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解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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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位朋友,也是用毒的行家,他对这个应该有些办法。”施然的话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口不能言,不能表达此刻对他的感激之情。
    “来福,你去找个僻静之地,将此人掩埋,我们要尽早离开,时间久了,怕侵入脏器,到时有了解药也怕不能完全清除。”听到此话,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是少爷。”来福动作麻利的将那人裹好出了门。
    我中毒的事情并没有让晴府的其他人知晓,施然只道圣都的生意有些问题,待他回去处理,晴雪虽是不舍却也不能强留,只能将眼底浓浓的情化作心中深深的思念。拜别晴府众人,一行四人向北行去。
    虽然体内未觉异样,可自从知道自己中毒以来,便不思茶饭,心理压力更甚,才一日光景,便消瘦了一圈,施然体量我中毒体虚,便让我坐在车内,不用受马上颠跛,心下对他的看法明显改观,此人虽然生得一幅冷漠,却有这一颗温暖的心。
    马车里布置的很舒适,这古代人也真会享受,这里设施完备得快赶上房车了,施少爷倚在一角,闲适的看着书,我窝在另一角,中间隔着放置茶水的小几。这一路走的是官道,路面甚是平缓,坐在车里,晃晃悠悠好似摇篮,让人昏昏欲睡。
    一声声隐忍的哭声传入耳中,我睁开双眼,刚才明明在车上,现在怎么身在一处山洞中,心下奇怪,一路寻着哭声走去,越往里越是阴冷,让我不由的抱住双肩,却仍在颤抖。心里害怕,却仍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越走越深。虽然是深洞,却一直有着微弱的光从远处隐隐透出,向是在为我指引着方向。几个转弯后,面前突然变得平坦,周围的光线也亮了起来,哭声也更加清晰,我举步向着一扇门走去,从门缝中向里望去,里面被火把照得有如白昼,中央有一只铜鼎,上方悬着一个人,那人双手被铁链束缚,身上的衣物粘着大片的血迹,低垂着头。血水沿着发梢正缓缓滴入铜鼎中,仿佛感到了我的目光,那人抬起头来,刹那间,我呼吸停滞,心神完全被面前的人抓住了,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我惊叫的逃离,跌跌撞撞的冲出山洞,坐在地上,再也挪不动半分。因为那张脸,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在她抬头。的一瞬,我恍惚看到她那滴血的嘴角轻轻上扬,仿佛轻声说:“你来了。”
    肩上突然一重,我惊叫着向后退去,却见来人是施然,他不停的用力摇动我的双肩,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我哭着扑向他,却扑了空,摔在地上。
    “子凌,子凌,醒醒。”我被施然摇醒,看到自己仍在马车上,只是从软塌上甩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是哭。”施然对我这种柔弱的性子有些瞧不起,我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滴,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可能是毒性发作,让你产生了幻觉,前面再行不远,就到我那朋友的庄子,你且忍耐一会儿。”施然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又道:“你虽然长得清秀柔弱了些,但毕竟是个男子,整日哭哭啼啼让人小瞧了去。”
    现在不能开口讲话,只能委屈的得冲着他点头,偶可是如假包换的小女子,女人是水做的,眼泪自然是多的。不过被他一通说教,恶梦的阴影已去了大半,解药又快拿到,心情自然轻松不少。
    凑到窗边,撩起帘子,元生正在一侧骑马相随,看到我,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我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直到施然在旁边轻咳,我才收回目光,放下帘子,拿起几上的茶怀递与他,他轻抿着茶,状似不经意的淡淡地说:
    “子凌,你与元生相处的很好吧。”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只得老实的点点头,
    看他眉头微蹙,忽而又展开,也不看我继续说道:“元生为人持重沉稳,倒是和你这冒失性子互为所长。”
    元生寡言却不寡性,对人的关心也是点点深入,丝丝暖心,心里想着,脸上不自觉露出幸福的笑容,在这里能有个体已的朋友真好,而且此人还是个温柔型帅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滴。自我陶醉中,完全没看到对面的施少脸色已经乌云密布。
    后来施少再没主动和我说过话,估计是因为我不能言的缘故,不过好像也不止因为这样,他可真是喜怒无常的人,刚才还和人家和颜悦色,现在却又板着一张脸,富家子弟都是这个样子吧,不去想了,休息一下,排毒也许会很费体力,于是继续窝在马车一角。
    马车从官道拐入一条山间小径,几个转弯来路便已看不到了,行至一处密林停下,我们随着施然往密林深处走去,走了一会儿树林渐稀,远见有一处院子,虽不奢华,却也雅致,在悠悠翠竹的映衬下,若隐若现仿若仙处。
    我们行至门前,却未看到主人,院门虚掩,推门而入,院落里的石桌上放着未凉的茶水,施然见此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玉箫,悠然的箫声跃然而出,让人听着心神激荡,一曲终了,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笑声,一个紫影翩然而至,空中弥漫着淡淡紫草的味道。此人转身面向我们,待看到他的脸时,只觉四周景色黯然失色,惊为天人这样的比喻,与他也不为过,他与施然的冷俊,元生的温煦不同,他的美那么张扬,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虽然阳刚不足柔媚有余,但对我来讲也是不可多得的美色,看着周围各色美男,竟突然生出了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恶念,趁人不备,低头擦掉嘴角的口水。
    “真是难得啊,然兄这大忙人怎么有空造访小弟的寒舍。”紫衣美男连说话的声音也很悦耳呢。
    “义天你在这深山中过得倒也惬意,真舍得就这样放弃江湖?”原来这位美男叫义天啊,赶紧记下。
    “此言差矣,江湖将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小弟我怎么舍得不去凑热闹呢。”
    “哦?我怎么没听闻有这样一则消息。”
    “然兄忘了,小弟一直对五行天相有所研究,自然是我占卜出来的。”紫衣美男胸有成竹道。
    “言归正传,我此次前来,是向你寻一味解药。”施大少爷终于想起我了。
    “哦,难道有人对然兄下毒,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你的武功有所退步了。”原来施大少还会武功,而且听起来似乎还很厉害滴。
    “是我的一个家仆,中的是无极门的消音散智。”
    “无极门?怎么会对一个小角色下毒,取命不是更干净利索。”紫衣美男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恶狠狠的看向紫衣美男,臭小子竟然说出这等没人性的话,形像立即毁减,还是我家少爷好,多金又懂得关心人,只是脾气臭了点。
    “是你中毒?”紫衣美男飘至面前,吓得我向后一跳,眼里写满了疑问。
    “你印堂发黑,双眼无神,面色蜡黄,一眼便知。”紫衣美男不急不缓的道出原由。
    我惊恐的抚上双颊,难道我中毒如此之深,为什么施然他们并没告诉我,想来是怕我担心。于是急切的看向紫衣美男,一脸期盼,谁料他却被功大笑,我被他笑得莫名奇妙。
    却听他上气不接下气道:“真是呆子,哈哈,我只是看你对我的取命一说很是不满,猜测而已,哈哈,原来真的是你。”面前这个男人的行为,完全抹杀了他的外表,感谢上帝,让我早早看清这个可恶人的真实嘴脸,没有被他的皮囊所迷惑,阿门。
    臭小子,要不是我现在发不了声,怎么能让你在本姑娘头上作威作福,我两眼喷火,死死盯住这个嚣张的男人。
    “义天你不要再戏弄于他,他的伶牙利齿为兄早已领教过了,到时可不要说没有事前提醒过你。”看来我们之间的较量给施大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医好他,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忍,于是满脸堆笑的看向他,并努力瞪大双眼,一脸的无害状。
    “我本是菩萨心肠,平日连花花草草都不舍得贱踏,更别提是人命了,随我来吧。”说罢紫衣翻飞,进入房中,留下呆立一群的众人,这人变化也太快了,快得像精神分裂,心下十分怀疑他的水平,却也暂无他法。
    他示意我在对面坐下,我依言而行,落坐。复又让我抬起左手递与他,原来是要把脉呀,弄得神秘兮兮,我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臂,(呵呵完全自我感觉良好,别人根本没有侧目。)
    将他那三根纤纤玉指扣于我的腕上,良久,他抬头,望向我的眼中多了些复杂的神色,我心下一紧,难道说我中的毒有什么变数。
    “义天,情况如何?”施然的语气不似平日沉稳,略显急迫。
    “是消音散智没错,而且也没有攻入脏器,”听到此话众人均舒了口气,“不过……”义天欲言又止,我掉到半路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施然问道。
    “不过这位小兄弟最近脾胃不适,在下要再开几副中药为他调理。”一众下巴落地的声音,这位仁兄还真不是一般的菩萨心肠。
    “既然如此,就快些让他服下解药吧。”施然最先回神道。
    义天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递于我面前,我仰脖喝下,约莫一分钟后,我开口,却还是发不出音,急急的看着义天,他一脸了然:“小兄弟,没那么快起效,两个时辰后才可复声。”后又转头面向施然,“然兄多日未见今夜可要不醉不归。”说罢拉着施然出了屋子。来福跟出去准备晚饭,元生似有话要说,却又没开口,只是安慰的朝我笑笑,在我的对面安静的坐下。
    这两个时辰于我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在屋里踱来踱去,坐立不安,元生倒了茶与我,我也是牛饮而下,复又站起继续踱步,走到最后两腿酸疼,终是坐到椅上。
    “你不必如此焦躁,施少爷的朋友虽然喜欢调笑,但在解毒方面似颇有造诣,所以你大可放心。”元生温言劝道。我一脸苦笑的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
    “子凌!”元生突然大声叫我,本就坐在对面有必要这么大声吗?我只是失音又不是失聪。莫名奇妙的看着一脸激动的他。
    “子凌,你刚才叹气了。”我点头,我是叹气了,不对,我叹气了,那就是我能说话了,“元生我能说话了,我又能说话了。”我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拉着他的手又蹦又跳的,来福正推门进来,看到我在这里手舞足蹈的叫着,激动的要上前抱住我,却被元生巧妙的隔开,不过来福却没有查觉,还是站在那为我的康复傻乐儿。
    我终于又能开口讲话,这要谢谢我的恩人义天美人,不要说我是墙头草,怎么说人家确实帮我解了毒,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对他的一切过失言行既往不咎。于是就有了此刻我们五人在院中借着月光,推杯换盏,施大少爷放话了,今天我重获新声,是喜事一桩,也就不计较身份地位,同桌而坐,不醉不归。
    “敬义天少爷,为我解毒,让本姑,嗯,不是,是小的我能重获新声,继续荼毒大家的耳朵。”我举杯向义天美人,真心实意的表达谢意。
    他接过酒杯却没立即喝下,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我的眼,试想这样一个仙人般的人物盯着你看,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估计此时我两眼不是桃心也满是桃花,在我如此炙热的目光下,他仰头饮尽。
    我再次斟满酒杯,这次在施然面前站定,神情认真的看着他,白色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那种超然的气质完全彰显,脸孔也柔和了许多,只是那深潭似的双眼越发的深遂了,我先干为敬,后又倒一杯与他,“少爷,谢谢您。”想了好多的话,此刻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只能化作感谢。
    “不必客气,你是我的随从,命,自然也是我的。”施大公子一刻也不忘自己是主子,“是是,小的命是少爷的,以后还仰仗着随您吃香喝辣呢。”我揶揄的上前一步递上酒杯。
    “这才能开口讲话,便又油嘴滑舌了,我现在有点后悔,让义天这么快治好你。”嘴角泛着笑意一饮而下。
    “听说你当日一曲,迫使然兄收你为书僮,今日良辰美景,不如再歌一曲,以祝佳兴。”义天望向我道。
    声音失而复得,本就让我欣喜不已,眼前的各色美男,更是为此景添了不少韵致,也让我有了卖弄的心思,这个顺水人情就送与他,于是起身来到院中一樱树下,缓缓坐在树下石凳上,眼波流传,娓娓唱道:“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相送,太多的诗颂,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醉后缠绵,你曾记得,乱了分寸的心动,怎么只有这首歌,会让你轻声合,醉清风。
    梦镜的虚有,琴声一曲相送,还有没有情浓,风花雪月颜容,和你醉后缠绵,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蝴蝶去向无影踪,举杯消愁意正浓,无人宠。是我想得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最后,还有一盏烛火,燃尽我,曲终人散,谁无过错,我看破。”
    一曲终了,众人神思悠荡,我抿嘴轻笑,顺手拈起身边的一朵野花,一个转身,投以众人一个大大的微笑,欢快的唱道:“我要变成野花开在你身边,将我摘走吧在枯萎之前,没有你夏天我会更思念,因为爱情并不远,风吹来的稻米香满天,弥漫着闭上眼就看见,好想给夏天留个念,却只剩满手香甜,缠绕着马蹄的青草田,安静的睡在我的旁边,数哪朵云象你的脸,嘴角扬成斜斜的月,你的微笑就能把我浇灌,或许我配不上你美丽花环,但也会开的娇艳。”
    我带着微熏的心情沉浸在这仲夏浪漫的夜里,美酒佳酿,美男成群,这样的日子怕是神仙也向往吧,我不知道自己倒底唱了多久,只是唱到最后已经句不成句,我不胜酒力,却还贪杯,几杯玉露下肚,眼前的人影早已重叠起伏,好似回到了大学毕业那天,大家在一起不醉不归,一起与青涩青春告别,
    我嘻笑着喊着:“姐妹们咱们喝,今天不醉不归。”仰脖饮尽杯中佳酿,而后便摔进了一个怀抱,模糊中未及看清,只是觉得这个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怀抱很舒服,很温暖,让人不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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