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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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陆云阳将马匹送过来时,凌玉跟明辉穆俊涛还在吃早点,见他这么早过来,料想他必定饿着肚子,关老堡主忙招呼他一起就餐,陆云阳也不客气,坐下来,用毛巾净了手,拈了块平时最喜欢的珍珠丸子便津津有味地品味起来,俊目享受地微眯着,凌玉含笑为他盛了一碗八宝粥。
吃完早点,陆云阳拿出一个包袱递给凌玉,笑咪咪地道:“小玉,我给你准备了些小玩意儿,你带在路上,无聊时可以解解闷。”
凌玉见他说得有趣,打开来看了看,除了几张银票外,竟然全是些玩具,什么九连环啦、孔明锁啦、万花筒啦、七巧板啦……
凌玉见到这不下十种的玩具,真是啼笑皆非,绯红了双颊,瞪着眼,气鼓鼓地道:“陆大哥,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儿啦!”殊不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更是十足的小孩样。
陆云阳难得见到他这撒娇的一面,呵呵笑道:“你在大哥眼里,可不一直就是小孩子么!你呀,就是太早熟了,这些玩具你玩过吗?”
“玩具有什么好玩的?”凌玉明显是没玩过,嘴硬道。
“那你没事的时候就玩玩看,这些小玩具看上去简单,说不定还会把你考到呢!”陆云阳轻笑着道,他为了找齐这些玩具,昨晚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一早又赶过来,不免有些疲惫,但一见凌玉却又来了精神,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暗暗希望这些玩具能分分凌玉的心,让他心有旁鹜后不至胡思乱想。
穆俊涛也笑道:“陆老板真是用心良苦,凌兄弟,你就带上吧?这玩具还是很考验耐性的,消磨时间还是不错。”
关老堡主跟明辉都笑吟吟地看道凌玉,他们相处近十来天,这还是首次看到凌玉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实是惹人怜惜。
拿了包袱,关老堡主跟陆云阳陪同凌玉等三人到了堡门口,就见门对面的参天大树上系了四匹马,应该就是陆云阳一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每匹马都是粟色的高头大马,棕毛及尾巴四蹄却是黑色,毛色油光发亮,非常神俊。此时马上鞍镫都已齐备,一侧还放上了水袋,干粮袋,足见陆云阳办事细心,事无巨细都给他考虑到了。
“关老爷子,十几天来多承您老的关照,晚辈感激不尽,这就告辞,我们先行一步,在襄阳恭候您老来临,到时一定要尝脸让小侄作东。”明辉拱手道别。
“没问题,我们就襄阳再见,你们一路上多加小心!”关老堡主爽朗地笑道。
“陆兄……”
“明兄,大家相交一场,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我送你们出城。”陆云阳淡然笑道。
大家便不再多言,纷纷解开缰绳,跨上马鞍,向关老爷子作了个揖,催马便行。
出了城,陆云阳自然又免不了一阵叮嘱,直至目送着凌玉三人消失在青山绿水间,踪影皆无,他仍安坐马上,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渐渐敛去,代之以无奈和惆怅,马儿久不闻主人的命令,不耐烦的踢动四蹄,“嗒嗒”的蹄声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特别刺耳,陆云阳这才叹息着拨马回城。
明辉等三人一路向北,途经之地不是浅丘就是平原,道路极为宽敞,马又是好马,这么纵马狂奔,头顶是晴空万里,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两边是翠色浓重的树林、绿油油的麦田以及五彩缤纷的野花,疾风吹拂在面上,空气是那么的清新甜香,三人一扫数日来的沉闷,无不心胸豁然开朗,谈笑间,两个时辰就已奔出了五六十里。
远远见到前面树林中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幡,上面一个大大的“茶”字,明辉转过头对凌穆二人道:“我们在这儿歇一下再走。”
凌穆两人都无意见,点头应允,随即放慢了速度。
到了茶棚前,发现棚前的树上已系了两匹黑色的俊马,正悠闲地吃着草,明辉笑道:“今日一天之内就见到五匹西疆俊马,还真是有马缘。”
下了马,将之也系到旁边树上,三人举步往棚内走去。
明辉正要叫老板喂喂马,却听师弟穆俊涛厉声道:“又是你,今天倒要再来领教阁下高招!”
明辉跟凌玉闻声向棚内看过去,才发现茶棚内靠左手一张桌子旁早坐着两人,其中一人竟是日前曾见过一次的炎阳教朱雀堂堂主舒林,另一人坐在他左边,身旁凳子上放了一支长枪,正是凌玉曾经见过两次的杨香主。
舒林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整套紫砂茶具,茶香绕鼻,显是刚泡了壶好茶,对穆俊涛的挑衅视而不见,懒洋洋地道:“今日在下特在此等候凌兄弟,可不想跟人打斗。”
凌玉皱眉问道:“舒兄特意等候,难道是有敝师兄的消息要告之吗?”
明辉听得直皱眉头,这舒林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显是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可这么多天也不见他们找上门来,到底有何居心?见师弟穆俊涛欲拔剑出手,忙伸手挡住了,微微摇着头,示意他先听听再说。
“惭愧,在下虽多方打听,但仍不知令师兄行踪。我们炎阳教与华山派的私怨累得韩兄与凌兄弟两位无辜卷入,害凌兄弟跟师兄失散,在下深感内疚,因而在此相候,希望能略尽绵薄微力,护送凌兄弟北上,直至找到令师兄为止。”舒林对上凌玉,立时变得彬彬有礼,甚为客气,站起身回答凌玉的询问,更把穆俊涛气得够呛。
凌玉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头痛地道:“不劳舒兄费心,在下自会亲去寻找师兄。”
“那怎么行?在下自害得凌兄师兄弟分开之后,一直自责不已,寝食难安,人都瘦了一圈,若不能在寻找韩兄之事上尽点心力,就更要形销骨立,难以见人了。”苏林言语夸张地道,打好了跟定凌玉的如意算盘。
“想跟我们一路,门儿都没有,看剑!”穆俊涛听得忍无可忍,拔剑就向舒林刺去。
“叮”的一声,剑到中途就被一旁的杨香主长枪截住。穆俊涛这一剑虽只使了七成内力,但出剑突然,角度刁钻,隐藏了不少变着,使枪之人却眼力高明,反映敏捷,挡了个正着,穆俊涛被他长枪一挡,站立不住,身形连晃两下,这才站稳。
再看杨香主,虽然逼退了穆俊涛,自己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坐的凳子已然断成了两截,及时使了个千斤坠才没狼狈地坐往地上,现下已站了起来。
穆俊涛心下吃惊,知这使枪之人实力不俗,自己虽未使出全力,但他坐在凳子上,也同样发挥不出全力,武功即便赶不上自己,恐也相差不远。
杨香主坐断了凳子,却声色不动,冷冷地看向穆俊涛道:“阁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堂主只说跟凌兄一路,何时轮到你们?”
舒林亦连连叹气:“穆兄,今日风和日丽,如此动刀动剑,太杀风景,你师兄弟两人,我跟杨香主也是两人,就是打个一天一夜,也不一定会分出胜负,既要一同北上,大家和平共处岂不甚好?”他不似杨香主那般敌视明穆两人,说得客客气气,可这话一出,立马就将凌玉摆在了中立位置,加之刚才就言明了与凌玉没有仇怨,还欲助他寻找韩齐,明穆两人堂堂华山派弟子,自不可能再拉他来以多胜少。
“你少自作多情,凌兄弟何时同意跟你一路了?”穆俊涛知他所言不虚,也不再逞匹夫之勇,但要他跟舒林同行,却是万万不可。
“呵呵,刚才凌兄弟没有出言反对,自是不忍心见舒某因茶饭不思,而致形容憔悴,所以答应在下跟随啦!凌兄弟,你说是吗?”舒林笑咪咪地看着凌玉,充满希翼地问道。
凌玉看着他惑人的俊容,应是不对,答不是也不妥,感觉更加头痛了。
穆俊涛被他气得冒烟,还想骂他厚颜无耻,却被师兄拉住,坐到了右手一张桌边。
明辉心想,这舒林打定了主意,怎么说恐怕都是无济于事,与其让他们躲在暗处不知做何图谋,还不如就这么明着让他们跟更易防备。
舒林见穆俊涛不再多言,当下打躬作揖热情地邀请凌玉坐到他那一桌。
凌玉看看穆俊涛气得发青的脸,摇了摇头,道:“舒兄的极品铁观音在下不敢领教,还是你两位慢慢饮用吧!”走到明穆两人桌旁坐下,穆俊涛脸色这才稍有好转,得意地看向舒林,舒林却只是笑笑,不以为意,安之若素地重又坐下,斟了一杯香茗,悠悠品味。
刚才双方剑拔弩张,茶棚老板早躲得不见人影,此时见双方都已坐下,才现身出来,明辉吩咐老板备些草料饮水给马匹后,方为三人要了一壶茶。
吃了些干粮,稍事休息后,叫来老板结账。
“嘿嘿,老板,这凳子钱麻烦你找那位华山派的英雄结。”杨香主递了块碎银给老板道。
“不用了,爷给的钱足够了!”老板哪敢惹这些带刀持剑的武林人士,何况杨香主给的银子已经大大超过,他平日一天最多也就挣几十文钱,闻言诚惶诚恐地道。
“那怎么行?他们可是号称‘大侠’,打烂了东西自然要赔偿,决计不会做出仗势欺人之事!”杨香主阴阳怪气地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赔啦?老板,银子收好,不用找了!”穆俊涛腾地站起来,摸出一锭足一两的银子就扔到了茶桌上,气冲冲头也不回地当先向棚外走去。
明辉对他的冲动只能摇头叹气,无言地跟上。
“哟,这名门正派就是不同,打赏都这么丰厚!”杨香主还在后面冷言冷语。
“凌兄弟,请!”舒林先一步到了门口,优雅地躬身让道。
“舒兄不必客气,你先请!”凌玉被他殷勤的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
杨香主将茶具装进了一个精美的木盒内,一手拿了枪,一手提着盒子,见两人在那让来让去,哈哈笑道:“堂主您跟凌兄弟就别这么客气了,一起上路吧,华山派的‘英雄’可要等不及啦。”
众人再次上路,只是队伍更加庞大,由三人变成了五人,明辉穆俊涛走在前面,舒林凌玉行在中间,杨香主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