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邵飐所说的，他陪了秦北泽一整天，直到他闻着檀香睡去，才隐约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第二天的秦北泽是在阿瑛的催促下醒来的，根据小姑娘的说法，邵飐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的，可是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才不得已让阿瑛来把她叫醒。现在已经是临近下午了，邵飐约好的时间似乎是两点还是三点。
    秦北泽在阿瑛的帮助下很快梳洗干净，在邵飐和阿瑛的陪同下一块上了车。同行的还有个少言寡语的司机，秦北泽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个人。
    “待会儿去医院，医生可能要跟你聊聊，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就陪着你一起。”邵飐再给他打预防针，秦北泽有些诧异的扭过头来，他还什么都没说，就听见邵飐读出来他的意思，“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说‘你当我几岁？’。”
    “你知道就好。”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车窗上，贴了深色的玻璃纸，但还是能透过一两公分厚的玻璃看见变色的世界。邵飐的房子大约真的是有些荒僻，且不说来往的车辆多少，光是沿途少得可怜的民房和建筑物就足以说明他居住的是个怎样的地方。秦北泽试图通过沿途的风景来回忆往事，可惜的是这些行道树和柏油马路并没能唤醒他的记忆。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盯着窗外。”邵飐说，“我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
    秦北泽信了邵飐的话，但却想在此之后补上一句什么，邵飐这人不是什么糊涂的家伙，他想知道的事情他一定会知道。秦北泽把这归为身体的本能，却没去追问详细。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之后，车才在一间私人医院的停车位上停下来。阿瑛从后车厢里取出轮椅，在邵飐的帮助下秦北泽坐上了轮椅。邵飐推着他上了二楼，把阿瑛和司机留在了一楼。
    “这医生跟我算是有点交情，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邵飐推着他在门外敲了两下门，一个光听声音就觉得像是外国人的男人扬声让他们进来。邵飐似乎跟他很熟，刚推门进入就得到了对方热情的招呼：“邵，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自从我从我父母那边搬出来，再到你不再做我们家的私人医生，这的确是过了很久。”邵飐的寒暄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他很照顾秦北泽的情绪，主动向他介绍，“这是罗伯特，他以前一直是我们家的私人医生，也许在外伤方面他不是专家，但是我想他应该能帮你。而且，我信得过他。”
    “秦北泽。”秦北泽主动伸出手，一个短暂的握手之后对方就很熟络的跟他攀谈起来：“我听邵提过你，也看了前段时间他给我发过来的资料，你的问题真的有点儿棘手。”
    “有需要问的事情你都可以问。”秦北泽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邵飐，“你可以出去等我。”
    邵飐没推脱更不可能拒绝，直说是“有事就叫我”之后就带上了门。
    罗伯特把秦北泽推得离他的桌子更近了一些，开始问他：“你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