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当归，记得晚自习在团委办公室补习。”容越在下课后低声叮嘱了一声女孩，在当归应下后便拿这是英语书离开了。
    附属中学没有晚自习，容越指的晚自习是南川中学的作息表。两个学校隔的不远，彼此的上下课铃声都可以听见，有几次还出现学生们搞混时间表提前放学的情况，至于为什么不是延迟放学，这都是学生党心照不宣的事情。
    南川中学的晚自习是在七点开始，九点半结束，而高三的是十点结束。当归给于初发了消息，说学校有点事，这段时间回来得会比较晚。
    当归其实很希望于初可以问一声有什么事情，但她没有。她在得到当归并不需要司机来接后便只回了一声：知道了。
    当归有点心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于初相处，即使她尝试将联系的纽带放在这个所谓的母亲面前，她不是无视的话就是剪短这根纽带。
    走进一三食堂时，许墨身后的杨麓还在询问，“老大，不是经常去的是二食堂的吗？怎么跑这来了？”
    他身前的男孩将手放进校服裤里，拉链来到最上端，带了个黑色的帽子，全身的气场很强大。当归刚把饭打好找了个座位时，一抬头便是许墨和杨麓二人。
    许墨的眼里微微放着光，“我吃腻了二食堂的东西。”当归穿得常服，在一众清一色的校服中显得很显眼。女孩也长得扎眼，刚坐下来便有学长搭讪。
    许墨走得快了些，杨麓在后面摇了摇头，这哪是吃腻了二食堂的饭菜，明明是因为一三食堂离附属中学要近得多嘛！看不出来，他家老大还有潜在的闷骚属性。
    “怎么？晚上有课？”许墨在哪个学长前一秒坐在了女孩对面，当归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后便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什么课？晚上有人来接吗？”许墨似乎对女孩的事情很感兴趣，“什么时候下课？比我们早吗？”
    当归咽下嘴里的东西，回答男孩，“数学课，没人接，八点半下，比你们早。还有问题吗？”女孩的眼里带着一些许墨看不清的东西，只不过，只要看着她，他便从心底里开心。
    像是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见到了皎洁的月亮，像是久旱逢甘霖，像是……像是他的药。
    “给，老大。”杨麓一手端着一份饭，等着许墨接过了他手中的饭后，也坐下来，将筷子递给许墨，做足了小弟该做的事情。
    杨麓是个话唠子，这一点当归在和两个男孩不长的相处时间便知道了。“小师妹，听说了你考了年级第一！可比老大厉害多了，但你绝对不要看不起老大！”
    当归有点好奇地看着杨麓，许墨也看着他，似笑非笑。杨麓突然就觉得气短了一截，“人倒数第一不也还是个第一吗？”
    当归笑了一下，这回答，果然很杨麓。
    许墨往后看了一眼，那个原本想搭讪的男孩子已经不知道躲哪去了？他虽然色胆不小，但也绝对不敢和许墨这样的凶残校霸对上。
    男孩将帽子扣低了一点，正好可以看到女孩的下巴。他看了玩女孩的餐盘，一荤一素，再看了看自己餐盘中的三荤，不由得升起一阵烦闷。
    也幸亏他还没有动筷，将自己餐盘里的肉倒了大半给女孩，看着对面餐盘渐渐堆满，许墨觉得成就感爆棚，比他打拳击三连冠还要开心。
    杨麓，“……”老大，你是认真的吗？人从餐厅坐，粮从天上来的感觉原来是这般模样吗？杨麓低了头，此刻只有猛吃才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原本吃得差不多了的当归，“我吃不了这么的。”许墨戴着帽子，当归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你能吃多少吃多少，我又没要你吃完。”许墨抬了头，当归竟觉得像是个讨人欢心的狗狗。
    杨麓和许墨吃得快，杨麓便在手机上玩消消乐，许墨只看着女孩，盯得当归有些尴尬。实在吃不下了后，当归便停了筷。
    杨麓一脸心痛地看着当归倒了的红烧肉，有人知道他得到这最后两份红烧肉有多么得不容易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有没有人知道！
    收了自家老大似有若无的眼神，杨麓看了看手机的通关失败，他难道真的是一个没人疼得小可爱吗？
    走出食堂后，当归便和许墨，杨麓分开来，他们的教学楼不在同一个方向。杨麓看了看女孩离开的背影，看了看身旁的许墨，“老大，不送送小学妹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男孩将吃饭时拉下来的拉链再拉上去，有点漫不经心，“我什么风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判断了？”杨麓摸了摸头，觉得也是。
    “走吧，小可爱。”杨麓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墨说了什么，便被小可爱几个字捶蒙了。“老大？你真的不适合叫这三个字，我求你了，还是叫我麓子吧，这比你揍我一顿还难受……”
    杨麓的大嗓门在风中飘荡，夕阳西下，无限美好。
    当归到达团委办公室时，里面的人来了不少。女孩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看了看办公室里的这些人，这应该是附属中学的大部分精英了。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反倒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当归也乐的自在，低头想带耳机时却发现眼中出现的白鞋。
    当归抬了头，程之繁朝着她笑得很温柔。“你是当归吧？我是程之繁，在你来之前的第一。”男孩穿着白衬衫，眉眼间的温柔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你好，我是当归。”当归站直了身体，也出声介绍了一下自己。程之繁转了个身，和当归一样抵着墙，听着耳边传来的喧闹声。
    “你成绩很好，是专门补过的？”程之繁不知道是哪来的直觉，觉得身旁的女孩一定有过超乎常人的经历。
    “自学过。”当归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她唯一觉得难过的事可能便只有背药典吧？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让几岁的当归真的苦不堪言。
    程之繁打量了下女孩，她将刚拿出来的耳机收了回去，头发卷成丸子头，穿的卫衣有点大，显得她脸很小，也很精致。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清冷中带着分软糯，和江音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