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妒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686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开始教数学很容易,就是教孩子们数小棒,为了提高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哀章还别出心裁地制定奖惩制度:成绩好的发给一颗炒熟的盐斗吃,成绩差的就打手心。
孩子们都好奇而且兴奋:从前的老师只知道打手心,从来没有奖励他们什么。
因此上下课都笑嘻嘻的,不像哀章刚来时一样苦瓜脸,不知不觉就把学习积极性提高上去。
盐豆是哀章遛马时从豪奴手里骗来的马料,他晾干用盐巴炒过,很香很脆。
听着孩子们快乐地磕着盐豆,哀章考虑是不是教他们简化字,然后推而广之,对大汉的教育方法进行深度改革……
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呼喊,说是主人回来了。
哀章心道:“自己进蔡府好几天,还没有见着蔡兼松,今天倒要去看看他究竟如何厉害法。”
于是走出教室,向前院走去。
刚到门洞,只见一个一米八几个头的彪形大汉迎面走来,大声说道:“我倒要看看新来的书师什么模样……”
军人装束,背弓挎剑,满身风尘仆仆,坐骑汗未干。
哀章笑着迎过去,突然看见蔡李氏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在蔡兼松身后气喘吁吁道:“夫君不可无礼,先生可是太学生!”
哀章过去躬身道:“蔡先生!”
蔡兼松打量着哀章问:“你就是我家新请来的书师?”
哀章道:“失礼失礼!”
蔡兼松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客气!”
接着两个人就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度着方步在院子里转圈。
蔡兼松杀气腾腾,哀章喜笑颜开。
两人如同古龙笔下两大高手对决,睁大眼睛瞪着对方,没有刀光剑影,谁要是眼皮发酸眨一下,小命就算是挂掉了——
蔡兼松心道:“小贼长得细皮嫩肉,来意不善呐。”
哀章心想:“此大汉横眉怒目,分明不怀好意!”
许久,两人都瞪得眼珠发胀,眼皮酸痛。
于是二人便嬉皮笑脸地向对方展开双臂扑去:“哈哈哈……哀章老弟!
“呵呵呵,蔡大哥!”
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般紧紧拥抱在一起。
蔡李氏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谢天谢地,我看你们先前的阵势,还以为要打起来了呢。”
以前蔡兼松都是把看不顺眼的书师高高抬起来,在半空里乱舞,他已经用这样的方式吓跑好些书师。
蔡兼松看着哀章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和哀章老弟一见如故。”
紧紧把哀章搂进怀里,附在哀章的耳边小声道:“小杂种,敢打我娘子的主意,当心我打断你身上的肋骨!”
哀章本来不想和他计较,听见他骂自己小杂种,觉得非常恼火,也把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大牦牛,是你出钱叫我来勾引你老婆的呀,你忘了?”
蔡兼松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把哀章吞掉,可是在妻子面前,又不敢太放肆,松开哀章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豪放道:“兄弟,到花园喝酒去!”
哀章口里答应着:“多谢大哥。”与蔡兼松搂肩搭膊地朝花园走去。
还没有到花园,蔡兼松大声说道:“兄弟,你长得一表人才,大哥先敬你一杯。”
说着右手搂住哀章的腋下,中指食指和拇指抠住哀章三根肋骨,用上五成暗劲,满想着哀章的肋骨会随手断裂,瘫倒在地上哭号求饶。可惜哀章岿然不动,笑眯眯地伸手掰开蔡兼松的手说道:“蔡大哥好酒量,我也敬你一杯!”
蔡兼松吃了一惊,感觉哀章手上有无穷之力,自己的手根本抗拒,被他轻而易举就握在手心。
两人开始握手较量手劲。
片刻,蔡兼松额头冒汗,哀章却依然笑吟吟的。
他不停地碾动蔡兼松的指骨看他的眉毛随自己的力道忽而紧蹙、忽而松弛,嘴里却不住地和他谈论唐诗:“大哥你看远方终南山是不是‘终南云雨连城阙,去路西江白浪头啊?’”
蔡兼松呲牙咧嘴道:“啊……是是是,唔哟——”
丫鬟问蔡李氏:“他们在干什么,声音如此怪异?”
蔡李氏做眺望远方状道:“是在品诗啊,先生真有学问。”
“……大哥你再看渭水河岸上是不是‘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蔡兼松的嘴裂到耳根:“嗷——是是是,老弟放轻些……”
哀章问:“什么?”
“啊哟,我是说请老弟饮慢些,为兄的喝不得急酒!嗷嗷——”
蔡李氏热泪盈眶道:“我夫君很久没有受到艺术熏陶,想不到居然会如此感动!”
丫鬟道:“我听着不像,我家相公像是喝酒喝疼了叫唤呢。
蔡李氏道:“他就是喝死了也不会叫唤……哀先生真是天纵奇才啊,如此绝妙的诗句他是如何作出来的?”
满脸饱含深情,热泪盈眶。
“……大哥,来来来,我再敬你三杯。”
“为兄不胜酒力,罢了罢了……”
蔡兼松吃了哑巴亏,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吃饭的时候,他直言不讳:“你是看上了我家娘子才来教书的吧。”
平时哀章的饭食都是丫鬟送到书房,自己一个人吃的。今天蔡李氏看见丈夫归来,特意备了“薄酒”请哀章和他们同吃。
蔡李氏张大嘴满面羞惭,她为丈夫毫无修养的话语感到无地自容。
哀章忍住怒火,站起身默默无言地朝他一揖,退出屋去。用汉代儒者高傲的方式鄙视他。
第二天一早,蔡兼松便不辞而别,哀章也不去管他。
傍晚放学,突然有个人进来邀请他去喝酒,说了些仰慕已久的话。
哀章莫名其妙:我到长安城才几天,你仰慕我什么?用黄瓜重创男人的屁股!
那人自我介绍:“我叫李填,是蔡李氏娘家亲戚,今天初次见面,觉得很谈得来,想请先生出去饮三杯,不知道意下如何?”
哀章心想:我跟他素不相识,莫非是骗子?
便叫丫鬟喊来蔡李氏确认。
蔡李氏过来一看,果然是娘家堂哥,分外亲热,要李填留下吃饭。
李填却硬拉着哀章出去吃饭,说什么大昌里的羊肚烧卖最出名,先生来帮妹子教育孩子,劳苦功高,无论如何要做东请哀章。
哀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馋,想去尝尝大昌里的羊肚烧卖,于是随李填走出阎门,朝一个专卖酒肉的小坊走去。
李填领着哀章到一家小店坐下,叫了羊肚烧卖和一瓮酒,二人便喝起来。
羊肚烧卖是把羊肚洗干净,再将羊肉羊肝羊肠羊血等塞进去,调和葱姜蒜花椒大料等缝死,放在蒸笼上经过长时间蒸熟,打开后异香扑鼻,吃起来鲜嫩无比。
由于一只羊只有一个羊肚,因此价格不菲,一个羊肚烧卖最低八十文。
哀章差点把鼻子都吞下去。
李填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边喝酒边和哀章说话:“先生第一次到我妹妹家,觉得如何?”
哀章头也不抬道:“很好。”
李填道:“我听坊间人说蔡李氏很风流啊,和好几个书师好过,有没有此事?”
哀章停住,擦擦汗盯着李填道:“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听外人胡说八道?”
李填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即使是亲妹妹又怎么样呢?我还听说先生与我妹妹也有些瓜葛……”
哀章对他信口开河很是恼火,拍案而起:“老兄也是读书人,怎么尽说些无影之事?”
李填脸红红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哀章正色道:“是谁说的,请他拿出证据来,什么时间,和什么人,都是什么看见。”
李填有些语无伦次:“证据是没有,可大家都这么说。”
哀章拉着他的衣袖不放:“说此话的人姓甚名谁,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当堂对证。”说着拽住他就往外拖。
李填吓得面如死灰,挣开哀章的手道:“说笑的,说笑的。老弟千万别当真,别当真。”
百般告饶,哀章方才松开他。
李填见势头不妙,结账匆匆离去。
哀章警告他:“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去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