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拥蓝关马不前  8.第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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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初,到处都是冬雾。管道上,少年骑在马上飞驰着。
    “本尊在流光居有人。你说的那群杀手确实是流光居所派的。雇主正是向南王帝洵。同行的人还有帝溪。这两者你该知道。你的那个同伴应该是被他们中的一人带走了,改天本尊托人再去打探一番再告诉你。”
    “你那个朋友在临安王府上。我不建议你直接去找他,帝溪既然能让我打听到这个消息,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你有去无回。阿鱼儿,你还是听以乔的话去纪云门找纪月拜师学艺。既然是以乔要你做的,定不会有错。还是说,你想跟着本尊?”
    “行了,说笑归说笑。你到了东城便去流光居分阁找大护法。你帮本尊把这支凤尾玉簪交给他,耽搁你几个时辰功夫,有劳了。”
    这是出发前白若竹和陵九鱼的两段对话。“吁——”陵九鱼勒紧缰绳,让马停下,随着他呼吸的频率不断吐出白气来。陵九鱼的眼睛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红肿,拢了拢围在脖子上的粗布将通红的鼻尖盖住。
    陵九鱼看着远处雾中的黄光——那是东城城头的灯光,陵九鱼眯了眯眼睛,猛地一夹马腹奔向前方。
    广阔的世界回荡着急促的马蹄声,剩下便是冬日的萧条,陵九鱼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处,带着冬霜的土壤留下一排排马蹄印迹。
    东城——
    小小的边城虽不及潦清繁华,但也沾了些许潦清城的光,冰冷的城墙在晨阳的照耀下,折射出富裕的气息。
    “老伯,请问您可知流光居分阁在何处?”陵九鱼对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做了个拜礼。老头子看他一身粗衣,眼神中多了几分鄙夷:“你?去流光居分阁?”流光居是靖南国南部地区最大的情报贩卖处。只要有钱没什么是流光居办不到的,只是流光居只接上五十佣金的活计。陵九鱼这身扮相,莫说五十金就是一两白银也不见得能拿得出手。
    “是。受人所托携贵物相赠与流光居分阁大护法。还请老伯告知。”陵九鱼道。老头子打量了陵九鱼一番,伸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那儿吧。”
    “多谢。天冷路滑,您走路小心别摔着。”陵九鱼笑着告辞。
    不出他所料,老头说的方向果然是错的。陵九鱼在那条街上徘徊了许久也找不到流光居分阁。“嘿,小公子找什么呢?”伸手传来一声叫唤,陵九鱼回头看见一袭红衣,年纪与自己相仿,脸上戴着半边面具的少年。少年身侧站着一个木头脸。奇怪的是少年手里拿着一片发光的水晶叶子。
    “在下纪云门重云祖师阁下弟子徐子欢。不知小公子姓甚名谁?”徐子欢站着问道,陵九鱼扶手:“小生陵九鱼,陵川人士。”
    “见公子在这徘徊许久,不知在找什么东西?”徐子欢问道,身侧的木头脸扯了扯他的衣角:“急着回门,不能耽误时间。”“你不懂,我这叫助人为乐。师父不会怪罪我。”徐子欢看着手心底的水晶叶子,邪邪地笑着。那水晶叶子便是徐母留给他的占卜叶子,只要把想找的人的气息注入叶子里,叶子就能找到他。之前他从苏子谕的手钏里提出陵九鱼的气息,如今可算是让他见到本尊了。想到能用这个狠狠地敲苏子谕一笔,徐子欢就开心得合不拢嘴。
    陵九鱼不知道他心底打的什么算盘,文雅地拜礼道:“小生在找流光居分阁。不知徐公子可否知晓?”
    “去流光居分阁?唔,找他们办事还得花银子。你想干什么,不妨告诉我,我替你做。绝对不收一分钱。”徐子欢摆摆手,陵九鱼笑道,“不必劳烦,小生是受人所托,所以务必亲自送到。请公子告知。”
    “喏——你顺着那条街走下去,然后往西拐,再有百十步左右就到了。”徐子欢抬手指了方向,陵九鱼道谢离去。
    陵九鱼走远后,徐子欢转身看着木头脸,兴奋地道:“百里少御!我们又可以狠狠地敲苏子谕一笔了!这次,我要他给我端一个月的饭菜。”
    “他是苏师兄要找的人么?”百里少御问道,徐子欢晃了晃手里光渐渐淡下去的水晶叶子,狡黠地笑着:“不会错。”
    百里少御皱眉:“不行。”
    徐子欢疑惑:“什么不行?”
    “不可以让师兄给你端饭。”百里少御道。
    “哈?有便宜不占,我又不是傻子。”徐子欢皱眉。
    “不行就是不行。你已经有我帮你端饭了,要他来干什么?”百里少御反问。
    徐子欢挑眉:“那——让他帮我给汜水刷澡?”徐子欢的爱马名叫汜水。
    百里少御摇头:“也不行。汜水比较喜欢我给它刷澡。”
    “那——让他替我给阿胖喂一个月食料?”阿胖是一只被徐子欢养肥了的兔子。
    “也不行。阿胖喜欢吃我调的食料,它和我亲。”百里少御依旧摇头,“这样吧,以后你再去月华门的话,继续让苏师兄替你。”
    徐子欢:“……”
    感情这家伙还记得半年前自己去月华门,被那群女弟子调戏的事情呢。百里少御的占有欲变态到极致,变态到关于徐子欢的一切都不容他人沾指。
    流光居分阁——
    陵九鱼对着看门小哥道:“麻烦通报一下,小生求见大护法阮先生。”看门小哥皱眉:“想要大护法亲自给你办事可是要五千黄金,你可备好了?”陵九鱼一愣,看着小哥略带鄙视的目光,轻笑几声,道:“小生受人所托给大护法送来一样东西。还请小哥进去通报一番。”
    “什么人?”看门小哥拖长了尾音,阴阳怪气地问道。陵九鱼道:“河村人,姓白。”看门小哥思索片刻,抬手去推陵九鱼:“走走走,我们大护法的宾客名单里没有姓白的。况且一个农村人怎么可能认识我们大护法?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大护法没空理你们这些乱攀亲戚的。”
    “岳渐。不得无礼,让他进来。”
    陵九鱼闻声望去,入眼的是一位白衣白发的男子,男子扫了一眼陵九鱼,眼神里似乎带着敌意。“岳渐,带他进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男子转身走向远处。
    “多有得罪,公子请进。”岳渐赔礼道,陵九鱼十分做作地友好一笑,着实把岳渐恶心到不行。
    岳渐将陵九鱼带到一处厅房,便回了前院看门。厅房名叫“德永堂”,看里面的布置像是一个会客堂。陵九鱼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白发男子,倒是看见正椅旁站着一个老人。
    “公子这边请。”老人笑着,陵九鱼跟他进了里屋,老人指了指靠窗的坐榻道:“公子请坐。”陵九鱼坐到榻上,面前是一张红木短桌,桌上摆着两盏上等的茶饮,正冒着热气。老人抬抬手,侍女便托了一个果盘上来,里面整齐地码着白色的糕点,侍女柔声道:“公子请用。”
    陵九鱼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男人终于出现了。
    “吾名阮。仅此一字。公子随意称呼。”阮的声音很清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陵九鱼才注意到阮不仅头发是白的,连睫毛与眉毛也是白的,那双无神的眸子是灰的。
    阮低头抿了一口茶,睫毛垂下遮住眼睑,而后缓缓道:“公子再看,吾可要走了。”陵九鱼咳了一声,从怀里取出白若竹交给自己的凤尾玉簪:“阮先生,这是白大哥要小生交给你的。”阮看向那把簪子,握着茶杯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泛白,陵九鱼没有看见。
    “吾不是教书先生,汝无需这般称呼。”阮低头,没有去接簪子。陵九鱼一笑:“是先生说随意称呼的。”阮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幕——那时的阮还是黑发,是夏夜,少年跟在阮的屁股后面追着问:“阮先生,阮先生,你教我灵术好不好呢?”“吾不是教书先生。汝这般称呼是错的。”阮说。少年咂咂嘴,撇过头去:“你就像个教书先生,文文气气地,而且你说随意称呼的。”
    阮想到少年可爱的表情,嘴角微扬,抬手接过陵九鱼手里的簪子。“吾知晓了。故人可有捎话?”阮问道。
    “软竹为笼,囚一灵鸟。竹已腐,笼破,鸟可振翅远去。”陵九鱼道。
    阮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正眼打量陵九鱼,少年很白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陵九鱼的长相不算惊艳,但却让人印象深刻。阮蹙眉,这个少年很眼熟,至于像谁他想不起来。
    “吾知晓了。汝若无事,自退。”阮抿了一口茶。陵九鱼见他下了逐客令,便扶手离去。
    良久,阮垂眸,伸手将冰冷的凤尾簪握在手里——
    “本尊想,阮该是有心的,呵。”
    脑子里想着若干年前白若竹带着嘲讽的语句,阮看着手里的凤尾簪子,侧头唤道:“祈人。”
    “老奴在。”祈人应着。
    “汝……寻几个人护着点那小子。既然是故人看中的,吾便不能怠慢。”阮吩咐着,想到陵九鱼和白若竹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吃白若竹做的饭,阮的一切情绪都成了嫉妒。祈人闷声不做反应。
    阮微蹙眉:“祈人,吾在唤汝。”
    “老奴……明白。”祈人道。
    天微凉,阮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枯枝上,也许……他该去见见白若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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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都,向南王府——
    今日有冬宴,帝洵以身体抱恙推了去,少顷帝玄鸿便让人送来了上等雪参片。帝洵百般无聊,一边等着单无夜,一边坐在亭子里看书。
    “阿凝,你好歹劝劝。天这样冷,主子大小就体弱,冻坏了又得两三个月才能治好。”霜涵急地跺脚。霜凝瞥了一眼帝洵,叹了口气:“主子偏执起来,谁能劝开?只能盼着单公子快些到,你去临安王府催催罢。”霜涵绞着帕子,咬牙道:“单无夜单无夜。单无夜能伺候主子,我也能。偏的就去找了他,你们个个还帮着他欺我。”说罢,甩袖离去。
    “你个不知羞的小蹄子。”霜凝暗骂一声,霜年嗤笑道:“你却舍得骂她呢?”
    “王爷不是我们这种人肖想得起的,她若起了歪心思就该骂。”霜凝道,霜年挑眉:“那单无夜呢?要说他还比我们下一等呢。”“他……哼,临安王自己会管。王爷是要娶大家闺秀作王妃的,他若真的为王爷打算,拿完解药就该离咱们王爷远远的。”霜凝道。
    霜年正要说话,便看见霜华从远处疾走过来,越过两人直接进了亭子。
    帝洵放下书看着他。
    “老爷子请主子过去。”霜华道,说的便是帝洵的姥爷安进杉。帝洵搁下书,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子:“只怕又是改立轩儿为太子的事。太妃那边怎么说?”太妃便是帝洵的小姨安玟馥。
    “什么都没说。”霜华道,“老爷子还说,若主子不过去……便亲自过来请。”帝洵冷哼一声:“姥爷想看外孙子还得亲自来请,传出去本王倒成了不忠不孝之人。”霜华俯首:“属下找个借口回了他?”
    “啧。帝念鸠是嫡出,又聪慧可人,性格率真。别说皇于的感受,本王都想掳来当儿子。他当太子也是再合适不过。轩儿今年与念鸠一般年纪,却唯唯诺诺,立他为太子?老爷子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么?呵……”帝洵敲了敲桌子,道,“老爷子叫本王过去若不是谈这事,便是要逼着本王谋反。”帝洵眯了眯眼睛,照着帝玄鸿的意思,帝洵和帝溪两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只能留一个。
    “霜华,去瞧瞧老爷子。”
    “是。属下即刻备车。”
    出了亭子,帝洵侧头对霜凝吩咐道:“本王去瞧瞧老爷子,过会儿单公子来了让他到本王房里等着。”霜凝俯身应下。
    帝洵前脚刚走,单无夜后脚就到了,怀里抱着一只火狐狸,眸子灵闪闪地。霜凝赶忙迎了上去:“公子可来的不巧,主子前脚刚去了老爷子那。”单无夜只一笑道:“无妨的,我等着他便是。”“主子敏感,一点小脏就会起疹子,您看这……”霜凝看了一眼单无夜怀里的火狐狸,单无夜顺了顺狐狸的背:“我家爷赴宴去了,这新捉来的火狐儿放在兽园里要被其他畜生欺咬,狐儿又野,怕逃了出去,就带着了。或是……姑娘着人看着?”霜凝笑着接过那狐儿:“公子放心罢,还请到主子房里歇息。一会儿我吩咐婢子将浴池里的汤浴热了,供公子泡了解乏。”
    “有劳了。”单无夜转身走向帝洵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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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月山,大殿——
    大殿内是嘈杂的争吵声,忽然门外的小厮高声喊道:“纪月祖师,重云长老到——”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一袭紫袍的冷面男子跨入店内,黑袍男子随后。“门祖大驾安。”众人起身跪在地上,纪月略过他们直接坐到正座上,饮了侍童送上的茶,问道:“吵出结果了?”众人低下头,纪月冷笑一声:“继续,让本主看看你们的英姿。”众人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纪月翻手将茶杯丢向坐下,瓷器破碎的刺耳声音在殿内响起。
    “聋了还是哑了?”纪月问道,重云坐在次座上,摸着下巴,五年一次招收新弟子的新宴将至,新宴举办之前需要祭祀往任门祖,往年是由纪月的首徒虞乾操办的,偏得今年虞乾却去了承浅国修习,纪月的二徒弟罗枭本命阴气过重,祭祀的时候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可若由纪月亲自主持祭祀又不合“纪云门门主不得祭祀”之门规。
    “大长老,你资历最深你说说。”纪月点了最前面的老头问道,大长老做了礼:“老朽认为,重云的首徒君诺操办再合适不过。”“不可,君诺一个克死父母的不详之人怎么配主持祭祀?!”一个人站出来厉声反对道,重云闻言看了他一眼——是四长老,他的死对头。纪月挑眉:“依你之见?”
    “赵谦。”四长老道,“谦儿是西北赵家的长子,承了赵王的尊气,定能担得起大祭司的职任。”
    大长老一口唾沫啐过去:“我呸,你家徒弟金贵,人家徒弟就活该招你踩是吧?”“大长老,你别血口喷人。老朽何时踩了他人弟子?”四长老质问道,“况且君诺是个不祥之人,满门皆知。”未了,还瞥了重云一眼。
    “门祖,我推徐子欢。”角落里一个瘦削的青年站出来,道。纪月挑眉,看向他,这人是剑阁长侍霍如一。重云也将目光放到他身上:“霍长侍厚爱,小徒无福消受。”
    霍如一不理他,只对纪月道:“徐子欢生母徐婵氏是靖南最著名的灵师,精通占卜之术。徐子欢自然也受用。加之徐婵氏生前是义县的主祭司,想来徐子欢随着母亲该也是学了不少。”
    “霍长侍,那徐子欢可是不祥之人……”四长老还未说完,重云嘲讽道:“是是是,你们全家都吉祥。”
    纪月思索了一番,道:“那便这样。徐子欢主祭司。同往年一样,苏子谕以王室血脉坐镇。次日新宴的试题还是由君诺监考,今年只录两百弟子。不容反驳。”说罢便带着侍童离去。
    苏子谕和君诺在亭子里下棋。
    “听说虞乾师兄去了承浅。”苏子谕落了黑子,君诺手执白子思索着:“是。那群老头因为主祭司的事打起来了,挺热闹,你去瞧瞧。”很冷漠的语气,苏子谕轻笑:“你这口气倒和内容符不起来。又看上哪个美人了?”君诺啐了他一口,草草落了白子儿,道:“去你的吧,碗里的还没吃到呢,我哪有心思再去惦记锅里的。”苏子谕挑眉看着君诺落下的白子:“你输了。”君诺烦躁地抓抓头发,搅乱了棋局,道:“你说,我很差么?”
    “嗯,不差。”苏子谕敷衍道,低着头把白子和黑子分开挑拣到棋碗里。君诺夺过那两个棋碗,道:“苏子谕,师兄和你说话呢。正经回答。”苏子谕抬头,盯着君诺的桃花眼,老实说君诺长得比帝溪还好看,但是总是吊儿郎当的,没一点正经,荤话张嘴就来,连师弟都不放过。苏子谕眨了眨眼睛,非常真挚地说道:“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反正虞乾师兄比你好了不止百倍。”“虞乾虞乾虞乾,你们老是拿虞美人和我比。你这样,师父这样,连他也是这样,我他娘的上辈子是挖了虞乾家祖坟还是什么的,这辈子让他这样压着我。”君诺颓废地坐在地上,想到心上人一口一个“虞乾师兄”甜甜地叫着,他就恨不得把虞乾拉过来胖揍一顿。
    苏子谕还没开口就见君诺气呼呼地走开了,无奈地笑了几声:“这人没救了,掉醋缸里了。”
    “谁掉醋缸里了?”
    突然冒出来的徐子欢吓了苏子谕一跳,不等师兄开口,徐子欢便顶着一张假惺惺的笑脸贴上来:“苏子谕——我跟你说个事儿呗——”苏子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推开他:“恶不恶心,有事说事。”“你让秦时去鲛人山是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吖。”徐子欢乖巧地问道。
    “你拿走了是不是。”苏子谕一脸木然,昨天秦时回来禀报说鲛人山连鸡毛都没有,他就猜到肯定是徐子欢在他之前就去了鲛人山拿走了某个东西。徐子欢笑得猥琐,从兜里掏出一枚血玉:“你瞅瞅,眼熟么?我找到你媳妇儿了,感不感激?”
    苏子谕老脸一红:“什么媳妇,你这舌头再这么放肆,我就剁了给黑灵马吃。”“哼,你也不嫌齁着它。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嘛,不是你媳妇,难道是你相公呢?不然你惦记六七年的干啥呢,不就图个爽么?”徐子欢将玉佩和一片占卜叶子放到桌上,“我修为不够,只推出他最近会在纪云门附近出现,这叶子留着给你当标记,找到人了就还给我。”
    苏子谕问:“不敲我一笔么?”
    “三个愿望。想到了就告诉你。”徐子欢莞尔道,“好好珍惜。”
    “珍惜什么?”苏子谕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徐子欢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并不作答,径自出了亭子,只留苏子谕和一盘棋。

    作者闲话:

    我没弃坑我没弃坑我没弃坑ww重要的事情说三遍qwq感谢38个收藏《九谕》的小可爱们,鞠躬。感谢97次推荐,鞠躬。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棠毛会努力把文文写得更好的,谢谢w(惯例不要脸地求收藏求评论(*/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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