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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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是一块很大的地方,形状颜色和教学楼是一样的,最初认为这是全校最牛气十足的分院,下课后看见全校有一大部分学生都往里挤,其势状如难民苦得见到一次免费送粮食。等进去之后,我总算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不过有时看起来只像个养猪场。
餐厅的饭菜还算便宜,何南习惯说餐厅的饭菜很贱。有钱人大概向来这样惯了,因为自己有钱是贵,别人自然就贱了。在餐厅看见剩饭剩菜的和在大街上看见一对情侣一样容易。这让我觉得国家发展壮大了,小康社会早已成为历史,已经发达到剩饭剩菜的地步。
有一次我们四个人到餐厅吃饭,遇到一位面黄肌瘦的学生。福娃说,他肯定家庭贫苦,从小营养不良。我们认为是。他点过两碗面,每碗吃了几口便走了。福娃看得瞠目结舌。何南说,你看,你们还说我浪费,说我有钱不知节省,这才是有钱的主。福娃说,我忽然明白了,大腹便便不是形容有钱人的最高级,面黄肌瘦才是。
他让我们以后千万别以貌取人。我当然知道的很明白。
许诺只要了一碗粥。我不明白,问他,怎么吃的这么少?
减肥。
我笑了,一个大男人减肥的有,像他这样没肥可减的嚷嚷着减肥,不笑才怪。
你竟然也笑,很少见。不过笑起来挺好看。
我不敢笑,说,是吗。许诺外皮看起来很是男人,内在却像个女的,媚里媚气,走路在一起都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你怎么想减肥呢?我又问。
有些胖。
不觉得。
肉在我身上你当然不觉得。
你就是比瘦子胖,像王达那种瘦的。
那也是胖。
你骨骼宽,肉没了身体也是宽,对了,这不是肥,是宽。
我就羡慕王达那种干吃不胖的身体。
是吗。我不再说话。
许诺喝到一半,把碗推到一边,看来是不再喝。他说,刚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不能接受我这种打扮。
现在也没适应。有时候也晕。
这叫非主流,正常的眼光接受不了,要用另类审美的眼光。
肥猪流?
是非主流……就是反传统。打个比方说,每个人都留了学生头,而我留了长发,这是小非,再染上颜色,这是大非。就是非主流。
就是和人的正常眼光较劲。
现在流行这个。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冷不丁的一笑,像是肌肉抽到了筋,笑得我毛骨悚然,我忙住口不说话。
你不太喜欢和我说话。
和其他人也是这样。我心里想哪是不太喜欢,听他说话别说读书了,吃饭都难。不过蛋炒饭的味道比先前好多了,明天可以再来吃,和福娃他们。
走了,上课时间到了。
你先走吧,还差一点没吃完。
迟到了影响成绩。
没事。
许诺也不多说些什么,一个人走出餐厅。我刚还担心他再坐回来,诚恳的告诉我多等一会。他总让人觉得是个女的,可眼前明明站着一个男的,还是胡子一大把的那种。恐怖可想而知,想苦都不敢苦出来。
前天晚上王达还提起许诺,说很不喜欢和他走在一起,走路的时候爱走在右后方,伸手挎着你的胳膊走。怎么看都像一对同性恋。我可受不了。
我不信,也认为挎着胳膊走没什么。
福娃说,两个女人相互挎着没什么,两个大男人挎在一起,想象一下都耐人寻味。
我也不习惯和他走在一起,刚刚有了这样的感觉。
福娃认为自己在学生会里的地位如日中天,部长的位置非他莫属。现在知道部长在他来学校之前就有了。老部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把他踹下去面子上说不过去。那就做副部长好了。福娃认为这是薄待自己了,也只好勉为其难。为此他去问史老师。史老师说她也不知道,让福娃到秘书部问。福娃跑到秘书部找部长,担任部长的是大二学长,和福娃年龄差不多,福娃也没称呼,开门见山说,哎,我是不是副部长?部长抓抓脑门反问,谁让你问的?
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要是老师问有可能会设一个。你问,就没有了。
知道了,老师问的。
那你问学生科科长。
怎么找?
一会回来,等等吧。
学生科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是个磁场,能吸引人的圈子,走进星光大道里一样,和周围的人,尤其是和“油头油脸“的人认识,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普通学生进了学生科必是犯了错误,而且是严重,需要当面教训。军训那会,我们寝室因为过长时间的有名的不干净,集体被传到学生科,寝室卫生丢了分院的脸,是一件很没体面的事。所以在这么多有体面的人面前,我们被科长强迫丢了一次脸。学生进入学生会肯定要做工作。奇怪的是不论什么工作,谁都不想干,那加入学生会干什么?我也纳闷。现在我明白,当所有学生列队跑操,你站着队前点名的时候;当所有学生上课,你站在讲台上点名的时候;当学生参加活动,你做着看队狗的身份,还点名的时候,更有着在出勤薄上划出各种符号代表迟到和旷的权利。这时候你自己会觉得受到了仰视。
你不用上课吗?福娃问部长。
部里很忙,走不开。
福娃有些被雷击中的感觉,死命的想嘲笑,又不屑嘲笑。问部长,你想不想上课?
想啊。我来这里就是上学的。
你忙什么?
忙……看门,学生科不能随便进人,这里要少些桌桌椅椅的怎么办。
福娃说,还要和老师搞好关系,以后还要找老师帮忙,天真呢。
那些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学习——你要加入秘书部?
福娃说,我现在后悔了。
福娃在寝室里告诉我们,语气一会愤怒一会懊丧,最后还是混进学生会了。我想骂骂学生会解解闷,也因为福娃的存在搁置。福娃学的很快,对学生会充满着鄙视,照样深入鄙视中的人,因此他很英雄。我们对英雄应该说什么呢?应该随他便。
通知下来,福娃做了秘书部部长助理,好活。他告诉我们,很不明白,自己的才华将那样死在助理上。他很明白,部长助理等于老板的汽车司机。而他应该是做老板,而不是做老板司机的人。
福娃很愤懑地走进学生科,走出来很高兴,趋向沸腾。他说,科长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我才知道科长是最没用的,而我是最有用的。我们认为福娃这小子吃药了,骂科长不吃药的话不会跟喝水似的流畅。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家巨公司,招到两个食人族的人做保安。经理开始不同意,食人族做保安对外有保障,自己人没保障。因为食人族保证不吃公司里的员工。经理一高兴,同意呗。第一天,经理点人数,没少。第二天,经理点人数,没少。第三天,经理一进门就发现少了一个清洁工。立马把两个食人族赶走了。出来门,一个食人族对另一个食人族说,前两天吃了两个副经理什么事都没有,经验告诉我们要专挑官大的吃,你不听。
科长讲完问福娃知道故事的含义是什么吗?福娃说,当然知道了,比如说科长和秘书部长助理,科长肯定是没用的。然后我谢过科长,跑出来。心情畅快。
何南擦擦汗问,你没回头吧?
没有,你看起来很热。
是很吓。你太让我意外了。故事的含义你知道是什么吗?
聪明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沐,给他出个脑筋急转弯,让他明白自己其实根本不聪明。
我问福娃,中原以前有没有鹿?这里鹿是动物。
不知道,历史以前没学好。
现在有没有?
有啊,鹿皮都有。
那是怎么有的?
抓来的。
何南说,你是不是聪明承认了吧,大家以后见面也好说话。
那你说怎么来的。
我知道,但不告诉你。小四告诉他。
我说,是赶来的,有句成语说逐鹿中原。
福娃恍然大悟,口中“哦”了有一段时间,说,这个我知道了,和聪明不聪明没关系。
王达说,那再给你出一个。
最好弄出些高智商的题目,出得太简单,我还要麻烦自己把智商往低里调。
小四再给他出个难的,让他死。王达和何南咬牙切齿,身体却摇摇晃晃,悠悠哉哉,掉了零件的机体不过如此。我说,如果呢有一辆加长林肯,豪华,气派。老李呢把钥匙给老王,老王开着车,后面坐着老何,摇摇晃晃的走了。你说这辆车是谁的?
林肯车开起来怎么摇摇晃晃?福娃很疑惑地问。
你看老何和老王都跟蚯蚓似的,不摇晃行吗。
得,小四还不忘捎上我们。何南又对王达说,等会不收拾他行吗。
现在抗日呢,内战取消。
何南瞅瞅福娃,尖声尖气地说,小日本猜吧,猜对了哥给你糖吃。
福娃大叫着何南的名字非要今晚做梦杀死他,像是发情的猫,脸红彤彤的时候才停止,说,再说一遍题目。
我说,一辆林肯老李有钥匙老王开着老何坐着。我急急忙忙说完,吐字含糊,又清晰地告诉他,问题只能听一遍,听多了就不叫脑筋急转弯了。
老李的,他有钥匙。
贼也有钥匙,何南说,智商低啊。
老王的,他开车。
林肯车,都林肯了,还请不起司机。
他就愿意自己开。
司机就是你吧。把司机改成老福得了。何南笑着,享受着嘲笑别人是天下最爽的事情。
不要打扰我。
没有,这不是帮你分析吗。
老何的,车主肯定坐着。
得,坐着的也是你,后面的也叫老福。
你打扰我,让我怎么猜。——你猜吧。
小四,答案。
如果呢的,如果呢有一辆……此时我感觉挺爽的。
福娃又长长的“哦”起来,但又摇摇头,不对,你根本没说如果呢。
说了。我说,不信你问问他们。
他们和你一伙的,当然说有了。这个问题不算。
103熄灯!寝室管理员敲着门,大喊大叫,学着猫发春的样子,很像。
何南说,自从我们请他妈来打扫卫生,他就开始特殊照顾咱。——睡觉吧,又和原始猴子折腾了半夜,无聊啊。
福娃强迫我再出一个难的。
何南说,行了,幼稚的问题回答都那么费劲,出难的,不是让我们虐待稀有动物吗,我们不干。
有本事出成人。
别侮辱我们纯洁的灵魂了。
103熄灯!
知道了,这不正熄着吗,两根灯管哪那么快熄完。
我有些多愁善感,又不是愁多善感,或者换一个名词叫沉思,像思想者的雕塑那样,也是不同于他的,他闲着没事就爱考虑自己是穿着衣服还是没有穿衣服。我想思是因为有所触动,沉思是因为在感动。福娃说他也是多愁善感的人。我希望他把“也”字去掉,分清界限的告诉他,我和你不同。
福娃说,文艺青年都有着多愁善感的种,像他,未来的作家,更需要有,不然就没有灵感。他还形象的说,看见一个人在走路都要感想,即便不带来灵感。
那什么才能带来灵感?我问他。
突然跌倒了,兴许就有。
我问他,会不会觉得很累。
很享受。
我认为文艺青年是奇怪的动物。
每个人都是奇怪的动物。
我也想象有一天能有一对翅膀,想飞上天空翅膀就出现,不想的时候翅膀可以消失,我知道,连小孩子也知道,这种想法太天真;我知道,连小孩子都知道,这种想法不曾消失,一直都有。我把它们勾进图画里,藏在文字里,当某一天很偶然,也可以装作很偶然,看见这些会认为想法从不天真,我就是飞上天空了,白纸黑字可以证明。我知道是假的,可是我高兴。
王达最单纯,因为他每天看起来都很快乐,纯真的会让人每天年轻。我们混在一起熟悉后就说他,做事跟小孩子似的。我不觉得他很幼稚,认为这和幼稚不同。曾有一次,他带回寝室一条蛇,说是在路边捡的。因为有一个东郭先生,所以我们称他为王达献身。我想他早晚会献身给这条蛇,这事情就大了。在有蛇的一段日子里,我们都忌他三分,连老大都改口称他达哥。早晨起床要向蛇哥问早安,晚上睡觉问晚安。做到一丝不苟,谁都害怕第二天自己被窝里卷着一条蛇。一周后,蛇被我们扔了,自我的理由很充分,它影响了我们良好的睡眠,黑眼圈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王达回来却依然很高兴,不知道是他宽容的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还是蛇在他心中了。
早晨,寝室管理员走进我们寝室。我正在刷牙,福娃何南穿衣服,慢慢吞吞。王达赤着脚跑进厕所。
这个寝室管理员是个老头,头发稀疏,长长短短的飘荡在脑壳之上。我觉得那些应该是发育旺盛的几根汗毛。
你们寝室以后早熄灯,我不是想严查你们,是学校。咱们一关门什么都好说。学校抓住你们,我就没办法了,还连累我。说话声音大,也影响别人不是?
何南说,大叔,你说的都对。我们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气血旺盛,早睡不行。
福娃问,大叔,你侄子呢?
上班了。
我想,原来昨夜不是发火,是发奋。
升职了。年轻有为。
你年纪大了,要早睡早起,我们肯定不打扰你。
昨夜小杨就告诉我,你们寝室最不老实。他绕了寝室一周,临出门时说,好好收拾卫生,这么脏能住人吗。
大叔走好。
嗯。
大学是自由的,不知道谁先说的这样一句话,我信了。他们三个人也相信着,我们又走进了同一间寝室,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无巧不成书,我们的这种巧合也就平平淡淡了。
自由好,时间一长,觉得无聊。下午没有课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多,躺在寝室里没有意思,坐在网吧里又不妥,没有意思就没有意思吧,躺在寝室静等,等什么,说得时间长一点就是等死。福娃乐在其中,在许多个无聊的下午,他的文章跟着出生。我们为排遣这种无聊,竞相传阅福娃的文章,获益匪浅,因为我们同时悟出一个道理:无聊和麻烦一样,是自找的。
我们都能看出福娃的文章是和无聊结和产生的后果,明显的看出福娃哪天很无聊,哪天无聊致死。也算找到一时乐趣,在他的文章里寻找无聊,我们像评论家给他的文章下定义:若是看后抓耳又挠腮定为无聊;若是看后到处抓定为比较无聊;若看后不知道往哪里抓定为无聊的不知所措;万一看完躺着不动定为无聊死了。我们为了试验这些经验之谈,催促福娃抓紧写,读者都等不急了。我们希望福娃能写出一本文集,名字都想好了,叫《寻找拉屎的感觉》,还有一个预备名字叫《像屎一样糟糕》。
福娃说我们根本不懂什么文学,不懂风雅。我们很确定不懂文人那套附庸风雅,问福娃应该起一个怎样看起来就能让人装嫩的名字,最好能让所有泼妇都能变成淑女的名字。他说叫《颓》,我不懂。福娃想了一会,说,其实我也不懂。
何南说,好名字,很有性欲。腿。
最后决定把“寻找拉屎的感觉”加进去,不能枉费我们想了很久。福娃很高兴自己也能出一本书,天天盼望无聊的下午到来,我们的任务是帮助“无聊”排序,都很努力的想把《颓——寻找拉屎的感觉》出版了。
我又觉得,无聊和麻烦一样,是自找的,也是自己解决的。
接连几天学校开始办活动,新生必须参加,大二的学生轻描淡写一笔,是说可有可无。我们到了大二看来也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我们商定待到明年新生一来,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最先举办的是“校园主持人大赛”,条件是任何能说话的人都可以参加。但是报名的人很少,大家心里明白自己的水平刚能讲方言版的普通话。人数少,比赛进展的顺利,三个人轮番上场,一直坚持到最后,途中有专人送茶送水,待遇是副校长级别。比赛结束后,评委鉴于选手过于优秀,全体通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各占一个奖项。此后,许多关于说的比赛定少不了这三个人,一报身价就是本淫(人)是“校园主持淫(人)大赛”一等奖。然后掌声喝彩。
接着是“快乐周末”,是一次小聚会。我习惯念成快乐周,末。也真如我念成的这样,这周的快乐,是最后一次,以后“快乐周末”在我们身边消失无踪。这次聚会,应该叫音乐周末更准确,从第一个节目到最后一个节目全是唱歌,歌声震林中,然后万径人踪灭。主持人再叫上那位自称“本淫”的第一名。
此人上台介绍自己,我本淫。。。。。。长时间停止,估计能写出一篇几十万字论文了,又接上一句,是校园“主持淫”。我想寺院里的主持都是首席,他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快乐周末,而我们过的不快乐。
跟着是“校园歌手大赛”,比赛一宣布,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快乐周末”,能唱得有模有样的都露脸了,这次比赛我们没有期望。比赛条件写的很含蓄,为每一个能说话的人提供秀自己的机会,不说普通话。
王达和我很冲动,不说普通话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明白脚的jiao(脚)音和jue(脚)音有什么区别。福娃富含深意的解释为,不能说普通话就是不能像平常那样说话。
我们认为我们从没有像平常人说普通话那样说。福娃说的是唱。王达不理解,非要福娃给一个解释,说唱就可以了,为什么拐弯抹角。
福娃摇摇头,看来他也不明白。福娃后来又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至少是我们都忘记,或者不想这件事情的时候。说了一句,许多事情不能说明白,能说明白也不能说。
王达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还有一项活动,确切的说是会议,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让学生去了,自然是希望我们能做个跑龙套的演员,适当的去为精彩的地方鼓鼓掌喝喝彩。这就是学生在会议中的责任。会议是老师开的,学生只负责喝彩和做笔记两项工作。福娃被指定要去,他进学生会很努力工作。听说因此要给他优秀班干部的证书,还有奖金。会议结束后,我明白奖金的概念应是奖学金,这就告诉我们了,只有学习优秀的人才能得到。对于福娃更残酷的是,证书也由班主任回班发给个人。他失去一次崭露头角的机会。
我们唯一值得兴奋的是,这些活动给福娃带来灵感。不知是这些活动无聊还是福娃最近忙着用无聊的眼光看世界。我们看这段时间的文章,感觉都是躺着一动不动,无聊死了的类型。
我问福娃,哪里来的灵感?
无聊。他说。听声音有些哽咽,我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他看着窗外。我也望向窗外。树叶黄了,窄窄的几片绿色,在不远处也不很逼人的眼,都带了些黄味。早黄的叶耐不住憔悴掉到地上,起风的一会,树叶起身,在空中不规则的绕着。男女穿着长袖的衣装,三三两两嬉笑而过。也有一对对情侣,踩着落叶高兴的走着跑着,浪漫!这是秋天了吗?
我这才真切的意识到,秋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