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岁月无声 第十二章 传说中的天观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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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庭在离家去往天观书院的路上,一直难掩兴奋,不停地挑起车帘,贪婪欣赏一路上的风景如画,但凡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拉着春香下车乱走,就这么走走停停,原本只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愣是走了大半天才到,气得司子寒横眉倒竖,司若庭才不管他呢,照样和春香玩得不亦乐乎,吃得肚皮浑圆。
虽说在这里生活了八年,但司若庭平时总是被“禁足”在家里,大户人家家规甚多,尤其是女孩子更不能随便出门,更何况是出去逛街。司若庭在五岁的时候曾经想爬墙溜出去玩,但被家丁发现了,从此她就被看得更紧了。每年只有到重大庙会和“元灯节”(元灯节就如春节,农历一月初一至初三,共三天时间,其间东平国各地都会举行赏灯会以庆祝新的一年到来。)她才有和家人一同外出游玩的机会,不过大多数时间她的活动范围都被限制在小小的马车内,即使难得下车游览,身边也总是紧紧跟着季筱夕和春香,想跑得远一点都不行,让她兴致索然。现在她快乐得就像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
天观书院坐落在一片湖光山色中,绿荫成林,百花争艳,处处闻香,的确是一处天然浑成的“静修”之地。坐小船渡过那面碧湖后,隐约可见不远处庄重又不失风雅的古建筑群。走近了,端正气派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个烫金的牌匾,上书“天观书院”,字体苍劲浑厚,大气磅礴,似有力吞山河的气势,据说是天邑皇亲笔御赐。
司若庭正欣赏周围的美景,就见司子寒“咚咚”敲起了门,“看起来这书院管得还真严啊,和那种私立封闭学校有得一拼。”司若庭暗想。
很快,大门两边便依次打开,两位门童迎了出来,左边的穿着青色长衫,右边的着玄色长衫,看样子两人不过十七、八岁,一股书生气。看到司子寒和司子容便客气笑道:“原来是司家二位公子回来了,快请进吧。”看到他们身边跟随的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小男孩和一个十三、四岁书僮模样的生人,两个门童便拦到问:“这二位是?”
司子容很快接过话,解说道:“年纪尚小的这位是我远房的小表弟,季右亭,今年八岁,家父已经提前让人将举荐其入读的书信交给邢院长了,我们是带他过来面见院长的。旁边这位是他从小跟读的书僮,春明,以后还要天高、观远两位兄弟多多关照了。”
左边的门僮不禁笑道:“司家果然是一门俊杰,看来,我们书院又多了一个人才啊。”
司子容谦虚地回道:“哪里,哪里,天高兄过奖了,我等正是不才所以才要到此深造啊。”司若庭从来没见过司子容这幅世故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看司子容用眼神暗示她,便又强忍着,暗暗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意在夸他马屁拍得不错。
司子寒看二人眉来眼去,私下又做小动作,心里一股不知名的妒火突然就窜了上来,朝司若庭冷哼了一声,司若庭不期然地回敬了他一个白眼。
天高、观远早就习惯了司子寒这种态度,也不以为然,便作了揖请他们四人进去。司若庭不忘向二人拜谢:“多谢天高哥哥、观远哥哥,右亭在这有礼了,以后请多多关照啊。”又向二人俯身作了个揖,挥手进去了。边走边嘀咕:“看来这天观书院果然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连看门的保安都这么**,自已以后行事要万分小心了。”一不留神就撞上了走在前头的司子寒身上。
“哼,马屁精一个。”司子寒抚了抚被撞的衣衫,头也不回地冷丢下一句,好像他的身子有多金贵,很不屑被她碰到一样。
“马屁精也好过你自大狂啊。我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哥……啊,表哥啊。简直是惨绝人寰,天怒人怨啊。”司若庭自问脾气良好无比,但总会被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弄得气急败坏。却无人看见司子寒在听到她气愤叫骂时唇角不经意扬起的微笑。司子容和春香听她乱骂一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观远看向天高,二人显然也被司若庭的话逗乐了,相视一笑,说:“这个娃儿倒是有趣。”
进了大门,两边各是一条长廊,雕栏玉砌,好不精美,却没看到任何建筑物,司若庭正感到奇怪时,突见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门,相较宏伟气势的大门来,这个门看起来要典雅许多,推门而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在一片空旷的“绿化地”正前方,巍然耸立着一座高楼,金灿灿的三个大字“等贤楼”将司若庭的眼睛都要晃花了。司子容在一旁自觉当起了“导游”,向司若庭一一介绍所见。
“等贤楼”是天观书院最主要的授学大楼,也就是现代意义上的教学楼,教授历史、文学、诗词歌赋、时政、军事、论道等主课,这里能同时容纳下上千几百人。分为“育才堂”(新来书院的学生就被分配在这个班级里)、“中升堂”(培养了一段时间的新生,一般要三四年,可晋级到这个班级)以及“满英堂”(优秀学生所在的班级,每年朝廷都会从这里挑选出几个人才去“报效国家”)。司家三兄弟都是满英堂里的“高才生”。
书院现有学生五百多人,而这五百多人是从全国各地严格筛选出来的精英,可以说是东平国的未来栋梁。目前“育才堂”有学生200多人,“中升堂”有学生100多人,“满英堂”的学生则有100人左右。
除了“等贤楼”外,还有一座“鸣悦轩”也是属于“教学楼”,琴、棋、书、画这类“娱乐性”高一点的课程便在这里教授,一般隔两天就会轮流上一次,学生也可以自己来这练习、娱乐……这里可以说是书院最热闹的地方,因为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里“以艺会友”。
另外,在“鸣悦轩”左面不远处是一个藏书楼——“广益阁”,里面收录了这个时代各个国家历年来的著作名说,包容万象,几乎任何类型的书籍都能在这里找到,因此“广益楼”某种名义上可说是东平国的“国家图书馆”。
书院后山有一大片空地,设有马场,箭靶,作为学生日常练马、习武的教场,书院除了注重文教、艺术外,也不忘加强学生的武功造化,让他们能文武兼备,以备将来国家之需。书院现今文武先生加起来共有30多名,也可说是师资优良了。
在书院最西面角落里的两座庭院,门上写着“非请勿入”,那是邢院长和修远先生的住处,除非他们愿意见客,否则擅入者将被逐出书院。
书院的院规也颇为严格,除了每个月末的探休日,学生可以外出、回家外,其余时间如无正当理由,不可以擅自离开书院,轻则罚打扫卫生一个月,重则逐出书院。要尊重师长,学生之间如有吵架斗殴现象,也是有轻重之罚,当然切磋武艺不算在内;不得私自带外人到书院,如果是特殊情况要得到书院的批准才可以……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衣袂飘飘的俊秀书生,真是让人赏心悦目。读书声、琴乐声、马蹄声……真是好不热闹。途中也碰到了几个和司子容他们熟悉的同窗,难免寒喧了几句,顺便把司若庭隆重推出。司若庭边走边认真仔细听司子容为她娓娓道来,心里暗暗一一记下,以免日后出错。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疑惑地问司子容:“你刚才不是说邢院长不轻易接见别人的吗,他为什么肯见我们?”
司子容笑得一脸和煦:“我们司家和邢家,自爷爷那一辈起便是世交,爹和邢院长的交情亦是不浅,按理你也要和我们一同称他“邢世伯”才对。你周岁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呢,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他一定认不得你了。一会见到他了,你可不要太过随意,要言谨行检,千万别露了马脚。如果他不满意你,任凭谁的情面他都是不给的,他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你可记住三哥刚才说的话了?”
“恩,记住了。三哥,你就放宽心吧。”司若庭胸有成竹笑答道。四人便快步向书院西边的“离尘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