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泚隙示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1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印涯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卓野在她床边不断地打着瞌睡,她正欲进入熟睡阶段,只听印涯大喊一声:“泚隙,泚隙,你不要死,不要……”
卓野被她的呼喊声惊醒,在她还依然处于懵懂之时,印涯一个巴掌帮她完成了从模糊到完全清醒的过程,原来只需要短短数秒钟。
卓野确定印涯正穿行于梦魇中,便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印涯,不要害怕,泚隙他没有死,他比谁活的都好。”
印涯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是吗?我睡了多久了?”
卓野兴奋地忙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着:“小姐,你终于醒了,不多,才一天一夜!”
“这么久?”印涯慢慢起身,长时间的睡眠令她的全身酸痛,“为什么不早些叫醒我?”她掀开被子正欲下床。
“小姐你饿了吗?”卓野搀扶着她。
“不,我想先洗个澡,然后去看眼泚隙。”她微笑着,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美好。
卓野不怀好意地暗笑一下,“刚起来就去啊,一时看不到都不行啊,那干脆你搬去一起住好了?”
印涯顿显羞赧状,她用责备似的口吻说道:“哎呀,你这小丫头,真是口无遮拦。”但脸上依然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印涯来到泚隙的卧房前,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叩响了门,心也在忐忑不安着。
“进来。”泚隙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印涯推开房门,眼前此景令她连忙别过头去。
泚隙正在费力地为自己上着药,他已经被这伤口的恼人位置所折磨得失去了耐性。看到印涯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他一脸常态的说着:“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好像自己赤裸着身子出现在印涯面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啊?”印涯有些不知所措,“那不是特殊情况吗?”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错开泚隙的身体,换句话说,他已经被泚隙那白皙细腻且肌肉十足的身体所吸引住了。
“既然你来了,那就帮忙上药吧。”他吩咐着。
印涯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又一次见到了他背部的伤痕,整颗心便又一次地揪着起来。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疤痕?”她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泚隙的伤口,边轻声地问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一名武者,身上的疤痕越多,反而越会成为我的骄傲。”他云淡风清地解释着。
“你也是需要保护的,对吧?”
泚隙愣住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在别人的眼中,他永远都是强者,是不可战胜的神话。哪怕他被乱剑割得伤痕累累,被疼痛侵袭得不思生还,他依旧是强大的象征。而一个单纯善良的柔弱女子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便参透他的心。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印涯刚欲道歉,泚隙的身体便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胸前。他将头枕在印涯的肩上,长舒了一口气。
印涯头脑一片空白,她只能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泚隙霸道地靠在自己怀里,却丝毫未征求自己的意见,印涯不自然地挪动身体。
“别动,这样便好。”话语中透着诚意的恳求。泚隙拉起印涯微微颤动的双手,带领着她慢慢划过自己的腰线,最后环抱住了自己的腰。
印涯强压制住剧烈的心跳声,她在急促地呼吸着,双手依然在不住地抖动。
泚隙深深地合上暗紫色的美眸,享受着被人拥抱的安逸感,他的表情安静祥和,一贯微微蹙着的眉头,也完全舒展开来。
数分钟后,印涯的肢体也不再僵硬了,手也不在强烈地抖动了,她已经接受了泚隙的冒失,并也在冥冥之中享受着两人相依的美好感受。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感到孤独,那感觉似乎可以将我吞噬,眼前是黑的,心里是空的,好冷,好寂寞。”泚隙一字一句地向印涯陈述着自己的心声。
印涯静静地聆听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温暖,给他慰藉。
“我是害怕的,害怕死后的自己依然是孤独的。这样便好,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温度。有些事情,一旦放开了,便也舒服了。”
泚隙像个孩子一样,在印涯的怀里安适地呼吸着,尽情地挪动着身子,变换着各种舒服的姿势。“如果一直都这样,多好。”他呢喃着,轻嗅着印涯身上的味道,“与母亲的味道真像。”
印涯紧紧地抱住这个可怜的孩子,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不再疼痛。
琼冶长老的刑期已满,他被官复原职,由狱卒带出了监牢。他的样子略显落魄,经过了大半月的不见天日,他的神态中平添了几分沧桑之色。
琼冶用手遮了一下刺眼的太阳,环顾着四周的景色,他的心在暗自绞痛,印涯的失约令他无比失落,他在狱中无数次地企盼着自己能够重见天日,为的不是别的,而是能再一次地见到印涯。故而印涯的爽约,对他来说则是致命的打击。
几个黑衣士兵已为琼冶备好了马,他拍拍自己的宝马,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他还想在此多等一会,印涯那谨慎的个性,定不会忘记今日的,他又一次地确定着。
然而琼冶必定要落空了,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在狱中的这短短十八天,已经注定了某件事实,那便是他将永远地失去印涯。
而此时的印涯早已被懵懂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把自己关在厨房里乐此不疲着,为泚隙较紧脑汁,做着各种人间美味。
又到午饭时间了,她将自己所准备的食物小心地用厚实的布料包好,一并放在篮子中,正欲给泚隙送过去。
一团黑影窜进了她的宅院,暗自站在了她的身后。
印涯感受到了危险的讯息,惊吓之余她连忙回头,琼冶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她顿时松懈了绷紧的神经,然而看到琼冶的脸,她才恍然间记起了自己的疏忽。
多日不见的琼冶长老,依然是英气十足,与此不同的是,琼冶的下颚上多了些许黑晕,他不知从何时开始蓄起了胡须。
“琼冶,你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出狱的?”印涯试探性地问着,话语中饱含了愧疚之情。
“昨天,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琼冶在笑,而他的眼中却盛满了愤怒。
“怎么会呢?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印涯支支吾吾地说着。
“所以你便将我忘了,对吗,印涯?”琼冶分明是在质问她。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印涯慌乱地解释着。
“你要去哪?”琼冶注意到了印涯手上的篮子。
印涯故作轻松地笑笑,“泚隙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了,我理应为他送饭。”
“你与他之间的误会解除了?”琼冶追问着。
“本来就没有什么误会,大家都是朋友嘛。”印涯打着趣。
“那我们呢?”琼冶依然在不依不饶地盘问着。
“我们也一样啊,呵呵。长老,你是不是在狱中太寂寞了,变得这么爱说话了,改天我一定陪你说个够,不过今天……”印涯有些为难地望望天。
琼冶笑了,显示出了异常的不自然,“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吧。”他声音低沉的唤道。
“好的,改天见。”印涯送上这句话,便匆匆忙忙地赶路去了,琼冶直挺挺地站在远处,他的拳头死命地攥起,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晚上,印涯和卓野在屋内闲聊,她将今天遇到琼冶的事情告诉了卓野,卓野兴奋不已,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终于又重获自由了。而印涯的心中却氤氲密布,她总是觉得琼冶似乎换了一个人,他往日的宽容爽朗似已不在。更加令印涯为难的是,他不知该怎样向琼冶解释他与泚隙的关系,因为她自己也不明了那关系的内涵。
卓野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大叫道:“对了,印涯,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看到卓野的反应这么强烈,印涯也来了兴致,“什么事,快说。”
卓野神秘地说道:“我上次偷跑出去不是去看依荷了吗?”
“是啊,我知道。”印涯忿忿地瞪了她一眼。
卓野伸伸舌头,小声嘟囔着:“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太小气了吧?”
印涯毫不留情地敲敲她的脑袋,“你什么时候才能学着稳重一点啊?”她看着委屈的卓野,又动了恻隐之心,“依荷怎么样啊?”
卓野见印涯转换了话题,忙直直身子,凑了过来,“还能怎么样啊?不过她告诉了我一件相当震惊的消息。”
印涯不耐烦地摇着她的肩膀,“别卖关子了,快说。”
“你知道为什么庄主会对依荷和哈拉从轻发落吗?”
“为什么?”印涯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谈话中。
“因为泚隙像庄主求情了。”卓野揭开了谜底。
印涯大惊,“他怎么会?”她不可思议地说着。
“是啊,开始我也不相信,他废了那么大劲才把两个人抓住,唯恐天下不乱,又怎么会主动求情呢?”卓野思量着。
“但是你知道吗?八百辈子都不开口的紫眼睛妖怪那天在大殿上可是舌战群儒啊,瓦夷长老差点没被他气死。”卓野口沫横飞地为印涯描述着当时的场面,好像她有参与一般。
“泚隙这又是何苦呢?”印涯在心中暗自忏悔着,她这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无知。
“泚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卓野依然在绞尽脑汁地苦思着这个她永远也无法解开的难题。
而印涯的心中早已豁然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