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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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枭!”
霍枭躺在土屋的房顶上晒太阳,刚刚眯起眼睛,睡意渐浓,突然听见土屋里一阵嚎叫传来,难道自己还是被发现了,吃了就吃了,老子还怕你个臭小子不成!
“我的蜂蜜呢?!”菱歌冲出土屋,冲房顶上擂着拳头大叫。
不理,继续装睡••••••
“咚”,一声巨大的颤音在霍枭身边炸开,土屋经年风蚀的房顶立即在霍枭身边塌开了里一个大大的洞。
“臭小子,你想砸塌房子吗?!”
“不,我是想砸死那只偷吃蜂蜜的狗熊!”
好啊,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老子不过是吃了他用来换银子的蜂蜜而已,再说那捅蜂窝的事,自己也有份呀,他就想用石头砸死老子,太过分了!
听见声响的明毓,信步走回土屋,光是不到两日,他已经对这两个人时不时地打打闹闹习以为常。
“霍兄,什么事?!”明毓朝房顶上站着发怒的霍枭招招手,高声问道。
“没事••••••”霍枭继续保持他一贯的嚣张本色,没好气的答道。
“那••••••这••••••”明毓笑着指指霍枭身边的房顶裂开的大洞,眼看就要整体塌陷,好心地提醒他,赶紧下来,免得跟着这断壁残垣一起沦陷,还不忘顺手捡起颗石子朝那本就不结实的椽子上暗暗射去,没办法,谁让他总是这么嚣张,竟敢连他萧毓王也不放在眼里。
话还没说完,就听的房顶上一阵轰响,黄土烟尘四起,霍枭立即消失在一片浓浓的烟雾中,好比升天。
“唔••••••臭小子,别让老子抓住你,害老子摔成这样,这次一定剥了你的皮!”
废墟中的霍枭起死回生,跳脚恶狠狠地大叫,仿佛把一旁默默笑看这一切的明毓当成了不存在,径直穿过明毓身边,急火火地朝场圈方向飞奔而去。
清晨,山风微凉,乳白色的早雾被朝阳一照,散的只剩下了一片透明暧昧的薄纱,此时的场圈,既没有骏马奔腾,也没有牧马人的呼喝笑闹,安安静静地只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呼呼地打着响鼻,只为了讨好躲在它身后的少年。
萧明毓知道躲在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马身后的分明是生气的菱歌,不过是一个蜂窝,不过是他和霍枭一起没天没地,调皮胡闹的猎物,马场的俸禄虽微,但依照霍枭的本事,他们还是吃穿不愁的,这里山高皇帝远,既没有上级的官吏难为,又没有乱七八糟的俗务,他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还真是个财迷精,小气鬼。
明毓思下极想知道这个中的理由,菱歌这个孩子,表面上仿佛呆兮兮,一看就透,他既没有霍枭狼一般狡黠的心性,也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因为身份特殊而历练出一份经久的沉郁和从容,但是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容易迷惑人的眼睛,当你看着他,以为已然了解的时候,其实早已陷入了迷阵之中。
正要过去问个明白,也好劝上两句,跟他说说话,哄哄他,说不定还能让他唱支歌来听,三年了,他又想听他唱歌了。
“别去,那马会咬人的••••••”身后,霍枭低沉的嗓音响起。
“菱歌已然为它受了好多罚,再咬伤了你,执事官那个老不死的,又要跟咱们聒噪了••••••”
“什么?!”萧明毓不解,那白马看起来的确异常神骏,通体雪白不说,马头上的鬃毛被风一吹,简直像个骄傲的王者,这种采天地灵气而生的神物,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小小的东峪山马场里见到。
“那是‘长嘶’,是我在草原上套来的野物,很多来马场的大人都想要它,驯服他,我也想,但不是被他摔的半死,就是被他踩穿了肠子,那时菱歌刚来马场,为了戏弄他,我逼着他学骑马,‘长嘶’长的很好看,真真是马群中的王者,菱歌这个傻瓜,不用骗,他自己就从马圈里挑中了长嘶。
这小子,别看平时一脸可有可无,有些事执着起来都叫人害怕,我还记得他驯服长嘶时那个样子,十个手指全在渗血,胳膊和腿生生地被磨掉了一层皮,三天都没有醒过来,我还以为他真就这么归西了呢!”
霍枭遥望着场圈那边雪白的神骏,眼神悠远,仿佛是在跟自己说话。
明毓看着他,暗自揣摩着他心里的想法,像霍枭这样骄傲的男人,菱歌可以跟他生活在一起三年,并且还能打打闹闹,亲密无间,没有让他折服的本事,恐怕早就被霍枭赶出马场了,菱歌呀,菱歌,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后来,那小子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就是再也不愿意骑它,那马也好像变了个样子,简直成了他宋菱歌的狗腿子,见了他不是蹭就是舔,不然就是翻身卧倒,把他拱上马背,生生的灵物,变得比条狗还忠诚,倒是给那小子找了个躲藏的好去处,你要是现在过去,它不把你的肩膀咬穿,它就不是长嘶!”
霍枭无奈地摇头,一脸憨笑,想想他霍大爷怕过谁,还不是照样拿那小子没辙吗!
“他要银子干什么?!”明毓话一出口,自己也觉的可笑,世人哪有不爱财的。
“那是他给你准备的••••••”霍枭眨眨眼,一脸讳莫如深。
“什么?!”这下明毓更糊涂了,难道他要拿银钱贿赂御马监不成,那个呆小子有这份心机和城府吗。
霍枭只是笑笑,却不答言,径直朝马场那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叫。
“我说菱歌,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不是你自己说蜂蜜烤肉好吃嘛,我昨天拿它替你贿赂御马监大人,烤羊给他吃,你还不领情,把他哄好了,好让他替你办事呀!”
霍枭嬉皮笑脸地慢慢向菱歌靠近,还要提防着长嘶随时可能把他踹个半死的马蹄,他好像心情大好,能把那个看起来不可一世,自命清高的御马监大人搞糊涂,他心里的确在偷着乐,没办法,谁叫他就是看他不顺眼,还敢用石子暗算他霍大爷,一点下三滥,以为他霍大爷不知道吗!
“滚!”
回答干脆,中间还伴着几声威胁性的马鸣,菱歌显然还在气不过。
“你小子有完没完,吃都吃了,难道你要老子再吐给你吗?!”霍枭也急了眼,我这么好言好语的,你还不领情,殊不知,霍大爷天不怕,地不怕,从没向人低过头,你倒好,连个下台阶的机会也不给。
“好了,再捅一次不就是了,林子里大蜂窝有的是,反正遛马也要趁午后风疾草健的时候,等太阳出来了,我们就进山猎蜂!”明毓跟着霍枭的脚步而来,冲马后的菱歌笑劝道。
“真的?!”马后一个声音迟疑地传来,菱歌现在正气着霍枭,倒是明毓的话能让他听进三分。
那长嘶看见霍枭这个当年把它诱拐来的坏人,早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突地作势就要扬蹄,捣的满地尘土飞扬,这下又看见了另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当即直立而起,嘶鸣着,朝明毓狠命踏去。
“喂,小白,别胡闹!”菱歌赶忙跳下围栏,朝明毓奔过来,大喊着拦住发狂的马儿。
明毓一个侧身,疾步向后移去,躲过了昂扬而来的一双重重的前踏。
倒是霍枭站在一旁,眯着眼睛只管看,也不上前阻止,他倒是很想看看这高贵的御马监惊慌失措的样子,如果那样的话,他霍枭心里可能就不仅是大乐,简直就可以用通体舒畅,爽到歪来形容。
看到一半,他明白自己显然要失望了,萧明毓依旧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竟然连眉都不挑一下,一个燕子轻身,好俊的功夫,这下连他霍枭这个眼里不揉半粒砂的人,也不禁要佩服一下了。
“啊••••••吓死我了!”菱歌抱着马头,吓得一脸白,生怕它踢伤了明毓,虽然这个御马监不比从前来的那些颐指气使的大人们,不仅好说话,而且没有半分官架子,与其说是大人,倒不如说更像个经年不见的老友,可靠的大哥。
“你呀,简直是只长了个马样子的老狼,跟霍大坏蛋一样,他披了张人皮,你披张马匹,大骗子,霍骗子,马骗子!”
菱歌一边骂马,一边也不忘了把霍枭带上。
被骂的灰溜溜的长嘶立即从烈马变成了乖狗宝宝,嘿嘿,俺家主人有多久都没抱过俺了呢,他每天竟跟那个长的像猪血一样红的家伙混在一起,俺好伤心呀••••••
“玉••••••玉大哥,你没事吧?”菱歌放开已然乖乖的长嘶,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明毓,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位玉大人,菱歌心里就觉得几分说不出的熟悉,他的气息和声音,仿若似曾相识。
“呵,好神骏,菱歌,你本事倒是不小!”明毓心想,还是哄哄他吧。
“他只想当‘白马王子’!”霍枭在一边不怀好意地奚落道。
“什么,白什么?!”明毓不解地看着菱歌。
“呵呵,就是那个,那个,娶公主的那个••••••”菱歌挠挠头,当时不过是酒醉之后的戏言,没想到霍枭竟然还记得,这怎么解释,难不成跟他们讲安徒生童话吗,支吾着,脸都憋红了一圈。
“你想娶公主?!”明毓心下暗笑,这个色胚,胆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