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三十三章惹了君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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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辰夜慢慢转过头,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少爷。瘦削的脸庞上长着一双倒三角的眼睛,给人一种寒凉刻薄、不论不类的感觉。他的左右两边各一个眉清目秀、低眉顺眼,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后是二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家丁。
君辰夜不悦地皱起小眉头,这个人看着就好讨厌啊!
“瞧瞧,这小模样长得……”孙非咂着嘴巴,色眯眯的靠上前。他府里小馆无数,却没有哪一个生就如此样貌。
君辰夜一动不动,手慢慢摸向怀里的小药瓶。
“不知公子有何见教?”慕容烈风上前一步挡在君辰夜身前。他很清楚君辰夜处理事情的方式,这帮人识趣的还是赶紧走吧。身后的君辰夜小声嘟囔着,“用哪一瓶好呢?”
被慕容烈风气势所迫,孙非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大胆,你可知我家少爷是谁,还不快让开。”一个留着三撇胡子,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不知打哪儿蹦了出来,尖细着嗓子说道。
“我们还真是不知,不如你就说说吧!”君小爷自后面抱住慕容烈风腰身,露出个小脑瓜玩味地看着他们。
“那你们可要听好了,我家少爷就是太守孙冒之子——孙非,人称”花花太岁”是也。”
“花花太岁,哪根葱?”
什么?这汴阳城里还有不知他家少爷的人?孙八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
“上,都给我上,你们还等什么,爷白养你们的?”孙非气急败坏地叫嚷。
家丁们挥着棍棒一拥而上。
“嘭,嘭,嘭,”三声轻响过后,中间升腾起紫色的烟雾,将所有人的身形掩在其中,随后里面异常的安静,无有任何声响。
孙非吃惊地张大嘴,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烟雾散去,哪还有二人的身影!孙八等人姿势怪异,像被定身了一样纹丝不动。
“混蛋,人呢,人跑哪去了?”孙非大怒,抬腿照着孙八就是一脚。这一脚下去,坏事了!孙八等人开始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跳着跳着竟然将孙非圈在其中,你推一把,他揪一把,当成猴子一般戏耍。
“大胆,你、你们怎敢……”
“来人,救命啊——”
“杀人啦——”
孙非鬼哭狼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印着好几个大脚印。突然,他自地上蓦然跃起……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啊,那不是花花太岁吗?人们纷纷驻足观望。
远处,一队人平举双臂,跳着前行。姿势奇特怪异,样子滑稽可笑。
为首一人正是孙非,只见他衣衫不整,沾满尘土。头发披散,脸上青肿。而且还附带着脚印。一边跳一边念叨:“我猪狗不如,我是牛粪,我是狗蛋……”
凭你也配和俺叫一样的名字?一个叫“狗蛋”的小伙子很生气,趁别人不注意,丢出了一个鸡蛋。好巧不巧,砸在了孙非的额头上。
这下好,孙非的脸上更“好看”了。头上顶着碎蛋壳,蛋清、蛋黄糊了满脸都是。
众人哄然大笑。接着,一颗西红柿,几片烂菜叶……越来越多的东西被丢了过来,这一对人身上可谓是“精彩纷呈”,孙非首当其冲,红的、黑的、白的、绿的,破破烂烂,挂了一身。
孙非抢男霸女,欺凌百姓。强占民田,无恶不做。在汴阳城恶名昭彰。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却又莫可奈何,今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就这样一路跳着,孙非回到了太守府。守门家丁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我滴个奶奶啊,这是掉进粪坑咋了!连滚带爬进去报信儿。
孙冒出来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孙非突然眼珠一转,恢复正常,开始嚎啕大哭,“爹爹啊,孩儿受人欺负了,你要替孩儿做主啊!”
孙非想向孙冒诉苦,不知怎么的脚下一个踉跄,迎面直直扑了过来。孙冒一躲没躲开被他生生扑倒在地。沾了一身的汁液不说,“哽”地一声差点没被压得背过气去。
家丁们忍住恶寒,将两人扶入屋内。府门关闭后,慕容烈风和君辰夜双双现身。
“走吧烈风,我们先去放河灯,回来再收拾他。”
“好。”
孙冒,听说汴阳要起战事就举家逃到了洛阳,在西梁退兵后又厚着脸皮迁了回来,从江冲手中夺过大印,继续任职汴阳太守。
来到一处江岸边,君辰夜继续着先前的话题,“烈风,到底哪个好看吗?”
“不是两个都给你买了吗?”
“那你要哪一个?”
“你先挑,剩下的给我。”
“哦。”
夜气清,露珠莹。纤云卷,月波舒。明河影映,江天一色。寒星千闪,花灯万盏。
子时将近,陆续有人施放河灯。照亮了沉寂的江水,带走了美好的愿望。闪闪烁烁,忽明忽暗,与满天繁星遥相辉映。恍惚间,竟给人一种天地相连的感觉。
“烈风,你许了什么愿望?”
“……”
“那你问我,我许了什么愿望。”
“……”慕容烈风一笑。
“问嘛,问嘛!”
“君辰夜许了什么愿望?”
“愿君辰夜和慕容烈风日日在一起,夜夜在一起。吃也在一起,睡也在一起。”君辰夜大声宣告,眼眸灿若星辰。
“日日在一起”可以理解,那“夜夜在一起”又是几个意思呢,君小爷?
慕容烈风自动摒弃这句,按自己的意思理解,将小小人儿揽至身前,“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隔日,用过早饭,君辰夜又拉着慕容烈风到街上闲逛,慕容烈风手里提着拨浪鼓,蝈蝈笼子之类的小物件。君辰夜一手拉着他,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啃,看哪都新奇,看啥都想买。
两人挤呀挤,挤到一个卖糖人儿的小摊前。一个老伯正在用糖稀和白面制作糖人儿。只是简单地吹一吹、捏一捏,手指似有魔力般幻化出了各种形状的糖人。小鹿,小马,小鸡,小鸭……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四周围满了半大的孩子,吵吵嚷嚷的要这个,要那个。
慕容烈风将君辰夜圈到身前,以防别人挤到他,“君辰夜喜欢哪一个?”
“我可不可以……”
“什么?”
“可不可以让老伯做一个”烈风””。
“不、可、以。”慕容烈风想都没想立即拒绝。笑话,让君辰夜手里拿个“他”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摸来摸去,他还用不用干别的。重要的是,那双小手还不知会摸向哪里!
“好吧,不做就不做。”君辰夜并不坚持,老伯制作过程中难免要“摸”他的“烈风”,烈风是他的,怎能给别人摸呢,就算是慈祥的老伯也不行。
慕容烈风不知道君辰夜这些七七八八的小想法,不过,他能不胡闹不任性,总算是好事。
两人提着一大堆东西往回走,不想在半路上被一队官兵围住。
“爹爹,就是他们。”孙非被人用软轿抬了上来,龇牙咧嘴,
“你可瞧仔细了?”
孙冒再三让孙非确认的原因就是,他感觉到面前二人并非等闲之辈,至少在汴阳城里绝没有此等人物。
“放心吧,爹爹,自然是不会错的。”天下间还会有谁生得如此样貌,昨夜瞧了已是心旌荡漾,今日见了更是心痒难耐,孙非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来人,拿下!”孙冒高声喝道。
“大人,且慢动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江冲率人匆匆赶到,“大人,这是慕容烈风将军啊!”
君辰夜是谁,江冲并不知晓,昨晚见了有些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心中只道:跟在慕容烈风将军身边,且仪表不俗,定非寻常人物。
一句话,震得孙冒面如土色,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来。急急爬跪起来,不住磕头,“慕容烈风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吧!”
“孙冒,你可知罪?”
“是,下官知罪,下官教子无方,今后一定严加管教。”孙冒自地上爬起,一脚将孙非踹翻在地,“逆子,还不跪下。”
“将军饶命,饶命啊!”孙非趴跪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下一滩水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教子无方次之,临阵脱逃为大。”慕容烈风朗声道。
本来慕容烈风今早就应该率紫焰军启程,但他听了江冲的禀报后,连夜写了奏折派人送往宫中,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
等待处理结果。
“下官,下官……”孙冒两腿打颤,额头直冒冷汗,想要辩解,却又词穷。
这时,远处又响起马蹄声,沈牧带着一队人马眨眼间来到近前。他下马,大声道:“禀报将军,信兵已到。”
慕容烈风瞧了一眼,“宣读。”
一个背插金色小旗的兵士跳下马背,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冒临阵脱逃,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现交由廷卫署查办。其家眷,流放岭南。太守府一应物事尽数上交朝廷,逐令慕容烈风亲自督办。另任命,副史江冲为汴阳太守,钦此。”
孙冒一下子瘫坐在地,孙非当场嚎啕大哭。
“大人,对不住了。”江冲面露不忍,一挥手,身后兵卫过去将两人带走。
太守府丫鬟、婆子、杂役、仆从再加上孙非养的小馆,都算在一起,一共一百三十二人,慕容烈风给了他们卖身契,并且每人发了三两银子,让他们归家。
数不尽的玉器、珍珠、玛瑙、翡翠,八骑各自率领一队人清点,君辰夜一样一样藏进衣襟里,再被慕容烈风一样一样翻出来放回原处。
那被当场抓住,不得不“忍痛割爱”的小表情,让八骑纷纷失笑不已。
其实,这些东西对于君小爷的吸引力,都不如慕容烈风给他买的蝈蝈笼子,弹珠之类的小物事。然所有人都很忙,君小爷又怎能闲着!不折腾折腾、添点乱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