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短暂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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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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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中流传着这样一则传闻:凡是诚心前往夜雪山神庙上香者,心中所求之事必会灵验,求财得材,求平安者即可诸事顺利。
印涯便悄悄地只身一人来到了山神庙,那是一座偏僻的庙堂,装修也甚是简陋,山神的雕像更是恐怖至极,但却有很多村民前来上香。
印涯在香炉里添了一支香,跪在山神脚下,双手掌心闭合举于胸前,诚心祈祷。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求山神保佑泚隙此生均平安无事,还有……”印涯睁开了眼睛,眼神闪现泪光,“我与他的姻缘,还望山神能够成全。”
她起身。从硕大的香炉中取出一小把土,这是山神的馈赠,此土能够助祈福人一臂之力。
印涯将土装好,一脚踏出庙门时,想起了琼冶长老,她内心对其有所亏欠,便又一次地折回了庙内。
回到宅院后,印涯便开始加班加点地忙活起来,她准备绣两个荷包,然后把所要祈求的内容写在纸片上,再将纸片与土一并放入荷包中缝好。
卓野看到印涯那份专注的神情,便也识相地未去打扰,而是去筹划自己的大事业去了。
印涯缝制完毕后,便托专人将两个香包分别送至泚隙和琼冶的居所。
此时已近黄昏了,卓野边哼着歌边蹦跳着跑回来,“你这大半天的都忙活什么去了?”印涯问着洋洋自得的卓野。
卓野嬉笑片刻,才美滋滋地说:“印涯你快去做两道拿手菜,我今天晚上可是邀请了不少贵客啊!”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印涯暗自思忖着。
此时,琼冶长老应艾钋的命令来到了他的宅府后院,艾钋正在喂着他精心饲养着的,样貌怪异的黑色鸟类。
琼冶恭敬地走到他身边,在其身后站定。
艾钋并没有回头,语气平淡地说:“出来多久了,也不说过来看看我这个师父。”
琼冶忙拱手解释道“主人,琼冶没有颜面来见您。”
艾钋邪笑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琼冶,“你瘦了,不会看起来成熟了,这样很好。”
他又用尖利的手指拍拍琼冶的肩膀,赞许道:“上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为了为师的指令不惜违反山庄的死亡守则,泚隙和印涯的感情进展的很快,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为师在此给你先计一功。”
琼冶脸色凝重,他低下头回话道“属下不改邀功。”
艾钋大笑着,魅惑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琼冶,你是我所调教的最让我舒心的弟子。”
他立刻收住笑声,吩咐道:“你要留心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庄内一年一度的婚配仪式就要到了,在那之前,一定不要出差错。”
“是,主人。”琼冶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印涯和卓野已摆好了酒菜。
“卓野,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但你所谓的贵客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印涯边吩咐下人摆好碗筷,边催促着卓野。
“怎么,传说中的贵客便是我们吗?”琼冶和贡尤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
“原来是你们啊,我也是刚刚知道。”印涯忙上前去迎接,“卓野,你邀请了琼冶长老和贡尤前来为什么不早说啊,害得我也没做什么准备。”印涯责备道。
卓野无奈地撇撇嘴,“都是老相识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四人入座,贡尤看到桌上摆着的菜肴,忙把鼻子凑上去,“哇,好香啊,印涯你还真有本事,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能做出这般美味的菜肴,相比某些所谓的丫鬟来说,真是令人钦佩啊。”
卓野听出了话中的蹊跷,她白了贡尤一眼,“你尝了吗就说美味?马屁精!”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有些东西啊,光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处于哪一档次的?”
卓野攥起了拳头,“大黄,看在今天的份上,我先忍你这一回,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贡尤得意地笑笑,随后便一脸的问号,“哎?我旁边的这个位子是给谁留着的?”
话音刚落,泚隙便款款而至。
“说曹操曹操就到。”卓野美美地说着,“这不,人全都到齐了。”
印涯看到泚隙居然出席在晚宴上,便不如自主的忐忑起来。
琼冶坐在卓野与贡尤之间,他不算友善地用余光斜瞄了一眼泚隙。泚隙也同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气氛顿显尴尬。
卓野举起一杯酒,起身说道:“今天我以小姐的名义将各位邀来,主要是想感谢大家。因为要感谢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就按时间顺序说吧。”
她将身体转向旁边的琼冶长老,琼冶连忙起身,“琼冶长老,我先代表哈拉和依荷谢谢你,谢谢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卓野一饮而尽。
琼冶端起酒杯,笑道:“卓野姑娘你太客气了。”随后便干掉这杯酒。
印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卓野的一一致谢,她不时地用余光望望泚隙,在思索着他的伤是否已经痊愈,可不可以沾酒,而且还是一杯接一杯地饮着。
卓野将在坐的一一谢了个遍,而唯独没有提到贡尤,他心里在忿忿不平。
“下面让我们一起庆祝琼冶长老重见光明。”卓野倡议道。
终于纷纷举杯回应,贡尤终于按耐不住了,“哎,我说,别人都谢过了,那我呢?”
卓野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我凭什么谢你啊?”
贡尤急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过河拆桥啊?上次我出兵相救印涯,这该不该谢?”
卓野万般无奈地摇摇头,“大黄,你也太能邀功了吧?那不还是我去求的你吗,一点都不主动,这不算!”
贡尤拍起了桌子,“卓野,你这丫头不厚道!”
卓野也难消心头的气愤,两人便口沫横飞,张牙舞爪地争论起来,争论中卓野不慎将放在她旁边的酒壶碰倒,飘香的陈年佳酿就这样洒了琼冶一身。
众人慌乱,卓野忙拿出手帕为他擦拭衣襟。琼冶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快速从衣襟内抢救出印涯所送的香包,他看到香包没有被浸湿,顿显安宁。
印涯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忙去查看泚隙的反映。
泚隙面如冰霜,正冷眼看着琼冶手中的香包。
“香包很漂亮,你这么珍视它,一定是心上人送的吧?”卓野打着趣。
琼冶望望印涯,随即腼腆一笑。
印涯僵在那里,不知该怎样解释,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嗯,大家还是快点吃菜吧,对,吃菜。不然该凉了。那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早就已经等不及了!”贡尤第一个伸出了筷子。
泚隙单手攥拳,脸色惨白,心头更是怒火沸腾,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推开椅子,起身说道:“我吃不下,你们继续,我先告辞了。”便一甩身,离开了屋子。
“小紫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啊?”卓野猜测着。
“我去看看他。”印涯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喂,这还让不让吃了?”贡尤抱怨着。
印涯的离去迁怒了琼冶,他眼内凶光闪现,在不停地自斟自饮着。
印涯快步追上了泚隙,一把将他拉住,“泚隙,你等等,我要跟你解释。”
“有这个必要吗?”泚隙站定,冷眼旁边她,看她上气不接下起地喘着。
“不是那样的,我是绣了两个荷包,但它们的寓意是不同的!”印涯在极力地解释着。
泚隙表情依然冷淡,“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印涯静了下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眼中有泪。
泚隙望着印涯,“我相信过,但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不。”她拉住他,泪水汹涌而出,“你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我们只是存在误会,你不能说这么绝情的话。”
泚隙拨开她微微挣扎的手,“印涯,你并没有错,你有选择的自由,而错的是我,我还不明确是否要交出自己让你挑选。”
他从衣襟中掏出那只精致的荷包,把它放在了印涯的手上,“这个还给你,它并不是属于我的。”
印涯抽泣着,她握住这只依然存留着泚隙体温的香包,悔恨不已,模糊的视野中,泚隙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暮色中。
印涯终于真切地意识到,泚隙的内心是何等的敏感和脆弱,或许它曾经破碎过,故而现在的他,用冰冷的屏障保护着自己。
不求喜,为的是不愿悲戚。
不求乐,为的是减轻伤痕。
不求跌宕起伏,为的是保持一贯的似水平淡。
这便是泚隙的心灵。
印涯顿时明了,泚隙曾经的牵手示爱,是要他忍受怎样的煎熬,经过几度的挣扎,才得以勇敢地迈出这一步。而她却没有给予足够的珍惜,深深灼伤了他的心。
印涯似被人挖空心灵的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飘着。琼冶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印涯不慎摔倒,她趴在地上不愿起来。
琼冶注意到了她丢在一旁的香包,便过去捡起。
“起来吧,你这是怎么了?”琼冶扶起印涯,为她打落膝盖处的尘土。
“琼冶长老,真对不起,搅乱了你们的兴致。”印涯低声地道着歉。
“这个给你,你摔倒时掉在了地上。”他将香包递到印涯手上。
印涯的手抖了一下,她慢吞吞地接过,“你,不问我这是谁的?”
琼冶淡淡一笑,“这就是你的,有什么好问的,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他搀扶着印涯走在夕阳划过的小路上,印涯的心中又一次地感激着琼冶,他永远都是一个懂得怎样温暖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