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故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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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肯抛弃你那什劳子俗事,来投奔我了吗?……噢,北茫那犊子没来啊。”卿衾是个身高同辰北邙差不多总之比蔚东歌高上一点的汉子,粗眉大眼,略一看也道是俊朗,他将下袍对折将摆扎在腰带里,露出一双笔直的腿,佩剑随意的拿在手上,上面还沾着寄且行的血。卿衾看起来二十有八,嘴角自然挑着漫不经心的弧度,他毫不在意蔚东歌的问责,反倒走上前来,盯着寄且行看了半天,“这小子是谁,还挺能打的。”
    “哎?这不是你的九魄吗?怎么回事,怎么搁着小子的手上了?付以歌,这小子是谁?”卿衾仔细一瞧,发现这小子手上拿着刺他的剑不就是付以歌心爱的跟个什么一样的宝贝剑九魄吗?连卿衾都摸不着的剑竟然让一个他听都没听付以歌提起的小子给拿在手里,还用这个把他伤了!
    “付以歌,你得给我解释!”卿衾看起来有点火,语气不像开始那样带着一丝调笑,寄且行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一眼蔚东歌,被蔚东歌回以稍安勿躁的眼色,安抚了寄且行的蔚东歌淡淡开口:“我以为你早就不在这里了。”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听到蔚东歌的话,卿衾反倒收敛了脾气,冷笑一声,“付以歌,你以为个个都跟你和北茫一样吗,事情一解决就悄无声息的走人,连一封信都不留,如果我不守在这里,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噢,是的,连付以歌和北茫的名字都是假的。”卿衾咬牙切齿,“我们可以不好奇你们的身世,不好奇你们背后的苦衷,你们能不能稍微给我们透点信?让我们至少不那么担心?”
    蔚东歌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卿衾的话:“他们呢?都……回去了吗?”
    “是,前几年时承安也回药王谷了。”卿衾提着剑,目光像是针刺一样锁定蔚东歌,“你知道的,我没有家,这个镇是你送给我的,我就留在这里了。”
    这个镇?送?
    寄且行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蔚东歌却没有再回卿衾的话,场面顿时陷入沉默。
    也许不想让重逢的场面冷下来,卿衾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吧,天色也晚了,我带你们去安顿下来。”
    跟着卿衾,修士的脚程很快,不出几息,卿衾就带他们来到了一个外面悬挂了许多红灯笼的客栈,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客栈外却没有任何关于客栈的招牌,卿衾走进去,里面一张大柜台,两旁放着许多桌椅板凳,一个大堂有三条楼梯通往楼上,装潢看来也是一个很大的客栈。正在柜前算账的掌柜一瞧见卿衾,赶忙小跑过来:“镇主,你怎么来了。”
    卿衾侧开身子,让掌柜看见他身后的两人。
    “噢,是镇主的朋友……那是,甲字几号房?”掌柜的看蔚东歌一身墨染长衫有些眼熟,但还是转头问卿衾。
    “安排在甲六房,至于那位小友……”
    “不用了,且行跟我一间房。”蔚东歌打断卿衾的话,“刚刚他有地方受伤了,晚上我得瞧着。”
    卿衾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我也受伤了啊,还有你不是……”
    “就这样吧,明早你有想问的就过来,迟了我就先走了。”蔚东歌拉着寄且行,径直走向了右边的楼梯。
    “镇主……这就是甲六房的那位贵客?”掌柜也有些懵,突然就回忆起了爹说的绝对不能慢待了甲六号房贵客的话。甲字一条六间房向来是镇主用来招待朋友的,并且都是固定的人住,从掌柜记事起到接替他爹的这个客栈,到现在他也已花甲之年,本来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甲六房住人了,没想到今日……
    “是他,好好招呼着,吃的住的都算我账上,有什么要求也一定要满足。”卿衾叮嘱了掌柜,见办事还算靠谱的掌柜记下了,卿衾才放心的转头,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我也受伤了啊……”
    -
    “师尊。”
    寄且行看蔚东歌熟门熟路的上到三楼,下着禁阵的楼梯口没有阻拦两人,待蔚东歌推开写着甲六门牌的房门时,寄且行开口唤了一声。
    “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些不适?”蔚东歌回过头,个头窜的快的寄且行往前抵了半步,像堵墙一样堵在蔚东歌身后,灰蓝的眼里满是认真。
    蔚东歌微微叹了口气,先进了房里,寄且行紧跟其后。
    寄且行从没有住过客栈,但看这个房间的装潢也知道是极好的。
    从一进门便是沉红褐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最右边是卧房,能看到半张床,那床是厚重的檀木床,紫红褐色的檀木床散发出独特的檀香味,檀木很贵,想来一般的客栈即使是甲等房也不会花大价钱摆上,床右面是镂空的两扇窗户,左面是同样镂空花纹的房隔,床前是一鼎大的暖炉,房隔另一面是一个不算小的小厅,圆桌圆凳,圆桌上覆着沉红色的桌布,还有金色的流苏坠在四面,桌上有一壶小小的香炉,桌后则是三架书柜,两面柜后角落是长势喜人的绿植,柜上满满三柜书,书柜前用白色的垫毯隔了一方书桌,桌上笔墨纸砚齐全,这个书房用两边柱上黄色的帘隔开前面的小厅。
    甚至可以说,这间房是精心准备过的。
    蔚东歌一弹指,屋内香炉冉冉升起青烟,寄且行跟过去,嗅到香气:“沉香木?”他在师尊为他准备的书中看过,书中说沉香奇楠之味、土沉之香、水沉温婉、白木清香……多种不同的香气,在地脉里长出的沉香木对修为很有利。如今他闻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寻常的沉香木对修士是起不到大作用的,莫不是……
    “是五百年的沉香木。”蔚东歌坐到圆凳上,为寄且行解了惑。
    “五百年……”沉香木本就极其难得,师尊随便点燃的香炉里竟然一来就是五百年的沉香木,寄且行脑袋里不适时的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现在跟师尊剖心,师尊可能根本不会考虑现在一穷二白的自己……不过师尊本来就是大世家族养出来公子的,寄且行也不想让师尊以后过得不舒坦,心里就存了想变得有家底让师尊去哪里都能住的舒坦这个心愿。
    “你想要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沉香木,不过都是千年的沉香,你现在用不太好吸收,等你元婴了再用吧。”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对徒弟造成怎样冲击的蔚东歌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木盒,上面加了好几层禁锢,以防沉香木灵气流失,“这支是一千两百年的一截小沉香木,你拿去吧。”
    蔚东歌点了沉香木只是想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轻松一些,时间再急再缓,撑了太久的寿元也不过区区十余年就要到了尽头,神魂自然有些不稳。其实从蔚东歌无论如何也演算不出自己的命轮时,他收集的大部分天灵地宝都不愿意再用了,今日踏进房里才回想起多年前受伤的时候曾经点了一截沉香木,归程匆匆,也没记起这茬事,现如今正好用上,不过自己的收集物到时候会皆数传给寄且行,所以现在寄且行问起,随意给他一些小物也算不了什么。
    “师尊,我现在收下这个太贵重了,我只是在书上看到介绍的沉香木,并且从未闻到过这种香,所以才询问师尊,而且……我很想知道师尊的往事。”寄且行摇摇头,然后走上前,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早已沏好的热茶,为蔚东歌斟茶。
    见寄且行确实没有想收这截沉香木的心,蔚东歌就替他收着了。
    “你越大倒是越和师弟师妹像了。”蔚东歌示意寄且行坐下,只当寄且行是当年敕月月那群小辈那样爱听他的故事。
    “这里我和你辰北邙师叔来过一次,那个时候我们开始经常性的接受师门给我们的任务,就那一次佛修从无上世过来的时候拜托了天峦派,他们高僧的舍利子在天峦派地界被盗了,到后来追踪到流通市场都是我和你师叔在做,但是没想到拿走舍利子的人直接拿去拍卖,一旦进了流通市场,以我们是阻挡不了的。”蔚东歌执起茶杯。
    于是蔚东歌和辰北邙提早好几个月一起潜进流通市场去看他们拍卖的进场入场,之前蔚东歌和辰北邙有各自的师门任务,化名也是早就定好了的,蔚东歌的付以歌,辰北邙的北茫。付以歌跟蔚东歌不同,付以歌是一个不用剑的嗜血高手,没人能窥见他的容貌,付以歌杀人干脆到直接拧断敌人的脖颈,不留活口。
    北茫是个浪荡公子,一柄长剑嗜血封喉,也是个让人胆寒的主,他两人的名号因着师门给的各种任务,在人间还是小有薄名。
    几百年前,对于修士不过是眨眼一瞬,对于凡人却是几辈子的事。
    那个时候蔚东歌和辰北邙待的这个离流通市场最近的小镇还是个县官在任,蔚东歌和辰北邙观察了情况就暂住在这个小镇,本来相安无事,然而不出一周,镇内就传出有人偷窃了县官的宝物,蔚东歌和辰北邙只订了一间房,他们俩都不需要睡眠,定两间房反而不方便制定计划。
    官兵在客栈附近巡查的时候蔚东歌和辰北邙早就用神识锁定了他们,然而他们却径直来到了三楼,蔚东歌戴上斗笠,官兵们就已经破门而入,他们也没料到官兵带的是捆仙索,虽然不知道县官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一个凡人拿出对付修士的东西就很让人深思了。
    蔚东歌和辰北邙对视一眼,打算按兵不动。
    县官在官兵制服了两人之后走了进来,一个六十往上的老者,精神不济,双眼黄茫,看起来命不久矣。县官叫人掀了蔚东歌的斗笠,蔚东歌任由小兵摘了,不过县官的眼神却有些令人作呕。
    “这两个人偷了我的宝物。押下去!”
    县官眉头一挑,见两人都毫无反抗之力,心中狂喜。
    

    作者闲话:

    寄哭哭和蔚冷淡什么时候滚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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