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Shaw(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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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西班牙小鹿,
伟大的上帝的杰作,
他赋予他权利来统治每一个活物。
约瑟似他容貌,
头发像押沙龙,
他像大卫一样俊美,
我,
像那个被杀的乌利亚。
——伊本·马尔·撒乌耳
我对性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克劳德先生曾经在课上提到过:有精神疾病的人,控制体内激素的下丘脑,总会受影响,很明显的一个现象,精神异常的患者,多巴胺往往分泌偏少。
可当你贴在我身上时,我总恨不得拼命交错双手,将你紧紧抱在怀里,不愿放开。
原本以为接吻是件很恶心的事,然而,在坎达街那幢别墅里,我无法停止亲吻你,那令我喘息不停、汗流不止的起伏,也令我沉迷,不愿停下。
“爱的出发点不一定是身体,但爱到了身体,就到了顶点。”
初听这句话时,我很不屑;现在,我奉为圭臬。
我常常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打败,当我越是沮丧,就越笑得开心。
它并不能精准表达出我的情绪,不过是我挂在脸上的面具;除非这笑,是冲你的。
我像是被恶魔抓住脚踝,它抓着我,拼命往地狱拖拽;
我也终会明白,没有恶魔,我就是恶魔;而你,是那个被我拖入地狱的神祇。
我们一起危害人间,再一起坠入地狱……
“醒了?”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传入耳中,我感觉身体很累。
这跟我往自己手臂上开的那枪没多大关系。
护士可能见到我的眼皮颤动,在我耳边小声问:“先生,感觉怎么样了?”
我被戴着氧气面罩,说不清话。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将近两周,我才被转入普通病房。
今天ICPO的工作人员也来了,他们被派驻在这里半年多了,旨在检验我的工作能力。
我已经被获准进入ICPO工作,考核通过后,我会正式前往里昂任职。
“Shaw,你知道吗?二哥和许中耀都死了。”
“他们都死在我的面前,我当然知道,真是件悲伤的事。”
我的前骨和桡骨被子弹打碎,取出一枚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弹,ASN专用枪支配弹。
我向探员道歉:“抱歉我可能无法参加他们的葬礼。”
“你能捡回条命已经不错了,好好养着,别多想。”探员金色瞳孔中,布满惋惜。
“承蒙关心,我会尽快恢复。”
我的脸色一定很差,从他们的神色中,我看到了不止有惋惜,还有担忧。
在我昏迷期间,公安部任职唐成泽中将为安江市外安全总局负责人。
一个月后,唐泽成正式宣布上任,委任状抵达的当天,正好是前安全局负责人郑怀民下葬的日期。
“一个月才下葬?”
“送到刑侦处做尸检,所以耽搁得有点久。”
黎伟成每天来医院,把听到的新闻讲给我听,“老师是安江的首席法医,因伤错过了这次尸检,真是可惜。”
“结论?”
“现场只有一枚弹头,未发现弹壳,枪弹创是直接致死原因。”
“没了?”
“那个……我没获准到现场去……”
“算了,没关系。”
我在医生朋友的搀扶下,勉强出席将军的葬礼,极尽悲伤状,给别人看。
当天下小雨,头顶的阳光却不小,矛盾的天气。因为下雨的缘故,我的手臂有些隐隐作痛,像是有电钻在往骨头里钻洞。
阮文越当时被驯马踩伤腿骨,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Shaw,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后背疼得已经开始沁汗,“将军生前对我格外关照,必须坚持到结束。”
从坎达街的别墅,到刑事学院的教员,他还真是对我“关照有加”。
他曾问我,愿不愿意成为这个国家的公民?我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明确接受。
“Shaw,你难道想做一辈子无国籍人士吗?”
“将军,请容我考虑些时日,我不想这么草率决定。”
“好,我给你时间。”
之后,我被调到刑事科学院做教员,一直到郑怀民死,也没再调离过刑事科学院。
回医院时,贴身的那层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确实很疼啊!
我正在脱衣衫,门被人猛然推开。
“Shaw,你还好吗?!”
“文越,进来前先敲个门可以吗?”
“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拖着行李箱,像是才从机场过来。
我逼迫自己做出轻松的表情,“也没多严重,你怎么来安江了?”
“本来在比林斯和理查德教授跟项目,听到你出事了,我哪还有心思做研究,直接撂下就来了。”
“教授没发火?”
“他知道你受伤的事,托我向你问个好,早日康复。”
文越脱下自己的外衣,随手丢在沙发椅上,接过我脱到一半的衣衫,声音也跟着压低下来。
“我不是让0107来了吗?怎么还会伤到你?”
“我自己开的枪。”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为什么?”
“一两句说不清,”我转头催促他,“湿衣服穿在身上很难受。”
“抱歉,我尽快。”
他加快动作,却很小心,没有造成我的二次疼痛。
我问他:“还要待几年?”
阮文越用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擦过我的肩背,回我:“这次项目顺利的话,明年就能毕业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来安江。”
“嗯?”
他再次回答:“来安江。”
“当初我要来安江,你不是还极力阻止吗?现在怎么……”
“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可是,明年我可能就不在这里工作了,我已经……”
“我知道,”两次打断我说话,他只有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父亲跟我说,你打算去ICPO。”
看文越如临大敌似的盯着我的伤口,值得他这么紧张吗?
“是,考核期过了就去。”
“Shaw,有你走在前面,感觉真好。”
“嗯?”我微微抬手,方便他帮我换上干净衣衫,“你喜欢被我牵着鼻子走?”
“哈哈哈,我又不是牛!”
比起刚认识那会儿,现在的阮文越,已经磨去了大半的软弱、善良。
尽管还没毕业,阮业斌已经让他开始学着打理ASN的事由了。
这次的暗杀任务,也是阮文越下达的。
在圣塔安妮塔马场那次,他替我挡下赛马的攻击,小腿被马蹄硬生生踩断,即便已经痊愈了很久,每逢阴雨天,他还是会感到阴仄仄的痛。
对此,我深表愧疚。
他似乎对我开枪射杀实验室的七个学生,表示震惊、不理解。
我也一直没告诉他,那七个学生,都是Giga的候选人。
相互残杀,可是我们这个俱乐部一贯保持的“优良传统”。
有个人,一直躲在暗处关注着我,只等我陷入困境时,立刻向我投掷石头。
我不知道他是谁——毫无头绪。
从我因为是Giga的成员而被那所常青藤学府破格录取开始,就已经步入他的圈套了。
这重身份,多半也是那个人泄露的。
外人只知道Giga是全球顶尖高智商俱乐部,却不知道,在这个俱乐部中,满是世俗的肮脏。
似乎只要生而为人,不管你聪明与否,都摆脱不了人类的劣根性。那些自诩高智商的人,没有一个不以能进入Giga为荣。
全球七个名额,竞争何其激烈!
没有入榜的,拼命证明;入了榜的,拼命维持。
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