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人命千方百计。
    而要人心……无计可施。
    即使她能看透人的情感，也不能次次都明白她人的思想。
    “为什么要我的命。我看得出来你…”
    “女扮男装也要守住这富贵，我做人要么没命，要么活得显贵。”
    我这一句话就让她整张脸笑得狰狞，她的脸只有狰狞的表情，不管是笑还是哭。
    她的声音低沉温柔有蛊惑人心的魅力：“你不是那种人。”
    “我本来不是的。不，这世间没有人不贪财，贪财之后便是好逸恶劳，接着就好色。我现在有财，我正是要权势，往后还要有后宫佳丽三千。胆敢阻扰我的，都要死。”我说：“我们能合作，我也考虑合作但我不是那种擅长玩弄人心的家伙，让你们活着太考验我的运气了。”
    繁山圣女从来不辩驳：“逃，是逃不掉了，可我告诉你，我死不了，但我不怪你害我。我还是愿意跟你合作。”
    密室里狂风忽作，蛇头是绕过了高墙从上而下一口将这丑女人吃下。
    “你怎么又来了。”蛇又脏又丑，脑袋上还顶着一个人类。说话的正是这个人。
    他年纪不大，声音更是稚嫩，听起来就像个五六岁的孩童，蛇身又湿又脏又臭，人脸上的头发缠绕着绿色的植物，就像是刚从海底里爬出来的海妖似的。
    我抽出一袖帕，擦拭着人脸，摘掉他脸上的植物道：“我内息不稳，功夫发不出十分之一，遇到恶人，自然得来寻你帮我了。”
    人年纪不大，声音可爱，像个幼童：“别的人就不行吗？”
    这样的声音年纪也许也才五六岁，我道：“没有人比你处理得干净。”
    他道：“我吃的是谁？怎么觉得跟没吃似的。”
    我想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信有人，被咬碎了还能活下来道：“繁山圣女，一个像烧红的碳化成的精怪。”
    我没想到妖怪之间也如人间一般八卦，这条蛇竟然知道繁山圣女的存在，他俯身贴着我的肩膀，身体倾斜得仿佛地心没有引力，脸蛋成熟身材颇有魅力：“哦……这人我熟。妖怪里最接近人的一个。 ”
    “什么？她可没有你的身体像人。”这世间真有妖怪么？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人，你看我身下这个身体，他才是妖怪。”
    “那人怎能爱上狐狸跟蛇呢，不都说他们能化作人形麻？”
    “那只是将自己塞进人皮里罢了。唯有那个圣女，身体可以化作类似人类的形态。而且不管是人还是妖怪，不都是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么。就像我跟你。只要你喜欢，跟人跟鬼跟动物在一起，都可以。若是有人管你，我就把他吃掉。”
    “猴子成精呢？”
    “猴子本来就是人的一种，只是少有人会学猴语，也少有猴子会穿人衣。人狗都可生子，人猴相恋也不算稀奇，书里写的不少，你没看过？我这有几本，你要不要拿去看看？”
    “你的书不都是我给的吗？”
    “我还以为你没看过。这么重口味，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也没落署名，不知道是谁写的。九霄里竟然有这等藏书？是从哪里拿的？”
    “九霄里哪里有人无聊到看这等东西，都是为了活命奔波，师傅那等人物，藏的都是武功秘籍，我想看都看不到，这书是我写的。”
    “你竟然会写书！书里那么多讨男人欢心的女人，都是你想出来的？”
    “我还可以些一些讨女人欢心的男人，只要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我都能写。”
    “难怪你娶了她，你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会不喜欢呢，也就只有你敢做她的男人。有你在，她估计再也看不见别的男人了吧。”
    “不会，我求的是荣华富贵，不是爱情，也不是她。”
    “你没用心，难怪有人说她夜夜……”
    他语到如此便止，蛇头绕着我转了一圈道，冰冷的湿气吐在我身上，又腥又臭，使我想起来上辈子的丧尸：“她也不是没有真心，只是给错了人。浪荡的人只是想要寻回那种心动的感觉，可唯有得不到的时候，才有那种心痒难耐兴奋不可控制日夜难寐的感觉，她想要那种感觉，又控制不了自己用蛮力得到对方。几乎每回她喜欢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他问：“那她是给错了人，还是用错了方式。”
    我扶着他的舞动的腰肢，感受他自腰以下的起伏的蛇头鳞片，与他细嫩的人类身体是全然不同的两种触感道：“有些人，遇到了是巧合。”
    蛇脑上硕大的眼珠子忽而眯了起来，鼻孔里吐出来的气息略有些灼热，蛇脑袋上的人问：“你是不是在诱惑我？”
    我看着蛇，把他们当做两个孩子道：“一时好奇，它是龙吗？”
    “它是妖怪，哪条蛇不想做龙呢？每条蛇都往龙的模样长的。总有一天会变成龙的吧。”
    “什么时候会变成龙？”
    “有些事情，需要缘分。”
    我摸了摸他的脸颊，硬邦邦的光溜溜的像把刀的刀面：“我还以为你多吃点人，就会变成龙了。”
    “它练的是情缘道法，好像要动情才可以成长，别看他已这么大了，其实他还是个孩子。”
    “你的声音是他的？”
    “他就是我呀，我们是一个人也是一只妖，我所想的便是他所想的，我说的便是他想说的。”
    “那你们是谁死了？”
    “我们谁都没有死，我们合二为一了。”
    “怎么可能呢？”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我和妹妹，如果可以合二为一，我自然可以嫁给妹妹的未婚夫，如果我们是一体的，她热爱的一切都能打动我的心，而不是在她死后变成恶心我的垃圾。
    “你今天的问题特别多，是不是挨了骂？”
    “没有人敢骂我。”
    这时候，是没有人敢对我有任何不敬的，就连她都得将自己的过去藏起来，几乎没有人跟我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可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的，比如她耐不住寂寞，竟然背着我寻找秀气的奴隶，虽然第二天人便被处理了，可尸体不会撒谎，焚尸炉里的人恰好跟章师傅是好朋友。章师傅没少在我面前说她不检点。
    “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她很好，做的是人该做的事情，做人就该为了权利金钱而活，有了钱有了权，自然不能委屈自己，漂亮的男人女人谁不爱呢？”
    “那你也喜欢漂亮的男人和女人咯。”
    “对啊，我就是看你漂亮，才喜欢你的。”
    “喜欢到，连我下面这条尾巴都不怕了吗？”
    “喜欢到，哪怕你吃了我，也无所谓呀。”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会写那些肉麻的话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需要男人，却又那么容易杀死一个喜欢得那么费劲的男人。”
    他说着话，人脸便扭起来，张口干呕几声道：“她在我肚子里翻滚……”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道：“她不见了。”
    “不见了？”
    “他从你的肚子里逃走了？你吃人的时候不咬碎的吗？一口囫囵吞下的吗？”我见过的偶像电视剧的蛇都是这么干的，但是在猛兽电影里，蛇都是要用牙齿咬碎了再吞噬进肚子里的。
    他卷缩着身子，连蛇头都翻过了墙壁，巨大的身体成团，像座高山。
    繁山圣女，就像是蛋一般从他的最高处跌落下来，火红色的脑袋像石头一般砸在地上，发出诡异的闷响，然后她只用脑袋撞击地面，将她自己撞得站了起来。
    “你是石头变的妖怪？”
    她的嘴巴依旧那么可怕，适合撕咬生肉的牙齿渗着透明的液体：“你们人称呼我为石矶娘娘，但我从你的记忆里，可以找出更合适我的名字，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