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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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穆俊涛跟杨香主二人水火不容,互相看不对眼,整日里唇枪舌剑,明讥暗讽,好在只是限于口舌之争,尚未上升到枪剑相向。
    舒林则不停地换着花样不着痕迹地讨好凌玉,他人长得俊美,吃穿用度极有品味,而且见多识广,言谈甚为风趣,颇具魅力,可明明温文尔雅的他,却又常常做些出人意料之事,象心血来潮给凌玉买点什么糖葫芦之类的东西就没少做,完全不怕这么做会引来多少路人侧目、跟他形象又是多么不协调。
    明辉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很不是滋味,担心凌玉年少,初出江湖又没什么阅历,就这么被巧舌如簧的舒林骗了,耐何他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平时谨言慎行,规规矩矩惯了,只喝酒是他唯一爱好,但也从来不敢酩酊大醉,害怕行差就错一步,堕了华山派得之不易的清誉,而今面对凌玉,虽有心跟他拉近关系,却改不了向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弱点,何况即便没有这一层原因,要威武高大的他学舒林般帮凌玉买糖葫芦、抱小兔子也是做不出来的,因而只得眼睁睁瞧着凌玉跟舒林渐渐亲近起来,感觉甚为苦恼。
    说起小兔子,那还是他们无意中在路上捡到的,当时它后肢受了伤躺在路上挣扎,被路过的五人遇到,凌玉见它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舒林察言观色,哪还不知机?当下就将小兔子带在身边,他这使毒行家对草药颇有研究,本是气息奄奄的小兔子竟给他治好了,虽还不能活蹦乱跳,却也恢复了精神,甚是活泼,小兔子洗去一身的脏污后,毛色雪白闪亮,骨碌碌的红色大眼总是无辜地看着大家,每每喂它吃了草后,就会像猫咪一样呜呜地叫着,示意他是多么满足,仔细观察,才发现它和猫咪不同之处是猫咪用喉去发声,但这兔子是用牙齿去发声,真是可爱得紧,凌玉第一次养小动物,喜不自胜,对舒林越发和颜悦色起来。
    如此过了几天,这一日午后,五人到了离开岳阳后的又一个大城,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荆州。
    凌玉以前三国的故事听得多了,对这在《三国演义》一百二十回里就有七十二回写到的荆州非常感兴趣,因而在舒林提出在此留宿的时候,毫无意见,欣然应允,他们一行五人,往往是双方僵持不下时,就由凌玉定夺,刻下自也是如此。
    城内行人较多,几人都下了马,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信步走来。这荆州人还真是悠闲,两侧的茶馆酒肆都坐满了人,或津津有味地品茶、或闲闲地聊天、或静静地听书,说书人的声音在大街上都能听到,真个是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说到精彩处,往往爆发一阵阵轰笑叫好。
    五人四处张望着行了一段路,突然看见一大户人家门口围了很多人,人群中不停地传来叹息声。
    “作孽啊,真是太惨了!”
    “欺人太甚啊!”
    “恶有恶报,这周府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五人心知有异,好奇地上前几步,明辉问前面围观之人:“请问大婶,此间发生了何事?”
    “哎,乡下人不长眼,冲撞了周府的大公子周智文,被周公子派人打了一顿,伤重吐血,腿也打断了,家里没银子上医馆请大夫,这不,抬到周府门口讨说法来啦!”大婶满含同情地说。
    “岂有此理!那被打的家人怎么不去报官?”穆俊涛义愤填膺,不解地问道。
    “哈,报官?穆公子说话也太幼稚了吧!你也不看看,这周围就数这周府修得最是宏伟高大,这么有钱,还搞不定官府?”舒林嗤笑道。
    “这位公子说得不错,周府是这荆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户,官府老爷还跟他沾亲带故,这一家人也曾去衙门告过状,连官老爷的人都未见着,就被轰了出来,这世道啊……”大婶摇头叹道。
    “快走!快走!人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就见紧闭的朱红大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蜂拥而出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围观之人一见这群恶形恶状的家丁,瞬间跑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一躺两坐的三人以及凌玉等五人五马。
    躺在地上的青年大概十八九岁,坐在他左边的老者,应是伤者的父亲,满脸皱纹,表情木然,此刻正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面对来势汹汹的家仆毫无反应,伤者右边坐着的少女年仅十四五岁,头上扎着两条羊角小辫,抽噎着,却不敢哭出声来,瘦削的小肩膀不停地耸动,看到围上来的恶仆,煞白了小脸,害怕地发着抖,极为可怜。
    那群家仆一见就是平时嚣张惯了,为首之人骂骂咧咧地嚷道:“哭什么哭,不是还没死吗?妨碍老子打牌,快滚,快滚!”
    “再在这儿撒赖也没用,惹火了我家少爷,到时就不只是断一条腿了!”另一人也在一旁叫嚣着。
    其余的家仆则拿了棍棒作势要打,企图把这一家三口赶走。
    “狗仗人势!”穆俊涛看到这里,忍无可忍,飞身赶至,伸手抓住几根棍棒,一运力,就将几名恶仆甩了出去,其他恶仆见状,纷纷举起棍棒向穆俊涛劈头盖脑地打去。
    这些乌合之众怎是穆俊涛这华山派少侠的对手,不片刻,就全都成了滚地葫芦,一个个哼叫连连,爬不起来。
    那为首之人见状不妙,撒腿就往府内跑去,穆俊涛却不理他,任由他跑回去通风报信。
    凌玉等已于此时走到了那一家三口旁边,这才看清受伤的青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还隐隐透着点儿青,衣衫破烂,满身血污已经凝固成暗褐色。
    明辉察看了青年受伤的右腿、胸腹,再执起他的手腕把脉,片刻后放下,对众人道:“他除了腿伤,肋骨也断了两根,还伤及脏腑、筋脉,他现在身体太过虚弱,我无法用本门内功为他疗伤,要马上送去医馆医治。”
    “让我来试试。”凌玉的静功特性是以养生为主,非常温和,对调理筋脉气血颇有疗效,师父冷静就经常以之治病救人,他近日来内功突飞猛进,便欲试上一试。
    凌玉将怀中的小兔子交予舒林,屈膝单足跪到伤者身侧,拉过他一只手,交握在一起,而后默运静功,控制着细丝般的一缕真气循着少年的经脉缓缓运行了一周天,真气将所经处淤塞的筋脉一一打通,不过盏茶功夫,就听伤者一阵咳嗽,“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淤血,睁开了眼。
    舒林早在湘水船上就见过凌玉身手,自是知他武功造诣极高,明穆二人却还是首次见他出手,要知运用己身内力治伤,除了本身内力特性不能过于霸道外,还需运功者内力精深,运用自如,力道控制得当,否则不但救不了人,还可能让人伤上加伤,非高手不可为,凌玉小小年纪,竟能达到此种境界,两人心下都暗暗佩服。
    伤者的父亲一直木然呆坐,这时见儿子醒来,惊喜交集,颤声问道:“雨儿,雨儿,你醒啦?怎么样?觉着哪里痛?”
    “爹,我胸口、腿到处都疼,你帮雨儿揉揉,雨儿受不了啦!”青年痛若地呻吟着,半晌才断断续续地道。
    伤者的父亲涕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到凌玉面前,不住地磕着头道:“神医,求您救救我儿子吧,老汉跟您磕头啦!您只要救我儿子一命,老汉给您做牛做马,每日为您烧香求佛……”
    “老人家,您别这样,您儿子的伤我们会尽力帮忙的,现在必须去看大夫才行!”凌玉见老人跪在自己面前,顿时手足无措,扶住老人急道。
    “老汉哪来银子请大夫啊?神医,求求您行行好,救救雨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可全指望他啦……”老者见着救星,抓紧凌玉的袖子,就是不松手。
    “老人家,你放心,你儿子不会有事的,这位小兄弟也不是大夫,我这儿有点银子,你先收着,呆会儿到医馆叫个大夫好好给他治治。”明辉掏出两锭银子塞给老者,老者这才放开凌玉的衣袖,接过银两。
    “这点儿银子能把人治好?”杨香主在一旁讥讽着。
    “你有钱,那你拿多少出来?”穆俊涛闻言就心生无名之火,反唇相讥。
    “哼,这人又不是我打伤的,我为什么要掏银子出来?”杨香主冷笑着辩道,穆俊涛正欲骂他冷血,却听他又说:“这治伤的银子嘛,当然要由罪魁祸首出啦!你看,他们不是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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