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逸事 第8章 信马踏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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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冬了,天气开始一日寒过一日。二哥和二嫂成亲后,在家里住了半月,就回江南去料理那边的生意了,也是回去补办喜酒。毕竟,再过两月就要过年了,那时肯定会更加忙碌。
这日下午,我正和银心在挑块布料,准备给阿玛额娘各自缝个药囊,里面装些防风寒的药物,好在冬天预防伤寒。却见额娘笑意盈盈地拿了几块布料进来:“沁儿,过来看看喜欢哪块布料,额娘给你赶两件过年的新衣。”“额娘,现在才初冬,就要赶制新衣了么?”“今年照例是要回科尔沁过新年,所以给你做的厚实些,好御寒。”“嗯,额娘辛苦了。”我想着不妨今年自己动手,于是和额娘说了,“额娘今年就让我自己做吧!我都十四了,也该自己动手量体裁衣了。好不好,额娘?”我摇了摇额娘的手臂撒娇道。
额娘给我理了理衣领,笑道:“我倒是盼着这一天,可全让你做,一下子怕你应付不过来。额娘我也闲的慌,这样,今年你做一件,另一件额娘帮你做,看看你的手艺,要真行,明年起,我就不操这份心了,行不?”“好,额娘,那说定了!”“好,傻丫头……”
近来,我一直待在家中,专心临贴,看书,闲时便抚琴自娱。这几日,则忙着给自己做衣服。昨夜下了第一场雪,好大!都将天地变成了白色。花园里原本光秃秃的几棵老树上,挂满了一层晶莹的雪,远望俨然是一座座冰雕,好不壮观!有几棵开的早的梅树上,已盛了点点素红,偶尔隐约可以闻到淡淡幽香,还真是“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中午的时候,雪已停了。我耐着性子和阿玛额娘用完午膳。心中却在盘算着待会儿牵了马去西郊踏雪。终于等阿玛额娘都走了,我赶紧回屋拿了件斗篷,可惜银心害怕骑马。于是,我只能独自一人溜到马房,牵了火耳——我的专驾枣红马,出了后门。
大街上的雪,已让各路摊贩扫清了。如此看来,“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马上霜”,此话也不尽然啊!我牵着火耳走出了喧闹的大街,来到了西城门。大约跑了一刻钟左右,“吁!”我忽然想起来,“踏雪踏雪”,不是让马踏的,应该细细感受这周围的雪景才对,不然岂不辜负了老天爷的这番美意!
轻松一跃下了马,拍拍火耳,笑道:“火耳,今天由你做主,我们来一起踏雪吧!”火耳似是听错了,打了个爽快的响鼻!“哈哈哈哈!信马由缰,真乃人生乐事啊!”白雪茫茫,遥望远山,天地更是壮阔了!我不由来了兴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马裘蓬客,独踏荒郊雪!哈哈哈哈!”
此时,一个身背弓箭的少年快马骑过我身旁。想来是打猎的,谁知快远时,却听他“吁”一声,勒了缰绳回头道:“姑娘,你独自一人踏雪,怕是不安全。这附近有未冬眠的熊出现,为了安全起见,我劝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我一笑:“呵,我并不是一个人啊!”继而回转身道,“我是与火耳结伴来的!”抬头望向那少年时,却原来是十三阿哥。
“是你啊!”他勒马上前惊喜道。“正是在下!”我也惊喜会与他不期而遇。只见他纵身下马,打量了我周围一下,诧异道:“你的同伴呢?你不是说与人结伴而来吗?”“啊!”我不由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闻听我如此说,他更是诧异了,探索地看了看我。最后眼光终于落在了火耳的身上,开怀笑道:“原来是‘他’啊!”我笑着抚了抚火耳,代他道:“可不是在下!”“你刚才唤他火耳,是么?”“是啊,火耳跟了我三年了!”
“火耳?”他深思地喃喃着,继而眼中一亮,“莫不是‘耿’字拆得?”我也一愣,随即由衷地欣赏十三:“厉害,一语中的!”“是有什么故事吧!”他也抚了抚火耳,疑问依然。“不错!”我娓娓道来我与火耳相识的故事,“那一天,我和阿码额娘一起逛集市。却见人们聚在一处在看什么热闹,我上前拨开人群,竟然看到一个马贩在用马鞭抽打一匹骏马,围观者都口说可怜,却无人阻止。原来,这马生的俊逸,却是个性倔强,野性难驯。我一望之下,自然不忍它受鞭笞,一时冲动一把推开了那马贩子,挡在那马身前。然那马贩愤而言道:“我打我的马,要你这丫头多事,快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打。”我实在不忍这么匹好马硬是让他糟蹋了,于是站着不动,看他如何。谁料他竟举了马鞭真要打,我依然纹丝不动。却怎么也料不到……”我顿了一下,心中欣喜,脸上笑得自然开心,向着专心致志“听书”的十三阿哥道:“你猜,是谁夺下了马鞭,救了我!”十三见我欣喜若狂,也眼中闪亮道:“是火耳!”“不错,是火耳!只听他一声长嘶,前脚腾空跃起,踢下了那马贩的鞭子。围观的人都啧啧称好。那马贩却吓得七魂去了六魄。这时,我阿玛额娘赶来,对那马贩一番“威逼利诱”,终于买下了火耳。我开心地去蹭火耳的脸,火耳也开心地回蹭我。就为了他那护我的凌空一踢,我给他取名“火耳”,也是纪念他的耿耿忠心!”
十三不由惊奇地盯着我看:“那时,你才十一岁吧!”我开朗的一笑,点头称是。他继续道:“真不知,原来你这个人还这么仗义,倒是与我有得一拼!你不知道,我外号‘拼命十三郎’!”“哈哈哈哈!”我们都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对了,上两次见你,你都突然跑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这次总该告诉我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答:“是我冒失了,我是兆佳氏格莱婕。”“莫不是尚书大人的千金?”“糟糕。回去晚了,阿玛该罚我了。”于是,纵身上马:“驾!”却听得十三似有些哭笑不得:“你又来这招!我送你回去吧!”我扬鞭策马,回头一笑:“不必了,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