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家门不宁意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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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允俊三人牵着马回到了家门口,刚拐进门前的石板路,夫妻二人便透过一片深绿的枝叶,震惊的看到小妹琳若站在门口的石阶上,和一个文雅的男子靠站着,亲密的说着什么,小妹忽然伸头在男子的嘴上轻啄了一下,扭头去敲家里的门。
洛儿激动地在父亲怀里叨咕着:“真人版!真人版耶!”
青禾不及分辨女儿嘴里说的什么,慌忙一手遮住洛儿的眼,一手死死揪住暴怒欲冲上前的丈夫,连连劝道:“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别在门口闹事!”
男子在萧府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巷子口走,抬眼看见允俊三人,脸色有些尴尬。黑着脸的允俊一看,这男子正是自己兵部的下属,卢嘉恒。
卢嘉恒看看允俊,低头恭谨的说:“下官见过萧大人。”
青禾抬头看见丈夫不作声,轻轻碰了他一下,笑着对嘉恒说:“是卢大人吧?总听家翁和允俊说起过你,而今一看,果然是青年才俊。”
嘉恒笑笑看看允俊:“夫人过奖了!”
允俊哼了一声,扭脸就往家里走,青禾讪讪的笑笑:“有空多来家里玩啊!”
青禾把奶娘叫来抱走了洛儿,还没走进屋里就听见“咣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碎了。她皱皱眉,转身走进里屋,看见丈夫怒视着她,大声喝道:“不准我管,不准我管!行了吧?!看你们管出她什么样子来了?!大庭广众之下就作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举!她给萧家长了大脸了!”
青禾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嚷嚷啊,接着嚷嚷!看看能不能让全京城的人都听到!”
允俊看了看妻子的脸,顿时泄了气,往椅子上一坐,恼怒的说:“这孩子莫不是傻了?有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待出去的吗?”
青禾笑笑,走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丈夫:“我当初轻易把自己交待给你,你不是还欢喜的不知怎么好吗?”
允俊有些羞怒的说:“这能一样吗?!那卢嘉恒跟她根本不般配,她小小年纪识得什么?!还有,前些天我问她,她还给我装傻充愣的打哈哈,现在竟然都……”说罢,忽的起身就要往外走:“不行,我说说她去。不然等爹回来知道了,有她的苦头吃!”
青禾拽住他,伸手替他抻抻衣服上的褶皱,温和的说:“你说话时别训她,慢慢讲。再一个,小妹也不小了,心里也有了自个的主意,尤其婚姻大事,要她自己开心才好,不然强把别人拉给她也过不顺心!”
允俊叹口气:“行了,我有分寸。都是你们娇惯的她这样无法无天!”
琳若哼着歌跳坐到书桌上,笑着拿起一本兵书,晃着腿心不在焉的看着。嘉恒说卢大人在秋巡的路上就会对父亲说起二人的事情,顺利地话等父亲一回京就能提亲。
她想着想着就羞红了脸,用书遮住满面的笑。忽然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她诧异的抬起头,看见哥哥走了进来。
“干吗呀,进来也不知敲下门!”琳若嗔道。
允俊看她面若桃花,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就气不打一处来,皱皱眉说:“反了你了,我进来还得敲门?!”
琳若噘噘嘴,把书放到书案上,低声说:“烦,越来越跟爹一样了!”
允俊强压下心里的火,走到她身边,努力温和地问:“琳儿,你今天到哪里去了?”
琳若转转眼珠,说:“没去哪。就出去转转,跟营里的姐妹买了点东西。”
允俊“啪”的一拍桌子:“你还敢跟我撒谎?!”
琳若跳下桌子,扬脸瞪着哥哥说:“你那么凶干吗?!公假公假,朝廷都不管我干嘛,你凭什么管我?!”
允俊看见她撒谎还如此放肆,气得抄起桌上的戒尺就朝妹妹腿上抽了一下:“反了天了你!”
琳若冷不丁挨了一下,疼痛倒不如惊诧,愣着看了哥哥一会儿,咧嘴哇就哭了:“你打我?!你从来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你娶了余青禾你就再也不疼我了,你今天还打我!娘!娘!”
允俊越发的火起,一把掀翻琳若在桌上,扬手还要接着打下去,被闻声赶来的萧夫人死死拉住。
萧夫人拉起泪水涟涟的女儿,拍着儿子说:“俊哥儿,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怎么动手打她?!”
允俊看见妹妹埋头藏躲在母亲怀里,把戒尺扔在桌上,指着妹妹说:“娘您让她自己说,看她都干些什么啦?!”
琳若抬起头,泣不成声地说:“我干什么了?好好的一进屋就要打我,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啊!”
青禾也听见动静,慌忙走了过来,说:“小姑,怎么哭成这样了?”扭头对允俊埋怨说:“让你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琳若甩开嫂子的手,嚷嚷说:“就知道是你挑拨的是非!自从哥认识了你家里就没有安宁过,现在又撺掇哥哥打我!我们家谁招你惹你了!”说着,呜呜又抽噎起来。
允俊瞪眼喝道:“你整天就是这么跟你嫂子说话的吗?!”青禾猛然间有些委屈,又慌忙拉住丈夫:“有什么话你就问她,干吗急赤白脸的。”
允俊指指琳若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琳若偷偷瞥了哥哥一眼,支支吾吾的说:“就是,就是跟个朋友出去了嘛。”
“什么朋友?”
“卢嘉恒。”琳若头也不抬的说。
萧夫人总算明白儿子为什么大闹了一番,笑着说:“俊哥儿你就不能早说啊。琳儿跟卢家公子的事跟我说起过,我没觉得什么,琳儿挺喜欢他的,我瞧那小子文文静静也不错,比你和你爹好多了。”
允俊抱怨一句:“娘!不能这么惯着她,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您知道我刚才回来,看见这丫头都敢干什么了吗?胆子越来越大了,全不把萧家家风放在眼里!“
萧夫人疑惑的看向女儿,琳若有了母亲撑腰,底气也足了,对哥哥说:“我敢干什么?我胆子再大也不如你大!你还离家出走呢!你又把萧家家风放在眼里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到最后,在哥哥严厉的目光下,琳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还有理了?”
萧夫人扯下儿子又抬高的手臂,把女儿护在身后:“说错你了吗?!琳儿再放肆也就是比上你罢了,再说,你爹也不见得不同意这事。等你爹回来再决定吧,好好的过两天日子,别又闹得鸡犬不宁的!”
琳若悄悄伸出头,冲着哥哥做了个鬼脸,允俊无奈的甩了下袖子,瞪了妹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