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庄主异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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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内,白夙都在房内观察着,此时,他们比第一次见面时,情况更加恶劣了,不但更加的黑瘦,也更加的狂暴。
他们惧怕光线,并且会在夜间发狂,聚力挣扎着身体,哀嚎声更是凄厉骇人,行为与嘶喊声宛如野兽般,张着嘴四处咬合,此时,看护的药师只得远远避开,以防被咬伤,直至天鸣,他们才逐渐安静下来,此时,药师们才敢给他们处理,因为挣扎而弄伤的身体。
白夙上前查看,这是一名女子,询问得知其才十五岁,干枯萎缩的皮肤下,还能看出一点稚嫩模样,眼皮因为萎缩合不上,一双泛黄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手臂上因昨晚的挣扎,被勒出无数伤口,几处皮肤被摩擦撕裂开,干黑的皮肉中没有一丝血液,白夙俯下身,仔细观看,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个镊子,顺着开裂的皮肤伸了进去,抽出镊子,将上面的东西放到一个小瓷瓶内。
“白大哥,你弄得这是什么?”飞扬是飞总管的独子,这几日,便是他在白夙身边侍奉,因年不满十五,只要不在父亲面前,就露出贪玩秉性,此时更是吃着东西,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白夙忙来忙去。
“我现在也不知道!”白夙随口说了一句,便开始在药箱里找东西,拉开几个抽屉,拿出晒干的草药,细细的配制起来,飞扬又在问个不休,白夙被他烦的不行,拿出一些草药,让他磨碎。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声声因疼痛发出的低吟声,每一次都让陈总管的眉头紧皱一分。
飞总管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陈总管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石门不知所措。
“这可怎么办!”陈总管急的快要落下泪。
“紫霄道人那边没有回信?”飞总管问道,前几日陈总管飞鸽传书给紫霄道人,时间算来也该有回信了。
“没有,哎……”陈总管长叹一声。
石门后,痛苦的声音再次传来,门外的两名老者闻之面露苦涩。
“对了,他走的时候,说的什么?”飞总管想了想询问道。
“让我留意进庄的人,你说,对庄主有益的,会是什么人?”陈总管让门卫查询来往人的路引,注意有没有与医术有关的人,但目前为止,除了贩卖草药的,连一个和医术有关的人也没有,这让陈总管很是苦闷。
“进庄的人?”飞总管皱紧眉,惭愧与自己学医数十年,居然对庄主的病一点办法也没,在此,也只是等病症过后,处理一些外伤而已,思索间,突然脑中一闪。
“对了,说起来,我这里倒是有一人。”飞总管突然想起白夙,前几日让他帮忙查看那几名患者,目前为止虽然没能将他们治愈,但总算查出病出何处,这几天白夙正在着手配药。
“哦?说来听听。”陈总管闻言忙问道,飞总管便向他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一连数天,白夙反复尝试了多种配方,都没效果,有些苦恼和沮丧,一早也没心情吃饭,坐在凉亭内翻看医药书籍,飞扬拿着两个洗净的苹果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
“白大哥,你怎么不吃早饭?”飞扬说着大咬了一口苹果。
白夙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放在鼻尖,一股酸甜的气味立即充斥鼻腔,随即苦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哪来的苹果?”白夙说着咬了一口,酸酸的。
“嘿嘿,偷得。”飞扬贼兮兮的说道,白夙闻言愣了一下。
“骗你的啦!”见白夙真信了,飞扬忙解释道,说着,见门口急匆匆的走进一人,那人进来四下查看,看到他们后忙走了过来。
“白公子,飞总管请您过去有事……”来人像是一路跑来的,气喘吁吁,寒冷的天气下,满头是汗,白夙见状站起身。
“请我?”白夙不知有什么事,能让他们这么着急找自己。
“是,另外,请带上药箱……”来人急促道。
飞扬在那人说药箱的时候,早就火速的去房内拿来了,白夙随着来人出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待白夙上车后,急速奔驰,颠簸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停下,下车后还未等他看清周围情况,便被那人拉扯走进一扇门,向里走去穿过两道门,来到一间昏暗的室内。
“白公子。”室内昏暗,白夙听到有人叫他,但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听声音辨别出是飞总管。
“请这边。”飞总管拉着白夙向里走,此时白夙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到屋内还有一个人,年纪和飞总管相仿,一脸的愁容。
“这是云嶙山庄的大总管姓陈。”飞总管给白夙介绍道。
“陈总管。”白夙闻言对陈总管施礼。
“白公子不必客气,听飞总管说起白公子医术高明,所以想请白公子……给庄主看看,有没有治疗良策……”陈总管说话有些迟疑,因为他不是很相信白夙,先前听飞总管说起,也是一时心急,便让人叫他过来,现在一想,若白夙没有这个能力,却得知了庄主的病,传扬出去便棘手了。
“是什么病情,需要看了才能知道,不知,庄主现在何处?”白夙闻言看了看周围,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并没有床铺之类。
陈总管看了一眼飞总管,见他点了点头,面上似下了一个决心。
“白公子请随我来。”陈总管说着,带着白夙来到一处,这是一面墙,两边摆着架子,上面放着一些赏玩之物,陈总管伸手转动其中一个东西,面前的墙突然移动,瞬时一个黑漆漆的门洞出现面前,白夙有些狐疑的看向陈总管,见他从一侧拿出油灯点上,随后走进黑门内,飞总管在他身后指示他跟着进去。
门内是一个向下的阶梯,走了一段后,是一个长长的走道,走道内隔几步就有一名守卫,黑暗中宛如石像一般矗立不动,三人走到尽头停下,陈总管将油灯挂在墙上,手在石门上按下几个方格,厚重的石门缓慢移动,陈总管走了进去,白夙随之跟上,里面的空间很大,他们位处一个平台,平台连接着向下的阶梯。
一座河池几乎占满了下面的空间,池中满是白色的花,池中央有个圆形平台,有光从上空洒下,白夙抬头看去,好似有个东西闪着光,看不清是什么,但绝不是蜡烛和油灯之类的东西,耳边突然传来呻吟,顺着声音望去,河池中央传来的,此时,他才发现那里有个人。
“白公子,小心脚下。”陈总管在前面领路,嘱咐身后的白夙。
白夙随着他走下阶梯,顺着石板路走到河池中央,宽敞的圆台上,摆着一张床,床上一人半俯身,身体微微颤抖,头发凌乱披散着,白夙看不清他的面貌,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有两条铁链分别牵制其手臂,另一头拴在床两侧的石柱上。
“白公子,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但请您对此事缄口不言。”陈总管回身对白夙说道,白夙见他表情凝重,点了点头。
“可否先告知一些详情?”白夙不知道什么病,需要将一个人绑起来。
“痛……”陈总管说道。
“痛?怎么个痛法?”白夙看向被绑起的人。
“发起病来浑身痛,无法控制身体,具体什么病因,直到现在也查不出……”陈总管摇头叹息道,往常发病时为防止他伤害到自己,只能绑起来,后来遇上紫霄道人,都能在发病前制止住,但具体怎么治疗的,紫霄道人不说,他们也问不出来,因此,这次发病了只能用老办法,将他绑起来。
白夙见他们说不出来,也不在询问,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些必须物品,缓步靠近床边,陈总管和飞总管也随之跟上,以防出什么事。
床很大,导致白夙要接近时,必须爬到床上,攀爬着缓慢靠近,床上的人双手被半吊起,导致他的身体无法完全着落,只能半跪着,手腕上绑着厚厚的布,是防止挣扎时铁链弄伤,即便如此,手上也红肿了大片,身上被汗水浸透,长发披散,看不清他的样貌,白夙伸手想要拨开乱发,不妨,对方突然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忍痛的低吟,双手浮动挣扎,牵动着铁链嘎吱作响,白夙顺着铁链看去,见两根柱子拴住铁链的地方,已被磨损出很深的凹痕,那不是一朝半夕能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