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岁月无声 第十一章 如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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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司若庭兴奋地在卧房里收拾包裹,想着自己马上就能去天观书院再当一回学生,而且还有机会去拜访那个修远老先生,不用整天闷在家里做呆头乌龟,美得她屁颠颠的。古代的学校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教学模式……这些都让她好奇不已。
季筱夕和司逸升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他们难得早起的宝贝女儿,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比他们起得还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哼着不着边际的调子,看起来心情很好。季筱夕再次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她是真的很渴望飞出去看看。就像长大的雏燕,迟早要离开母燕的庇护独自去觅食,而司若庭不过是比别人更早地离开她而已。
回头看见站在门口而没进屋的父母,司若庭便僵住了脸上的笑容,她现在这样,好像巴不得离开他们似的,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好歹人家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心里小小的内疚了一下,迎向房门,“爹、娘早啊,来了怎么不叫庭儿呢,快进屋里来嘛。”司若庭边说边将两人一手一个给“拽”进屋里去,春香立刻手脚麻利地将二人请上了座位。
“娘,你和爹是不是不高兴我去书院读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司若庭自然知道他们舍不得自己,也知道他们担心自己,但她已下定决心,绝不能动摇半分。
“庭儿,你一个女儿家去那里,虽说天观书院里都是品德兼优的正派君子,但毕竟男女有别,你在那吃穿、生活肯定是诸多不便,娘真担心你应付不来。你一直是爹娘的贴心宝贝,这么小就让你出去受苦,娘实在是舍不得。可是娘看你这么高兴,知道那是你的心愿,如果不让你去,你一定会很伤心的。娘也不知道送你去那读书到底对不对,只希望你一切顺顺利利,能早日学成归来。”季筱夕说着说着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娘……”司若庭抱着自己在这个世的亲人,也忍不住鼻子发酸。司家上下对她真的有够好,当初如果不是季筱夕将她捡回来,她哪能有这么多年的幸福日子可过。但一想到自己是借尸还魂来到这里的,和她在这个时代的真正身份肯定是有关联的,自己迟早都要离开司家的,现在只不过是为将来多做打算,更何况她也不希望自己连累司家。
司逸升也在一旁叹气,他这个女儿聪明机警,心思细密,完全不像个八岁的孩子,他相信就算有什么事,她也能对付的,而且还有司子寒和司子容两兄弟在书院照看着她,他很放心。让她在书院里学习历练几年也好,等她到了十四岁,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把她绑回来,那时候也该是婚配的年龄了,可不能再由着她胡闹了。
“庭儿啊,你这次去书院,记得要照顾好自己。你大哥现在已经修成学业在中枢堂就任,要不然有他在,我们更放心,你们四兄妹就数他就稳重沉静了。现在他不能在书院照顾你们,你们三兄妹记得要互相帮助,知道吗?你和子寒不要天天闹别扭,要听你二哥和三哥的话,他们毕竟对书院情况熟悉,有他们照看着你我也安心。记得凡事不可逞强,收收你那好勇斗强的牛脾气,倔起来谁都拉不住,其他的我倒也不担心。”司逸升把该交代的都一一交代齐全,他和季筱夕一样,希望她在书院一切顺利平安,早日回来,那他就阿弥陀佛了。
“知道了,爹娘,庭儿一定会乖乖听哥哥们的话,不惹事,不吵架,好好学习,早日学成归来孝敬爹娘。庭儿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每个月探休日,我还可以回来看你们的嘛,你们不要不开心,一个月很快就过去的,庭儿很快就可以再见到爹和娘了。”司若庭讨好地摇着他们的手臂,娇嗔说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娘已经让刘管家去买你穿的男装了,一会你就换上吧,女儿家的东西都不要带去,以免露出马脚,另外多带一些换洗的衣裳,其他的书院里头都有,需要什么去买就是了,如果实在买不到了,就托封家信给家里,我们会帮你安排好的。记得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爹娘和奶奶……”当娘的季筱夕的确是这也操心,那也放心不下。
“爹,娘,你们放心好了,庭儿会弄明白的。一有空我就回来看你们。我会想你们的。”司若庭看看外面的太阳,又道:“爹,娘,时候不早了,二哥和三哥肯定在等我们了,我们快去大堂吧。”
刚巧管家刘喜这时从衣铺子回来,季筱夕帮司若庭换了一身月牙白的男装,并把她的如瀑长发挽成男髻,这么一换装,司若庭俨然一个俊秀的小公子模样,只是皮肤较男子要白皙许多,看起来还有点“奶油小生”的感觉。不过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还真有点雌雄难辨。收拾好一切,他们就到大堂和司子寒等人会合。
司老太太一行人已经在大堂等候一会了,这时看见司逸升和季筱夕领着身着男装的司若庭走过来,不禁眼前一亮。看来人长的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那一身男装穿在司若庭身上倒也真是合秤,像模像样的一个翩翩富家小公子。
“四妹穿起男装来,没想到也这么好看。”司子容大笑地说道。
“三表哥,你可不要叫错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小表弟,季右亭。”司若庭调皮地向他眨眨眼睛。
“哦,对,对,右亭小表弟,欢迎你来天观书院,我是你的三表哥,同时,我也是你的师哥,你喜欢叫哪个都行。”司子容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本来送别的忧伤气氛经二人这么一挑弄,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大家都笑了起来。司若庭现在变成了季筱夕远房表哥的小儿子,化名季右亭,因为是司家推荐进来的人,而且和司家是亲戚关系,书院便不会起疑,也不会去查司若庭的身份。告别了家人,司若庭三兄妹带着扮成书僮的春香,她现在已在改名叫春明,四人坐上马车,向丰都城郊的“天观书院”直奔而去。
不久,司家对外宣称,司若庭得了一场怪病,一位得道高僧说她命里注定有此劫难,要让她远离尘俗,跟随高僧静修几年才能化了这个死结。于是司家不得不忍痛割爱,将爱女远送高山,待到他日再享天伦。很快,这条爆炸性新闻就在丰都传开,人们都为季筱夕感到惋惜。再过不久,传闻司逸升将季筱夕的远房外甥接到了司家,并让他入读天观书院。人们又纷纷猜测,肯定是司逸升心疼爱妻,所以特将她的外甥接来陪她,以慰她思女之痛。
司若庭听到这些传闻后,对天长叹:“无论何时何地,人类的八卦力量总是无穷的。”而那时,她正在天观书院过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