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86  更新时间:21-05-05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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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恩鸣这个人虽然痴痴傻傻的,但是医术的确一流,宋疏林骨头被摔了个七零八碎,被江挽忠以命相逼也未曾见过有一丝慌张。
    在他起死回生的本事和江挽忠无所不用其极的照顾下,宋疏林只在床上躺了半月,就好个差不多了,不过伤筋挫骨一百天,摔伤未痊愈前,江挽忠不许他下床,这期间江挽忠都是在他身边过的夜,就连他半夜想起身如厕,也是江挽忠似睡未睡地给他伺候完。
    起初宋疏林也很拒绝,被一个大男人盯着如厕,多急的尿意也没了,后来被江挽忠“不然我就亲自抱你去如厕。”这样不要脸的话威胁后,他才能慢慢适应当着这个男人如厕,还要接受这个男人为自己倒夜壶的诡异场景。
    宋疏林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亲力亲为到这个程度,明明有那么多的下人在身边伺候,像倒夜壶这样的事情,想来他自己都未曾做过。
    江挽忠这些时日经常自己独坐在书房内,看着轮椅发呆,他忽然感到一身疲惫,这么多年,复仇的欲望像会噬人的蛊虫一样,每时每刻都张牙舞爪地在他的血肉里喷薄。
    对于宋疏林,对他来说是个新鲜物什,早就得知曾有一批像鬼影一样的刺客,在各城内皆有据点,分别为不同的人卖命,且都是死士,几十年来都未曾有人查到过他们踪迹,是因为没人见过他们活着的样子,他们一旦落在别人手中便会自己乖乖变成一具尸体。
    江挽忠从未想过,江潜会跟他们有关联,而且,在他爹还没死的时候,就把那些孩子,送进这炼狱里。
    有宋疏林在身边,他总是睡得很好,他喜欢让宋疏林窝进他怀里,或者自己窝在宋疏林的腋下睡,他贪恋在他身边的一夜好眠,只不过,这些日子他时常想起,小时候看到的笼子里的那个孩子,那双如受惊的小兽般的眼睛,“当真是宋疏林吗?”他这样想。
    天气渐暖,江挽忠还是让人把屋子烧得很热,宋疏林日日被热汗弄得浑身粘腻,又燥热的很,忍耐几日后,终于在江挽忠要睡的时候不客气地抱怨道,“如果再把这屋子烧得那么热,不久之后自己恐怕就要被蒸熟了。”
    这是他第一次要求江挽忠做什么,江挽忠自然也没拒绝,只是这人像是刚从极寒之地被人带回来的一样,时常在半夜浑身冰寒刺骨,睡梦中一个劲地凑紧他。
    萧恩鸣收了封急报,匆匆收拾了行李后向江挽忠请了辞,说是家中私事,江挽忠就不便过问了,宋疏林也在他离去时送了他一程。
    萧恩鸣走后,江挽忠觉察到他的神情不对,许是他爹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于是派了人跟在后面,他是宋疏林的救命恩人便不能薄待。
    又静养十几日后,宋疏林已经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了,江府后院清净得很,幸好后院不大的地方种满了花树,无聊之际亦能看看花开花败。
    现在他的伤已经痊愈了,江挽忠便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住他了,他拿了纸笔,写下几行隽秀的楷书。
    “走了,别来找我。”
    落笔时,脑中浮想起这一个月来江挽忠对他的种种,便觉得,这几个字着实凉薄,于是将方才写好的字揉掉,又写了一张。
    “多亏了你的照顾,才能把我这条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希望你长命百岁,等我来报答。”
    落下笔,他满意的将纸条放在桌子上,拎起自己的一点随身物品就要走,走到门外,他定住脚,又觉得留的话实在过多,尤其是祝愿什么的实在肉麻。
    于是又折回去将桌子上的纸条揉碎,纠结片刻,将方才自己揉掉的纸条又展开在了桌子上,“本就不是我求他留的。”他小声说了一句。
    转头之际,一人已在他背后站着了,他明显地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那人歪了歪头,往桌子上扫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江挽忠隔着他从桌子上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拿起来,“走了,别来找我。”他哧的一笑,“小宋老板,你好狠的心啊。”说着便将身子压着宋疏林凑上前去。
    宋疏林脸上写尽了反感,他身子向后躲避着江挽忠的压制。
    “伤都好了?”
    “嗯。”
    “那我们做点正事。”
    说着江挽忠将宋疏林整个囫囵抬起,摔到床上,“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做出这样急不可耐想要逃离我的样子。”
    江挽忠把宋疏林压在身下。
    “江少爷,请自重。”宋疏林被他一摔有些吃痛,一双薄唇上还是没有血色。
    “我若是不呢?”
    “我的命是你给的,即便你我同为男儿身,若你非要我,我给你便是。”
    宋疏林看着他,脸上没有半分怨色。
    江挽忠看着身下的人,想起无数缱绻的清晨,身下的这张脸曾把呼吸交代过给他,于是克制下对这人若有还无的占有。
    他笑得无奈,“走吧,我这辈子最不愿做的就是强买强卖的生意,不是你求着我来,我就不会碰你。”
    宋疏林一瞬间恍惚,那人起身的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味道十分熟悉,他莫名地问,“我掉下断崖的那天,你有没有去过平津?”
    江挽忠坐在床上,为宋疏林整理着头发,“没有,你掉落的地方还未到平津,怎么了?”
    “没怎么。”宋疏林将江挽忠在他头上的手打掉,起了身,他将那张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也拿走了。
    “这一别你我就不知道何时碰面了,不多问我些什么吗?”江挽忠看着宋疏林马上要离开的背影说。
    宋疏林猛然间转头,江挽忠恐是没有料到,眼底里的失落和凄悲还来不及收拾,就对上宋疏林的一双眼睛。
    “若有机会,便不要相见了。”说罢转头走了。
    江挽忠笑着叹了一声,目光还在宋疏林走的地方留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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