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22章 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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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就那样逃走以后,高深心急如焚的追了出去,但在街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叶枫突然变得那样不安,甚至落荒而逃。高深打她的电话关机,打到她家她妈说没有回来。高深更加害怕了,怕叶枫会出什么事,于是去找研怡一起想办法。
研怡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沉默了很久。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真是造化弄人啊!枫她在别人面前一直都避免去触碰关于羽墨的一切,甚至都不提起他。即使别人不小心说到了,她也假装没有听到似的,仿佛没有这个人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一样。其实她比谁都忘不了羽墨,对他的思念是我们无法形容的,也是无法想象的。羽墨永远都是枫的软肋。”
高深现在才知道叶枫深爱着的人,就是自己的那个学弟,那个对他影响很大的学弟,陆羽墨。难怪叶枫会一直忘不了那个富有活力的他,而羽墨会那么爱着这个独立率真的她。
“你刚才应该看到枫她回忆起羽墨时,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了吧。”
高深没有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个“嗯”,因为他想起了叶枫那痛定思痛的样子,自己的心又纠在了一起。
含泪的研怡用右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我也见过那样的表情,她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看她那样,一付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就像是活生生地将她的心一层层的拨开,血流不止。那是多大的痛苦啊,我的心都跟着生疼。而枫她就是不愿让我们因为看到她那个样子而伤心,所以才绝口不提羽墨,将记忆封存。只在一个人的时候想他,回忆他,任由那些曾经甜蜜过的记忆将自己淹没、侵蚀。你今天公然跟她说了那些关于羽墨的事,而且还是那些她不知道的,默默地为她付出的事情。她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会逃跑的。”
“她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怕她……”高深焦急地问。
“不会的。”研怡擦着泪水,坚定地说:“她不会有事的。她曾经答应过我们会好好的,不会做傻事的。既然她三年前做到了,那现在我相信她同样能做到。她现在只是要好好静一下,她整理好心情就会好的。”
“可是……”高深觉得这样由着她不管是不行的。一想起叶枫将伤心难过全部吞进肚子里的模样,高深就心痛。
“她心里的伤太重了,我们要慢慢来。”研怡也非常珍惜这个好朋友,希望她能放下过去。“我们不能把她逼得太紧,而且我们应该相信她,她自己有分寸的。”
“嗯。”高深慎重的点着头,心里想着要怎么帮叶枫。
第二天,高深打叶枫的手机仍然是关机,打到她家从叶妈妈那得知,叶枫昨天晚上临时决定去乡下外婆家,陪她过年了。高深猜想叶枫是去散散心,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清楚她回来的时间。
大年初二,下了一晚的大雪将世界包裹了起来,一切变成了洁白。叶枫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
枫……那熟悉的声音在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明亮的眼睛,弯起的嘴角,尖尖的虎牙。飞舞着雪花的天空,呈现出那深爱的笑脸。
枫,要笑哦,你笑起来最美了,我最喜欢看你的酒窝了。
一片片雪花飘落,安静地落在屋顶,落在田间,落在叶枫的脸上。冰冷的雪在脸上慢慢融化,仿佛是融到了叶枫的心里。
羽墨……
……
…………
在我眼前的你有些耀眼
令我看不清楚周围
我们究竟身在何方?
在喧哗声四起的背景中
请还不要消失而去
我早已无法听见任何声音
ButIcanfeelyoubreathe
……
Iwannabehereeternally
好想就这样一直凝视彼此
Icanfeelyouclosetome
虽然不能永远长伴你身边
多希望此时此刻直到永远
…………
……
叶枫怔怔的看着天空,将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她不敢触碰那个美好的幻影,怕手刚一触碰就像要消失似的。她想多看他一眼,即便那是假的也好。
寒风将叶枫吹得浑身冰冷,脸也冻得苍白。
“小枫。”一个苍老的声音。
叶枫回头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眼睛却异常明亮的老人。“外婆。”
“小枫啊,外面冷,进屋吧。”慈祥的外婆拉起孙女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你看看这小手冻得,快跟外婆进去。”
叶枫凝视着那明亮的双眼,任由外婆拖着进屋。
“现在好些没?”外婆将叶枫拉到火炉旁,“你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白阿。”
叶枫微笑着没说话,只是将双手在脸颊上用力一拧,立马苍白的脸变得红润了起来。然后她冲老人俏皮一笑,“这样不就好了吗?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老人慈爱的摸着孙女的脸颊,笑弯了眼。
过完年后,叶枫回到了家,在她整理行李的时候,门铃响了。
“来了。”叶枫跑去开门。今天爸妈有事出去了,老妈临走的时候也没说今天谁回来啊。
“小枫,新年好。”高深依旧是那么彬彬有礼。
“是你啊。”叶枫看见眼前的男人,发出很平静的声音,“既然来了,我就直接跟你说好了。”叶枫没有请他进屋,而是将他拦在门外。“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也别再打电话来烦我了。”
“什么?”高深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叶枫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没听错。
“如果以后在街上碰巧遇上了,就点头问声好,或者假装直接装不认识也行。”
“你,你的意思是想跟我绝交吗?”高深虽然故作镇静,但仍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对不起。”叶枫说完后想把门关上,可高深迅速的将手撑在门上,阻难了她的行动。
“为什么?小枫,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我认识羽墨?就因为你不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对吗?”
“是!我不想!我不想再从你那知道任何事,我也不想跟你接触了,你当没交过我这个朋友吧!”叶枫猛地将门关上了。她头靠着墙缓缓的滑落,而手迟迟没有从门把上收回,一直抓着,紧紧地抓着,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对着紧闭的大门,看着门缝里的黑影,高深孤单的站了很久,想了很久。
“小枫,不管你怎么决定,你都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叶枫静静地听着高深轻声地说,然后轻声地走。
此时的她已瘫坐在地上,就像是一条看不到彼岸的船只,在大海里飘泊,而耳边回响着高深临走前那坚定的话语。永远都是朋友,这句话就像孤航时一直陪伴着船只的船桨,始终追随着并使其坚强。
叶枫垂着头,紧握着双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对不起,阿深。我不想的失去你这个朋友的,可是,可是……
接下来的几天,高深仍然去找叶枫,可她还是不肯见面,甚至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后来高深找到了个借口,发了条短信给她,说要把上次的那些画像送还给她。这次虽然叶枫回复了,但她说只要羽墨为她画的那张未完成的画,而且只要高深把画放在学校传达室就可以了,然后她自己去取,坚决不再与他见面。
高深收到这样的短信后,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星期六再送画过去,然后再守株待兔,找机会见她。虽然高深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公司在城外的那个设计出了点状况,他被老板临时拉了过去。而原本星期六上午可以顺利回来,实行他原定计划的高深,也被这连夜的大雨堵在了高速公路上。
大雨越下越疯狂,阻拦着众人的去路。原是十分宽敞的高速公路,被大大小小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豆大的雨滴肆意的打在车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照这个堵法要到下午才能进城。高深坐在车里干着急,本想联系叶枫,跟她说要晚点才能到的。可是她手机关机找不到人,而且高深自己的手机也快打得没电了。于是高深发了条短信给她,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会尽快帮她把画送过去。
此时的叶枫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直到她被饿醒。
那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屋外的昏暗。
阴沉的天空,瓢泼的大雨,一点也看不出现在是白天。她讨厌这样的天气,完全不想看到这样的黑暗,这种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刚刚打开的窗帘又被重重的拉上。
叶枫想,这么大的雨高深应该不会来了。于是打开手机,看看有什么消息。开机后,果然收到了他的短信,说他现在被堵在了北郊回城的高速公路上,会尽快赶回来的。
叶枫瞥眉盯着手机屏幕,听着屋外的狂风暴雨,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不会那么巧的……”叶枫做了几次深呼吸,故作平静的去开电视机,可她拿着**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啪……
**从手中划落,砸的支离破碎。
“由于连续性的大幅度降雨,今日中午12时40分左右,北郊高速公路发生山体滑坡,造成交通中断,引起数起交通事故。现在有关部门正在进行紧急处理……”
叶枫一脸震惊看着电视上飞动的字幕。
北郊……高速公路……山体滑坡……
叶枫慌忙的拿起手机,拼命地打着高深的电话。而话筒里传来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让叶枫更加恐惧了,她拔腿就往高深家跑去。
可怕的回忆不断涌入,恐怖的念头不停浮现。
……
…………
心若没有了守候
人就变成空空的阁楼
在记忆里搁置了太久
任思念无尽无休
而心不停的在祈求
盼望着你把我来拯救
而自己编织无数的理由
却把你苦苦的等候
只是风还在打
只是雨还在下
只是泪水不停的在冲刷
内心的堤坝就要被冲垮
只是伤痛不停的在发芽
内心的挣扎
我却无法自拔
…………
……
下午三点多,高深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走进了公寓楼。
今天看样子是不能去给小枫送画了。在车里堵了五个多小时的高深,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还好自己没有发生交通意外,不然能不能平安回来都是个问题。高深回想起刚才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事故,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叮……电梯停在了11楼。
终于回来了,高深松开领带,而正准备掏门钥匙的手停住了。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着,天空依旧是那么的阴沉。
黑暗中,一个单薄的身影蹲在门口。
滴水的头发,颤抖的双肩。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叶枫已经全身麻木。这段时间里,她满脑子里不停闪现着那可怕的场景,羽墨冰冷的脸庞,她害怕高深也那样离她而去。叶枫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不安之中,直到听见高深那温柔的声音。
“小枫?”高深不敢确定的叫着那个将头深深埋在胳膊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小枫!你怎么在这?怎么搞成这样?”
蜷缩在门口的叶枫,机械的抬起她那张惨白的脸。“阿……深……”
看到此时极度恐惧,就像只惊弓之鸟的叶枫,高深一把将其搂在怀里,生怕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阿深……阿深……”叶枫声音颤抖着,没有温度的双手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衣服,难以置信的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你没事?我还以为,以为……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叶枫惨淡的脸上流露出失而复得的欣喜笑容。
“我没事,你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高深微微拍着叶枫的背,轻声的安慰着。
叶枫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一下下的心跳。她知道这是真实的心跳,可她自己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客厅里,空调吹出阵阵暖风。叶枫脱掉了被打湿的外套,坐在沙发上乱无章法的用毛巾擦着头发。高深帮她倒了杯热茶后,小心的坐在她的侧边。可还没等高深开口,她就起身说要走。
“今天是我失信,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我走了。”
高深一把拉住了抬脚要走的叶枫。
被握着的手有些生疼,叶枫回头发现高深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也不看她,只是右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放手!你想怎么样?”
“呵,我想怎么样?”高深自嘲的笑着,“你问我想怎么样?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才对!”他抬起头直视着叶枫,逼问着。
叶枫撇开头,不敢看那样的高深,不忍看到他那为自己难过的样子。
“你不是说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吗?不再见我了吗?那现在算什么?”叶枫咬着唇,想抽出自己的手,结果被握得更紧了。“就因为我认识羽墨,知道一些关于他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就可以狠心将我们的友情就这么结束掉,还做得那么绝,完全不再理我。”高深看着沉默不语,一味逃避的叶枫越说越激动,“既然那样,那你为什么得知我可能出意外的时候会这么担心我,甚至像个傻子一样在门口等我。你到底想怎样!你这是在怕什么!”
“我怕你会死!就像羽墨那样死掉!!”叶枫嘶吼着,胸膛不断起伏着,封闭的内心再也无法恢复平静了。“我真的怕了,怕再有人会离开,怕再一次的失去。那样的痛我已经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