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21章 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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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高深告诉男友自己已经将他俩的事告诉了叶枫。结果,叶枫不但没有排斥他,反而更加重视这份友情。而且还衷心的祝福他俩,希望高深能好好珍惜自己心爱的人,并且那天生日的所有安排都是叶枫一手策划的。
高深的男友知道这一切后大赞叶枫,说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尽管高深以前有小小前科,让他男友一直不怎么放心他过多地接触女性朋友,但他得知叶枫对去世的恋人那份真挚的感情后,觉得叶枫的危险系数大大降低,所以同意高深与叶枫来往。得到男友批准的高深,开始明目张胆的和叶枫联系了。
一天,两人约在来宅吧里见面。冬日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温暖的洒在人们身上。高深慢慢的述说着关于他的故事。
“他看到那些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切时,都感动得哭了。其实,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虽然那里的阿姨对他都挺好的,但是始终缺少家人的关怀,他希望得到真正的疼爱。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让他从小就很成熟很冷漠。他很努力的读书,认为只有出人头地,才能抵御孤单。他很努力的挣钱,希望用钱能买到一丝丝温暖。”
叶枫握住了高深的手,向他传递着力量,让他驱散内心的悲伤。“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他有了你,有了爱,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谢谢你,小枫。谢谢你让我们度过了一个那么难忘的生日,谢谢。”高深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你别总是这么客气嘛,搞得这么见外。以后不准老说谢谢了,害我还要接不客气、不用谢,真麻烦。如果我不说的话,好像我很没礼貌似的。”叶枫嘟着嘴假装生气。
“好好,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啊……”高深微笑的看着这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再一次在心底由衷地说: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谢谢你,小枫。
2月11日就是叶枫的生日了,可是这位寿星却在生日前夕找不到人。高深本想找她一起庆祝,送给她自己为她画的画像。但找了几次都不见她人,网上没回复,手机也关机。后来打电话问研怡才知道,叶枫的生日也是她男朋友的忌日,所以她都会提前几天去陪陆阿姨,并且在生日当天在墓地待上一整天。
高深很想认识叶枫的男朋友。一个已经去世三年,却还能让叶枫如此深爱着的人,会是个怎样的人呢?一定是个很优秀很完美的男人,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认识了。
可人生就是这么难以琢磨,生命中充满了各种巧合,命运的红绳在冥冥之中将彼此相连。
回到家,打开手机的叶枫,看到那一条条短信和未接来电,发现自己范了个错误,连忙打电话给高深。
“喂,阿深,不好意思,不记得跟你说我要去陪我妈了,害得你担心了。”
“没事,研怡都告诉我了。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还是潇洒自在的我。你找我干嘛,有事吗?”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坦荡。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给你庆生。”
“哦,女人的生日不过也罢,过一次就老一岁嘛。”
“呵呵,你还年轻不用怕。那个生日没过就算了,礼物我还是要送的,我可画了一个多月才画好的。”
“你为我画的画像?”
“嗯,感动吧。你现在在家吧,我给你送过去。”
“感动感动。不过我等下要出去办点事,要不我去你家拿吧,顺便欣赏你其他作品,上次忙着帮你藏礼物都没时间好好的看看。”
“那好,我在家等你,拜拜。”
下午四点,叶枫来到了高深家,看着素描画像上惟妙惟肖的自己很是惊讶,“你干脆改名叫高手算了,画得这么像,太厉害了。”
高深见她如此喜欢,心里感到非常高兴。“还好啦,你喜欢就好。”
披肩的长发,清秀的面容,平静的眼神,淡雅的微笑。
“我有这么美吗?你也把我画得太好了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叶枫抓了抓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刘海。
“你淡定的微笑能让人感到安稳,你说那不美吗?”
“拜托,这大冬天的,别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行不。”叶枫夸张的搓着双肩,“你这话还是留着跟你家那位说吧,我可不受不了。”
“呵呵,我不说了。你来看看我的其他的画吧。”
高深把叶枫带到了工作间。一个十来平方的小房间里都是高深设计的图纸,墙角的架子上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画板。有素描画有油画,有风景有静物,还有他自己画的漫画。
叶枫一张张仔细的欣赏着,时不时地发出赞叹。
“咦?这张怎么没画完阿,而且风格跟你不太像耶。”叶枫留意到一张未完成的素描画像。上面只有个大致轮廓,看不出是男是女。但利落的短发,让人觉得应该是个男孩。唯一画好的嘴,笑得那么灿烂,旁边还有个小阴影。
叶枫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画像,不仅皱起了眉头,“这个是……”
“这个啊。”高深看着那幅画像,笑了,但那微笑中有着些许感伤。“那是我的一个学弟画的,为他的女朋友画的。我这个学弟真的很喜欢她的女朋友,他是我见过的人里,除了你以外最痴情的人了。他为了他女友花了好多心思,还特意跑来找我学画画,说想为她亲自画幅肖像。因为他没有美术基础,所以他就越发的努力。你看见那幅画嘴边的阴影没,其实他是想画酒窝的,但是技术不够,怎么都画不好,画不出神韵。我本来想帮他画的,但是他不肯,说一定要是自己一笔笔用心画出来的才有意义。他还说他女朋友的酒窝最美了,拥有酒窝的微笑是那么的甜美而清纯,仿佛是有着魔力,将他深深吸引。因为他想给女友一个惊喜,所以把画像放在我这,每次都偷偷的跑去我寝室画。后来由于我毕业搬寝,室友不小心把这画遗失了,所以让他没能画完。之后等我找到这画的时候,他却不能继续了。”
高深的声音越来越轻,却重重地打在叶枫的心里。
高深吐了口气,振奋了一下精神,笑着说:“我上次不是弹了那首I’mForrestGump吗。我之所以会弹那首曲子也是因为,他说那是他女朋友最喜欢的曲子,而且他女友说他的手很修长,弹琴一定会很美,所以硬要我教他。于是我就陪着他日日夜夜的练了一个多月,最后他终于能比较流畅的弹了,而我也把它练成了最拿手的曲目。”
说着说着,高深在一堆画板里翻找着,“有次我拉他当我们素描课的模特,我还为他画了幅画呢。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里的阿,怎么不在了……找到了,在这呢。你看。”
轰……
叶枫旁边的画板轰然倒地,只见她一脸惨白,弓着背颤抖的扶着墙,双眼通红的看着高深手里的画像。眼前的一切让她触目惊心。
刺刺的黑发,扬起的眼角,挺直的鼻梁,尖尖的虎牙。
羽墨……
高深被她痛不欲生的样子镇住了,看她这副表情连自己的心跟着纠了起来。没有泪水的眼睛红得仿佛在泣血,咬紧的双唇白得没有一点生气。“小枫?”高深想要过去扶她,看她怎么样了。
“你别过来!”
高深被她声嘶力竭的喊声震在原地不敢向前。他的心里很是害怕,焦急的问:“小枫你怎么了?”
叶枫头枕着墙壁,慢慢站直,紧握的双拳仿佛要将空气碾碎。“对不起。”说完后,头也不会的夺门而出了。
高深赶紧追出去,但由于心太急了,不小心被地上散落的画板绊倒了,只能看着那个悲伤的背影消失夜幕中。
***
“枫,不准偷看哦。”羽墨蒙着叶枫的双眼,让她站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叶枫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特潇洒的站着。不知道他有在搞什么新名堂。
虽然叶枫闭着眼睛,但是仍然能感受到灯关上了,只剩下微微的一点亮光。静默中,叶枫感觉着羽墨在调整呼吸。
时间一秒秒过去,正当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的时候,悠扬的钢琴声响起。
朦胧的灯光下,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舞着,奏出那柔和抒情的曲调。黑色的钢琴,认真的男人。如此优美的琴声,撩动着心弦,如此迷人的王子,吸引着一切。
一曲终了,羽墨长吁一口气,低头抓着手,不敢看叶枫,只是小声地问:“怎么样?”
“你这个笨蛋,我只是夸了一下你的手很漂亮,弹起琴来会很好看,你还真的跑去学啊。”叶枫已坐到羽墨的旁边,把玩着他的手指。虽然嘴上笑骂着,但她的鼻头还是有些发酸。
“我再笨也比某个傻瓜好,明明就不喜欢小孩,却偏偏跑去当小学老师,还找借口说什么要向高难度挑战,完善自我。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你为了我改变自己啦,但你也别说得那么官方嘛,我晓得你是深爱着我的~~~”见叶枫如此反应,羽墨刚才忐忑的心情一扫而光,得意的秀着他的小虎牙。
“你少臭美了。”叶枫侧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有些害羞的枫是那么的可爱,羽墨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的可爱女人。轻轻将其搂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叶枫的肩膀,传递着阵阵暖意。男人动听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那你再为我弹一遍。”叶枫任性的下达着命令,但脸颊上深深的酒窝泄漏了她内心的甜蜜,
“我怕我不记得谱子了,我刚才紧张得一边弹一边忘。”羽墨有些犹豫,他不想让叶枫看到他不完美的演出,他要让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叶枫悄悄的拿出手机,设置成录音。“没关系。我想听并不是想听你弹得有多好,而是想感觉你弹奏时的心意,你就尽情地弹吧。”轻轻的一个吻落在男人的嘴边。
轻灵美妙的琴声再次想起。聆听那旋律,犹如一道拂过耳畔的微风,清新怡人,想象着轻扬的羽毛;感受那心意,仿佛一缕划破天际的阳光,温暖祥和,滋润着你我的心田。
***
小雨淅淅,雨线切割寂寞;冷风沥沥,风阵开启忧伤。
寒冬里,蜷曲的叶枫孤单地蹲坐着,面无血色地看着正前方,而墓碑上的羽墨依旧笑得那么灿烂。
世界上最无法负荷的感情,不是你对我浓浓的爱意,而是我对你无尽的思念,无法释放的情感将自己溺毙。世界上最刻苦铭心的痛,不是失去了挚爱,而是失去了疼痛的能力,痛到极至再也无力恢复。痛得多了,麻木了;痛得久了,习惯了;痛得深了,心死了。那种痛到再也体会不到疼痛的感觉,那种想痛都不能如愿的感觉,是多么让人惶恐、让人绝望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为什么让我拥有一切幸福快乐以后又将它们统统拿走?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
……
…………
假如你还在这里
假如转身就看见你
假如可以抱紧你不再离去
假如你还在这里
是否能走到最后一起
是否能重新选择
不再放弃
假如你还在这里
假如可以再回到过去
假如等的失去前
学会珍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