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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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便是皇帝的千秋之节,而我已整装待发,做好各种准备。早晨梳洗之后,我让白逸给大管家薛齐回过话,便由他领着出府去游览长安城。上战场之前是要轻松一下的。
大唐开元年间,唐玄宗采取一系列积极的政治经济措施,任人唯贤,加上广大人民的辛勤劳动,国力空前强盛。唐代的商业十分发达,国内交通四通八达,城市更为繁华,对外贸易不断增长,外国商人纷至沓来,长安、洛阳等大都市商贾云集,各种肤色、不同语言的商人身穿不同的服装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临近中午,白逸将我领到位于东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名为“天香楼”的酒楼,布局与“第一楼”颇为相似,他要了个二楼临窗的雅座,可以观赏到东市的全部景观。看他娴熟的样子,与这天香楼里薰出来的淡雅香味,我肯定这是崔家在长安的产业之一,心中也不多做计较。
“公子,这是今年的新茶,快尝尝。十分好喝呢!”白逸为我斟了一杯热茶,殷勤地说。
我浅浅地喝了一口。说实在话,我不懂品茶,喝不出其中的滋味。“白逸,我不喜欢喝茶,以后只要准备白水就好了。”
“知道了,公子。小人这就换去。”
“今天就这样吧,不要太麻烦了。”我笑着说,“你且坐下。”
他依言落座,脸上有些讪讪不乐。
我又说:“这一个月来,辛苦你了,为我跑前跑后的。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彼此之间不要太拘礼,我受不了的。以后我们都要生活在一起,所以有些习惯要尽快磨合到一致,你可明白?”
“明白。”
见他脸色稍霁,我接着说:“我并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这些方面日后都需仰仗于你,你可知道?”
他抬头有些感动地看着我。见他不答话,我继续说:“崔府已是你的过去。从今往后,我们两个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日后你行事,需将我俩之处镜一并考虑在内。可好?”
“公子,小的日后行事定不会像今日这般莽撞。”他诚挚地说。
“你喜欢吃什么?”我问。
“什么都能吃,不挑的。”
“我喜欢清淡的饮食,这对身体有益。”我说。
白逸突然领悟了什么,对我说:“公子且稍坐,小的去去就回。”说完便匆匆下楼去了。
我正打算将头转向窗外热闹的街市,却听到身后临座有一清雅的声音道:“前些时日听闻天香楼乃长安最好的酒楼,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立即有人接道:“如今得五公子这句话,这里才算名副其实。”
好大的口气啊,敢奉承这样的话。如果被皇帝听到了,还不砍了这人的头吗?等等,莫非……
“裴兄,这话可不对。这话只有当今圣上才当得起。”那声音的主人不急不缓地说,“而我不过是随众附和罢了。”
“请五公子见谅,刚刚是在下失言了。恕罪、恕罪!”裴公子立时请罪不迭。
“罢了吧。”五公子说。
这五公子好大的架势,三言两语间已彰显无遗,不知是那家的皇亲贵胄。
我正暗自揣度这五公子的身份时,前面那桌客人与店小二闹将起来,并掀翻了桌子,满桌子的碗碟四处飞散,一只菜盘子正对着我的面上而来,慌乱躲闪间整个人重心失控,身体向后直直仰倒而去,帘子顺势掉落,多亏了有人一把将我扶住,免了跌倒出丑之祸。
“多谢……”我争扎着起身道谢,一张英挺俊逸的俊男脸映入眼睑,两道剑眉微颦,一双星眸含问,性感双唇微抿。OH,MYGOD!艳遇吔!后面的话全被这张脸给噎回去了。
他将我扶正站好,问:“你还好吗?”
听声音是那位五公子。我定定神,对他微微一笑:“我很好,谢谢公子相助!”
五公子见这一笑,愣了一愣,说:“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如蒙不弃,便同桌而坐吧。”
虽是相请之语,但我听着却隐隐有着此事已订,就这样办的感觉,也不推辞,在他右边落座。
白逸听见楼上动静,飞跑上楼来查看。“公子,你没事吧?”
我对他说:“没事。你且将这位公子的饭菜与我们的合为一桌,聊表谢意!”
“好的。小的这就去办。”白逸转身下去了。
店掌柜的很快将闹事的客人安抚并请下楼去,店小二们快速清理着满地的狼籍。二楼又恢复了最初雅致的用餐环境。
五公子向对面的裴公子使了一个眼色,裴公子也起身离去,只留得他与我同桌而坐。
静默了片刻后,五公子率先开口:“听白公子口音,不似京城人士。”
“我昨天刚到京城。”先被其声所惑,后为其貌所迷,与他单独相处,竟让我感到莫明的心慌意乱,却又不愿就此离去。
“在下姓李,名敬之。敢问公子姓名?”李敬之徐徐道。
“白叶兰。”我端起桌上的一个壶,倒了一满杯,猛灌下去,不料却是白酒,顿时受呛咳了起来,脸上如烈日炙烤般火辣辣的。
李敬之倒了一杯茶递过来,笑意吟吟地看着我喝下去。“白公子不善饮酒吗?”
“从未饮过。”喝了茶好过多了,只是脸上还是烫得很,我将两肘撑在桌上,双手捧着脸颊,微微张开嘴向外呼着酒气。
清澈明亮的双眸微微有些迷蒙之态,面如敷粉,唇若涂丹,只见一俊俏无双的人儿似醉非醉、似薰微薰的风流体态竟显眼前,李敬之突然觉得心猿意马,很想与旁边的可人儿亲热一番,无奈大庭广众之下,只得做罢。“叶兰初到京城,在何处落脚?”(奸人,自来熟得挺快!)
“我在镇……”还好还好,有一丝清醒,“我在城西坊间姑母家暂住。”心中暗道,白逸快来。
果然心有灵犀一般,白逸很快便上楼来,见我这般模样,知道不妙,连忙向李敬之告罪:“这位公子,我家公子不善饮酒,此番失态还请公子恕罪。”
“不碍的,不碍的。”李敬之大度地说。
“公子今日酒菜费用,小人已结清,请公子不要介怀,此乃我家公子小小心意。”白逸将自桌上我扶起来,“小人此刻需将我家公子送回家去,若晚了再生出事端来,小人怕难已向我家主人交待,万望公子见谅。小人就此告辞!”
不等李敬之再说什么,白逸已经把醉倒的我扶下楼去了。
虽然我的酒量极差,一杯就倒,但酒品却很好,不哭、不闹、不胡言乱语,只是想睡觉。白逸将我带回清云斋安置妥当,便一直在床边守着。
待我醒过来时,已近傍晚了。绣娘将做好的舞服送了近来,薛齐也已将我托他买的胭脂水粉和特别订制的头饰送了过来。
用过晚膳,薛崇简曾来看了我一回,告诉我明日入他早晨入宫后便要一直陪在皇帝身边,没有时间照顾我,但他已打点了梨园中的一位管事公公,到时一切事宜自有管事公公在旁提点。我娘明日也会出席宴会,她的座位设在丽妃娘娘(皇太子母妃)和德仪娘娘(五皇子母妃)的身后,我口中诺诺地应承着。他又交待一些入宫的细节后便嘱咐我早早休息,自己回房去了。
梳洗过后,精神尚好的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用蜂蜜、鸡蛋清、珍珠粉调制的面膜敷脸,闭上眼睛假寐。今晚我只需美美地睡上一觉,一切静待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