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诛心者——必先无心。。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335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半月之后,正午。
    城南枫叶林,一人一马疾驰而过,掀起漫天落叶,马上之人挥扬马鞭,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一路直冲到枫叶湖畔,才急勒缰绳,马嘶长鸣。
    申贺森跳下马,三两步便冲进湖中,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林木间层林尽染的色彩在倒影中波动,清凉的湖水扑在脸上,才些许恢复了一些神智。
    回想过去十日,心好似被油煎烹炸,万剑刺穿,李先镐痛苦的表情、呻吟,一声声的求死,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申贺森的脑子,堵得他是进气多出气少,胸口闷得不行。
    静静的沉入湖水当中,憋着气躺了许久,申贺森脑子里始终闪烁着发生的一切。
    李先镐果然未让朴忠载察觉就弄到了药引子,还谎称要为丞相办差,离开都城半月,他不能让朴忠载知晓这解药的过程,朴忠载那日光看着他药性发作便是心疼的不行,让朴忠载看着自己煎熬十日,李先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知晓的。
    可是申贺森心里叫屈,他也是人,他也长了颗心,会痛,会难过,会不忍!而这一切,他却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
    从药引子取回到新药制成也就是五日的功夫,还记得李先镐当时没有半分犹豫,只说了一句‘将我捆好,即使求死也不要理会。’之后便一口吞下那药,眉毛都没皱一下。。。
    朴忠载是啥也不知道,申贺森却十日来每时每刻都守着李先镐,看着李先镐生不如死,汗湿了衣衫,浸透了被褥,除了痛苦的晕死过去,只要有意识的每一刻都挣扎不已。
    怎么着心里也是把李先镐当自己的弟弟,看着他生不如死,申贺森什么都做不了,担心对方磕着碰着,只能死死的搂着,好几次喂膳食,都险些让李先镐咬了舌头,嘴上咬破了口子都来不及上药就只能立马将口堵上,避免真咬坏了舌头,丢了性命。
    湖水中,直到觉得憋不住气,通身冰凉,申贺森才缓缓的浮出水面,衣衫自然是全都湿透了,全然不顾的从马背上取下酒坛子,倚在一个树桩上又喝起来。
    本来之前在皓轩楼就已经喝了不少,醉意早就上了头,这一路呼啸的风,吹着脑门,又泡了湖水,醉意刚下去了些许,此刻又是一坛子酒下肚,醉意逆袭而来,头有开始昏昏沉沉的。
    摇晃着身子,申贺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朴忠载今日看到李先镐时得知真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力道着实不轻,要不是为李先镐解药比较重要,估计朴忠载当下能把自己掐死。
    申贺森傻笑了一声,“若掐死了,倒也轻松,省的借酒消愁,人无醉意,却愁肠满怀。”
    “先镐,,,,兄长,,,对不住你。。。”举着酒坛子,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郑重的道着歉。
    申贺森摇摇晃晃的在湖边走着,他这一身的酒气,和醉醺醺的姿态,与这湖边的风和日丽格格不入。本该是翩翩公子,白衫骏马,青丝飞扬,清酒一壶,畅快天涯。。。。
    城南别院内,文晸赫刚让李珉宇离开,让他去调查丞相将近半月未上早朝,告病在家的原因,总觉得事有蹊跷,正琢磨着,只听一阵空竹之声。
    有人触动机关?文晸赫眉头微蹙,自己这别院甚是隐蔽,是有人误闯?还是蓄意试探?
    文晸赫不动声色,未走正门,轻身越出窗子,绕着林子里的小路前去湖边查看机关。
    文晸赫警惕的观察者周围的情况,没有打斗,也没有大批马匹过境的痕迹,地上更没有大量的人行痕迹,在看树梢叶丛,也没有轻功高手过境的蛛丝马迹,难道真是误闯进来的?
    突然察觉到灌木丛另一侧有动静,放低身子,文晸赫轻声的移动,起身一跃跳上树梢,在高处看到了另一侧的情形。
    只见一个人依倒着,腿上中了机关飞射出来的竹箭,一身白衫,捂着腿,发出痛哼。
    这不看不要紧,看清楚对方是谁,文晸赫瞬间傻眼了,当场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中了机关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让李珉宇去调查的人,半月未上朝的丞相——申贺森。
    “你。。。。怎会在此?”文晸赫纵身跃下,查看申贺森的伤势,还好是竹箭,伤口不深,取下箭头稍作包扎应无大碍。
    浓浓的酒气,文晸赫微微蹙眉,怎么喝了这么多,不像他的个性。。。。
    申贺森的确是喝得太多,根本就没有认出来人是谁,只觉得有人扶住了自己的肩膀,猛地抬起手臂就是搂住了对方的脖颈,嘴里楠楠的念着:“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兄长,对不起、对不起。。。。”
    若不是亲耳听到,文晸赫绝对不会相信,这种已经哽咽又带着心痛的声音,会是平日冷面无情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文晸赫没有将申贺森送回丞相府,而是将他带回了别院,没有请大夫也没有声张,自己为对方处理了伤口,不知道申贺森到底喝了多少,只知道是醉的连止疼药都不用,拔出竹箭的时候也就是抽搐了一下,始终说着胡话,虽然不明始末,但听得出来心里是心疼着某个人,这种猜测让文晸赫的心里生出一丝不快的感觉,隐隐的嫉妒。
    申贺森始终拽着文晸赫不放,让文晸赫包扎伤口的过程困难了许多,从头到尾颠来倒去的几句话。申贺森酒后无心的胡话,却如石头一般,一块一块的压在文晸赫的心头。
    说他不是个好哥哥,连弟弟妹妹都利用;说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终有一日是要遭报应的;说他就是死也入不了轮回,只能沉入忘川之水承受千年万年的冰寒;说他只想喝碗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但可能也是一种奢求。。。
    好不容易包扎好了,文晸赫握着那人的手,心里想的不是去探究那些话是何用意,更不是想去探查那些话里隐藏的不为人知的过去,文晸赫的心里只感受到两个字——心疼。到底是如何的过往,能让一个外表坚强,心性坚韧的人,用铜墙铁壁般的冷漠和疏远去包裹脆弱的过去。。。
    “不!”一声惊呼,申贺森松开文晸赫的手,对着自己的前方抓去,什么也没抓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滑了出来。
    申贺森突然间捂着自己的胸口,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中胡言乱语“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火!!着火了,,快!!。。救火!!!。。。不要!!不要啊!!!!。。。唔。。噗。。。”
    文晸赫本想用帕子给对方擦拭泪水,申贺森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捂着胸口身体颤抖了片刻,便晕死过去。
    难道?他有心疾?文晸赫瞬间联想到之前茗锦水患之时申贺森病着也是时不时捂着胸口,文晸赫起身便在对方身上翻找,心脉有伤之人必是随身携带着药的,若不是,就必须赶紧带回城里找大夫诊治。
    没一会儿功夫,文晸赫在申贺森一只袖子里找到了一个瓷瓶,打开一看,上等的定心丹,取出一粒给申贺森喂下,文晸赫看着那药丸,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是治疗心疾最上乘的药,父皇当年也曾服用,此药若非急重症者,是不会服用的。到底什么样的伤害,能让心脉伤及至此?。。。。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终于平缓下去,知道是药起了作用,文晸赫看着那眉眼,睡着的时候,本该柔和的不行才是,如今却是皱着眉头,牙关紧咬,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伸出手指想要抚平紧蹙的眉心,刚要碰到,却犹豫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收回了手。
    文晸赫一直都有疑问,把申贺森带回来时,他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就跟从湖里刚爬出来似的,一开始顾着给他包扎伤口没有细琢磨,此刻感到申贺森在怀里颤抖着,好像很冷的样子,文晸赫才回过神,这衣裳不退下,怕是要冻病了不行。。。。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枫叶缝隙,斑驳的洒在草丛间,穿过窗缝,温柔的抚在熟睡的脸上,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申贺森挣开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就在距离自己眉眼极近的距离,有一张满是笑意的脸。
    “醒了?”文晸赫打了个呵欠,几乎是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对方倒是睡得挺香,其实不是不想睡,只是眼睛舍不得离开怀里那张脸。。。
    申贺森猛地坐起身子,腿上传来一阵疼痛,但是让他脑中一道闪电划过的刺激不是腿上的疼痛,而是被褥滑落之际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他发现自己没穿衣衫,碰触到的也不是衣衫,而是另一个人的肌肤,电光火石之间,思绪飞速运转,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听到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
    文晸赫一把将坐起的身子拉回怀里,掖好对方身后的被子,”小心别着了凉。”
    “呃!。。。”宿醉的头痛,申贺森抬手扶着额头。什么情况,此为何处?为何又会跟他在一起,还。。。还不着寸缕,昨晚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哼,还知道头疼,喝的时候怎不想想之后的头痛欲裂?”文晸赫很纳闷,自己是怎么了?他本不想说这些,他心里有好多关心,本该是温柔的宽慰,却在申贺森冰冷的眼神中变了味道。
    “。。。。”申贺森没有吭声,收回目光,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绝不轻举妄动,下意识的挣脱对方,手抵在对方胸口上,两个人的姿势暧昧的不行。努力的回想着,记忆却在皓轩楼之后不知去向,只记得自己一路策马而驰,再之后。。。
    “都忘了?啧啧啧,真让人伤心啊。。。。”文晸赫话一说出口,发觉申贺森的脸上似乎盖上了层红云,虽然对方收回了目光,但从呼吸就能断定,对方意识到被自己调戏了。
    “咳。。。你。。先放开。”申贺森挣不动对方,强作镇定的开口,却没掩饰住气息中的颤抖。
    “我要是不放呢?”文晸赫臂膀一收,揽着腰身的手紧了紧,顺着申贺森的背脊至上而下一阵婆娑,弄得对方就是一个激灵。
    “你!”申贺森倒抽一口凉气,瞬间觉得搂着自己的臂膀再收紧了一点,自己的鼻尖几乎抵到对方的胸膛上,而文晸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呼出来的热气搭在脸颊上,本就火烧的脸上更烫了。
    “喝醉了,就跟个怕冷的猫儿似的,死命的往人怀里钻,恨不得榨取掉人每一丝温热,这醒了,就跟个刺猬似的,满身是刺的扎的不行。”文晸赫眼中闪烁着斑斓的色彩,语气暧昧到了极致,拖着申贺森的手掌,在掌心轻轻一吻,那眼里的情绪,申贺森看到的全都是宠溺。
    抽回手掌,下意识的往后挪动身子,背却抵到了墙面,文晸赫手掌撑着墙面身子便压了过来。
    “别再过来”看着那张脸已经压到近前,申贺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就现在而言,他还不想跟文晸赫发生更进一步的事情。
    “我偏要如此呢?”文晸赫搂过那腰身,纤细却不柔弱,将脸埋入对方颈窝之中。
    “呃~”申贺森感受到对方鼻息间的热气打到脖颈之间,敏感的肌肤被那热气一打,申贺森不受控制的哼了一声。
    这声音传到文晸赫的耳中跟呻吟没有区别,瞬间整个人就被点着了,捏着申贺森的下巴,嘴唇就压了下去,感受到对方的挣扎,文晸赫也管不得许多,舌头撬开贝齿长驱而入。
    “唔!!”当文晸赫的舌尖抵入口中,湿滑的刺激冲上脑门,在口中蹂躏着,好一会儿才收了回去,申贺森怎么使劲也没能推开对方,一串细细的吻从下巴到脸颊,之后在耳朵上停留了许久。
    文晸赫调戏耳垂的时候还时不时用牙咬一下,每次怀里的身子猛地缩一下都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感,不舍的离开有些红肿的耳垂,吻继续往下,落在脖颈之间,手顺着背脊下滑,探入深谷之中。。。
    “别!”本来被文晸赫挑逗的身体越发的软,被这一刺激瞬间僵硬的不敢动弹,一把握住探向身后的胳膊,申贺森不敢再挣扎,对方下身的某样东西已经坚挺的抵住了自己,不小心哼了一声便把对方刺激的如此,再动弹几下,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文晸赫停下了动作,但却没有收回手,唇依然不舍停留在脖颈之间,两个人都喘息着,文晸赫咬牙忍着心头的yu望,重复的告诉自己对方身上有伤,心疾之前还犯了,此时不可如此鲁莽。问题是脑子是清醒的明白,下面的兄弟不给面子啊,况且怀里的这身子实在不是一般的诱人,好香。。。。
    文晸赫经过昨日的事情,想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要接近怀里的人,即使明明感觉到对方是危险的,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一点点靠近,索性做了个决定,既然心里想,也拦不住心思,那就不要再顾忌那么多。刀山火海,走过一遭,方知冷暖。
    申贺森咬着牙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对方的喘息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暧昧的刺激着,忍着不动,无疑是另一种折磨。
    终于,一道声音幽幽的传入申贺森的耳际:”告诉我,这一身的伤,如何而来?”
    文晸赫昨夜退下申贺森的衣袍,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上次申贺森胸口受伤,死活不让自己退了他的衣衫,当时觉得必是有难言之隐,却未曾想尽是如此。
    如今看着这一身的伤疤,除了脖子上的红紫是新伤,还有上次被刺客剌伤的胸口之外,其他的伤口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刀剑,尤其是肋下三寸上的剑伤,触目惊心,就好似看到了当年子岚身上被自己刺下的那一剑,每一道伤疤似乎都在诉说着这人骨子里的倔强,不认输,不认命。。。。
    那一刻,申贺森心里闪过了慌乱,经历了荆棘坎坷,看惯了生死,阴谋陷害,伤痛打击,再恶劣的暴风骤雨自己都未曾惊慌过,却在多年未曾听到过的一句关心中,差点乱了方寸。。。
    然而慌乱只是片刻的事情,申贺森低着头,知道对方收住了性子,自己也镇定了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片刻的温存掩盖不了狰狞的事实,他终究是个心狠的人,任何事物在他手中,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利器,即便是对方难得的真心。
    “这是哪儿?”刻意的岔开话题,回避文晸赫的询问。
    “城南枫叶林,我的别院,你喝醉了,触动了机关,腿上被竹箭刺伤了,我把你带回来的,”文晸赫知道对方在逃避,索性全都说明白了,看对方还能躲到哪儿去”伤口我包扎的,衣袍我脱的,你心疾犯了药是我喂的,一晚上做噩梦的胡言乱语也听不明白个所以然,拽着我就是不放,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还好本王自制力强,才没被你诱惑的把你吃个精光。就这些,还有不明白的吗?”
    “你。。。”申贺森被对方怼的一时间接不上话,什么蹭来蹭去的,怎么可能?脸上流露出窘迫,担心对方再说点昨晚自己还做了些什么其他荒唐的事情,为了掩饰,最终选择了沉默。
    “怎么?伤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文晸赫看对方半天不动弹,也不出声,继续道:“那就一道一道的说如何?”说着就打算揭开被子。
    申贺森眼看着被褥要被掀开,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一碰就泛红,这会儿让对方看到,铁定会被吃个干净,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拉向自己,整个人埋进对方怀里,胳膊圈紧了对方的背脊,脸憋的通红,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别看。。。冷。。。”(我靠,好拙劣的借口,喵喵的。)
    文晸赫被这突然间的主动惹的心口又是一阵燥热,觉得面前的人就像一只鸵鸟,昨夜不省人事之时,早就被自己看了个彻底,这会儿反倒脸红起来,真有意思。。。
    “好”哄着孩子般的口吻,文晸赫轻抚着怀中之人的背脊:“你告诉我,我就不看。”
    “呃。。。”沉默的片刻,还是开了口“都是那些年,跟着皇帝征战受的伤,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肩上的洞呢?”文晸赫的心被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拧着了。
    “狼咬的。”依然清淡的口吻,申贺森感到搭在肩上的手掌一颤。
    “那肋下的剑伤呢?我说的不是上次胸口上的。”唇轻轻的覆盖在肩膀上的伤痕之上,文晸赫感到怀里的身子一阵颤栗。
    呼!申贺森喘了口气,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却被对方禁锢的更紧。
    “曾经为陛下挡过一剑。”尽量的压低声音,掩盖掉所有的情绪,申贺森让语气闲淡的好似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
    “心脉的伤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文晸赫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有些哽咽。
    “嗯。”申贺森没有多一个字,始终是事不关己口吻作答。
    文晸赫终究还是没稳住情绪,握住对方的双肩,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目光:”他赤羽耀阳一身武功,还要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替他挡刀挨剑?他。。。。”话说到一半,方才发现自己的激动,心痛毫不掩饰的流露于眼底,申贺森看的真切,没有遗漏丝毫。
    “背上呢?”文晸赫发现申贺森背上的旧伤印子很浅,似乎年头很久远,一道一道的,好像是被什么纤细之物抽打出来的痕迹。这三个字,带着哽咽。
    “可以。。。不说吗?”申贺森故意的回避文晸赫的眼神,表情中刻意流露出些许不愿回忆某些过往的忧伤。
    就那么一个眼神,便戳进文晸赫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能让一个不把一身伤当回事的人,逼得连回忆都不愿意?
    再次被文晸赫搂入怀里,申贺森这回温顺的靠在对方的肩头,“你。。。哭了?。。。”略带诧异的口吻,轻拍着对方的背脊,申贺森的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目的。。。达到了。。。
    对于文晸赫而言,明刀明枪的厮杀,伤不了其分毫,然而以退为进的脆弱,柔如水却锋利无比,扎的心生疼。
    尚武者伐身,善谋者诛心。
    刀光剑影,取的是命;计策权谋,诛的是心。
    申贺森的心口传来隐隐的疼痛。
    此时的他不愿承认,诛心者,必先无心。
    然而,无论他再如何狠心,却始终不是只有狠而没有心。。。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