是上了酒,然后上了一些冷菜。
丫鬟们当然不能上座,只能站在自家小姐身旁服侍着。霜儿嘟着小嘴站在我身旁,我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她才开心起来。
等皇上一声令下,大家便开吃了。我对于桌上这些菜倒是没什么兴趣,并不是为了维持什么淑女形象。桌上有些小姐倒是吃得挺痛快的,有些还正在窃窃私语:“怎么不见四皇子啊?”“就是啊,我也在寻思呢,明明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啊。”“听说皇上已经给四皇子定亲了!”“谁这么幸运啊?”我感觉到从四周围扫视而来的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怀疑的……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
宫女们穿梭宴席中,一碟碟精致的菜肴被端上台。我本在寻思该找什么借口溜下去,目光不经意扫视到桌上,竟看见……
那不是我教阿澈做的豆腐羹和芸豆糕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澈明明说学来给奶奶祝寿的呀,难道说……?
我的目光在最前面的一桌上扫视着,没有看到预期中的人,不禁舒了一口气,巧合啊,阿澈估计和这边的厨师是亲戚吧!
正当我庆幸的时候,只听见堂上传来熟悉的声音,瞬间五雷轰顶,一阵麻木。
“孙儿……东方澈给皇奶奶祝寿,祝皇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孙儿亲手为皇奶奶烧制的菜肴,希望皇奶奶喜欢!”
抬头,果然是他,只不过换了一身金黄色的衣袍,更显尊贵。只见他向坐在主人位的太后微微作揖,一脸笑意。
太后乐呵呵地扶起了他,如同握着我一样握着他的双手,“四儿真有心啊!”
全世界仿佛在此刻崩溃,我真想马上昏过去,从此一睡不醒。
他……竟然就是四皇子,我那传说中未来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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