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当家教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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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一辈子视钱财如粪土,穿越回来居然被泼妇用钱财勒逼做娼妓,哀章痛定思痛,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赚钱把楚姨的二十金还掉,免得她天天来纠缠自己。
    于是把马矢拉到外面问:“如何才能在短时间内赚到一大笔钱?”
    马矢问:“你赚钱干什么?”
    哀章道:“还邵耶的二十金啊。”
    马矢哼了哼道:“要是早和邵耶好上,想要多少钱还不是一句话。”
    哀章喝道:“闭嘴,我在和你说正事。”
    马矢赶紧道:“要想短时间赚大钱,除非去挖坟掘墓。”
    哀章道:“犯法的事情我不干。”
    马矢道:“还有就是杀人抢劫贩卖私盐。”
    哀章怒道:“都跟你说了,犯法的事情我不干。”
    马矢道:“那就只好去做富婆的面首了,又不犯法来钱也快。”
    哀章抡起拳头吼道:“龟儿子再敢说什么面首的事老子立刻杀了你。”
    马矢吓得脖子一缩道:“那可没办法,天上从来没有掉下金饼的好事。”
    哀章泄气道:“难道就没有正当的职业?”
    马矢没听明白,哀章解释一番。马矢道:“正当的事情么,不是没有,就是钱来得少。”
    哀章问:“干什么?”
    马矢道:“就是去家馆当书师。”
    哀章问:“什么是书师?”
    原来汉代启蒙教育的场所主要是书馆,教师称为“书师”,为私学性质,“书师”由私人教学的蒙师担任。
    学习的主要内容是识字、习字。汉代的“书馆”又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一书师以家室或公共场所,坐馆施教,附近儿童入馆就学,人数数名,十数名,数十名不等,多达百人至数百人;一种是贵门富户聘书师来家施教,本家或本族学童在家受教,也叫“家馆”。
    哀章又问:“薪水多少?”
    马矢道:“什么薪水?”
    哀章道:“就是给多少钱。”
    马矢嘿嘿笑道:“博士祭酒一个月是六百石,你想要多少?”
    博士祭酒就是太学校长。
    哀章听罢非常泄气:祭酒都只有六百石,家馆的书师就可想而知。
    可是教书总比遛马或是去邵耶家当奴仆让女人玩弄的好,哀章决定去试试。
    “到家馆去都教些什么?”
    马矢道:“先教小孩子认字,教他们《仓颉篇》、《凡将篇》、《急就篇》、《元尚篇》。还有就是教他们算数,《九章算术》为书馆的通用教材。”
    哀章想:自己是高中毕业生,教几个孩子认字数数还不是小菜一碟!
    于是问:“就这么简单?”
    马矢白了他一眼道:“以后就是‘塾师’、‘孝经师’来讲述《孝经》、《论语》、《尚书》、《诗经》,这些你会么?”
    哀章听见五经就头大,说道:“五经有些难度,可是教小孩认字算数我自认没有问题。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谁家要请书师转告我一声。”
    马矢上下打量着他微笑道:“看不出来啊,连太学的优等生都不敢随便去教,你就不怕误人子弟?”
    哀章不理他,为了赚钱,就算误人子弟他也干!
    去当家教,教材必须自备,哀章让马矢拿来认字的《仓颉篇》,一看,顿时傻了眼:上面全是秦代李斯的小篆,笔画均匀,圆浑遒健,沉着舒展,蕴含着雄强浑厚之气。
    漂亮倒是漂亮,只是好多字它们认识哀章,哀章不认识它们。
    哀章道:“只有这本?”
    马矢不满道:“你想要几本,这还是祖传的,价值连城呢。”
    哀章道:“就没有简化字的教材?”
    这回轮到马矢头大:“什么是简化字?”
    过几天马矢来找他:“你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什么事?”
    “就是给你找工作的事情。”马矢和哀章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不少新名词。
    哀章问:“什么地方?”
    马矢道:“在大昌里,姓蔡,家里很有钱。男人是守门的卫士,只有女人在家,你去教四五个孩子,一个月一千钱。”
    哀章问:“女人长得怎么样?”
    马矢不高兴:“你是去当书师,又不是去嫖妓,问这些做什么?”
    “主要是问她正经不正经,要是碰到风骚女人我可不干。”四个“者妻”调戏自己的情节如今还历历在目,哀章还心有余悸呢。
    “她是大昌里有名的节妇,还受过旌表呢。”
    “既然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你不去?”
    “她丈夫有些厉害。”
    去。老子还是侦察连长呢。把我惹毛了,先让他踢三个月正步!
    哀章高兴地答应下来。
    本来楚姨硬要哀章还五斤黄金,邵耶和马矢好说歹说,楚姨让哀章赔三金。邵耶和马矢又说,二十金是他们一路跟着回来的,他们也有责任,又要楚姨让了一斤,最后签约叫哀章还一斤黄金,也就是一万钱。
    月薪一千钱,哀章勒紧裤腰带,邵耶家的债一年就可以还清。
    长安闾里一百六十,室居栉比,门巷修直。有宣明、建阳、昌阴、尚冠、修城。黄棘、北焕、南平、大昌、戚里……
    南平里在大昌里的西边,戚里在大昌里的东边,大昌里在南平里和戚里的中间。
    汉代的长安城,整座城市方正严整,街衢巷陌,平直通达。全城有八条主要街道,宽广平坦,都与城门相联,街道两侧的公私住宅,又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生活小区,称作“坊”或“里”。
    坊有坊墙,四面各长一里,居民住在坊墙里面,不得向大街开门。坊墙四面辟有“阎门”,由专人负责按时开启,实行严格的门卫制度。
    入夜之后到天亮之前,居民是不能够在坊外街头从事任何未经允许的活动的,而且不论白天黑夜,除了规定的“坊市”之外,作为居民小区的“坊”、“里”不能进行商贸活动。
    那时候的长安城,整个就是一个军营,一个井然有序的军营——有一点集中营的意味。
    来太学快一个月,哀章还是第一次进长安城。
    这天,哀章第一次体会到古代是如何的尊师重道:蔡家的老仆大清早便来接他去上课,还送来干肉小米布帛当做礼物。哀章是个单身汉,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就全部由马矢笑纳。
    然后坐上小型、轻便的轺车出了太学大门,一路来到安门,驶上五十米宽的箭一般笔直的大道,不一会便来到大昌里。
    女主人早在阎门恭候多时,看见哀章下马车,便笑吟吟地迎上来,招呼丫鬟端上一碗酒为哀章洗尘。哀章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女主人蔡李氏,中等身材,身穿蓝底花边襜褕。
    白净皮肤,秀气的瓜子脸,笑起来令人感到无比亲切。
    哀章看见她,就如同看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蔡李氏家並不十分华丽,属于中户人家,里里外外却收拾得很干净。
    看着摆设的井井有条的家具,哀章断定女主人不是个风流的女人,哀章很满意。毕竟自己要在此住上一段时间,一切都要小心,特别是让楚姨等荡妇垂涎不已的“处男贞操”。
    “我夫君不在家,招呼不周,请先生随意。”蔡李氏恭恭敬敬地跪坐在自己面前,哀章觉得很不好意思:来大汉好长时间,还是不习惯跪坐,不一会便双腿发麻、足弯撕裂般疼痛。
    哀章赶紧也跪坐下来说道:“夫人客气了,我只是来教书的,请夫人不必多礼。”
    话音未落,就有一群男女领着些孩子叽叽喳喳进来,对哀章行礼,不住地品头论足,夸赞哀章好个相貌,想必经学也是不赖。
    他们都是蔡李氏家的亲戚,领着孩子来拜师。
    先让四五个孩子拜过孔圣人,再请哀章在中堂端坐,叫孩子跪拜。
    哀章第一次接受拜师礼,觉得很不舒服。
    蔡李氏的亲戚也有送礼的,蔡李氏叫丫鬟都送进先生住的屋子里。
    古人深知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带哀章参观过自己的宿舍,便开始上课。
    汉代没有黑板,更没有粉笔,初学识字的孩子连毛笔都不会握,只能在沙盘上手把手地教他们写画。
    五个孩子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聪明有笨拙,年龄四五岁到八九岁不等,都扎着冲天小辫,眼珠又黑又亮。
    先教他们“一二三四五六七”,教着教着孩子们的淘气性子便开始发作,一时照顾不到,就溜到外边去打瓦踢球。
    半天下来,把哀章忙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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