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拥蓝关马不前  7.第七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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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溪来到帝洵的临宅,坐在楼亭上,帝洵有些诧异,问道:“你平时这个点不是还歇着么?”“昨夜喝了太多酒,犯了头晕,睡不着。过来找皇兄聊聊。”帝溪回答。
    帝洵心底明了了七八分,这家伙打算搁这儿跟自己“翻账本”呢。“呵,坐吧。”帝洵坐下,挥手示意侍女过来倒茶。
    “本王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也不跟你绕弯子。挑明了说,本王看上无夜了。只要你把他给我,牧玄的解药,我必定如数奉上。隐生莲,本王也不要了。”帝洵道。
    将手搭在茶杯外沿,摩挲着。帝溪抬头,道:“承浅国今年进贡过来的十个美奴,皇于赏了我四个。两男两女,回了罗都,你自己到我府上挑一对回去。”“承浅数年前易了主,莫非是旧皇室洛氏中人?”帝洵问道。
    “其中一位叫洛颜珏。是洛氏嫡孙,在承浅国尉迟家弑君前,他是太子。这批美奴中,就他一个是洛氏子孙,我可以给你。”帝溪将茶杯握起,放到嘴边,看了一眼帝洵,“南良洛氏均是美人,不会让皇兄失望的。我没碰过,还是个雏儿。”
    帝洵嘴角带笑:“怎么,这么大方的吗?本王要个单无夜,你还送我两个陪嫁的?”
    “……”帝溪哽住。
    “需要三书六礼么?”帝洵抿了一口茶问道,又看了一眼帝溪,“黄金万两,白银五千两。去年锦程国送来的锍暑锦缎十匹,鎏金玉钗一支,罗都名师所作的瑟弦和春图一幅,外加上我干娘就给我儿媳妇的一套暖春玉饰给单无夜。还有,本王昭告天下,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他进门。如何?”
    “皇兄。我不想跟你开玩笑,唯独单无夜不可以。”帝溪道。
    帝洵轻笑:“怎么不行?你连宋鸠都可以拱手让给大皇兄。”
    “你少来,若不是你挑拨,宋鸠又怎会离我而去。”帝溪放下茶杯。
    “若你真的栓得住他,就算有上百个我也无济于事。”帝洵挖苦道,“宋鸠本身就对大皇兄有意,是你自欺欺人还误导他认为自己喜欢你。一直都是你在自作多情。”看着帝溪渐渐黑下去的脸,又补了一刀:“而如今,没有陵九鱼,你恐怕连牧玄一面都见不到。”
    帝溪冷笑:“那又如何?当初我有手段让宋鸠跟了我,如今也有本事让牧玄乖乖待在我身侧。你呢?我怎么不见得无夜说过喜欢你?甚至他还有点讨厌你呢,你不是四年前就喜欢他了么?”
    帝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能让帝溪脸黑,当然帝溪也可以让他气结。
    帝溪撑着头,道:“这样吧。如果牧玄解药用完前,无夜对你动了心,那我就当你岳父,如何?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还是兄弟。”
    “你请太医给你瞧瞧吧。”帝洵的言下之意便是,帝溪你有病。男人彻底黑了脸,横看竖看、左想右想都是帝溪占了便宜!
    “无错无错。本王一直是把无夜当儿子养的。”帝溪一脸正经道。帝洵顺了口气问:“我能强迫他么?”
    “你已经强迫他一次了。”帝溪冷冷道,“这次你有理由,下次呢?无夜这次不做出格的事,本王已经很意外了。别看他平时乖乖地,兔子急了还咬人。你若一直强迫他,难保有一天他不会跟你玩命。凡事要有底线,你已经触了一次。”
    “按照你的性子来做,不杀了我么?”帝洵挑眉。
    “因为无夜没有动你,也没有自寻短见。”帝溪回答。
    帝洵轻笑:“别装了,你就是舍不得你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帝溪再次开口:“如果无夜真的喜欢你,那我会亲手杀了你。”
    “那也值了,能看看小妖精露出那种表情。”帝洵眯了眯眼睛。
    帝溪喝了一口茶然后道:“不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帝洵反问,“你做事容得别人追溯根源?你还不是怕他反水。”
    “他不会。”帝溪坚定道。
    帝洵摇头:“如果按你说的,他连喜欢我都有了,还不会受我蛊惑么?”
    帝溪没有理他,放下茶杯转身离去。心底却不得不承认帝洵所说的。连帝玄鸿都可以背叛他,又何况单无夜?所以如果单无夜喜欢帝洵,那么后者必须死。
    帝溪回了琼楼,单无夜怀里正抱着
    一只小土猫。“怎么,你还玩起猫来了?”帝溪酸着眼问道
    单无夜扯出一抹微笑,小心翼翼地
    举起怀里的土猫,道:“那客栈老板是柴守的姐夫,柴守姐姐过来给他送饭,猫儿跟着掌柜夫人。我见这猫儿可爱,便让柴守要来逗逗。爷你看,可不可爱?”帝溪看过去,土猫正咬着尾巴,歪着头打量着自己,颇有些单无夜刚来时候的模样。帝溪伸手捏了捏单无夜的脸蛋,手感很好,很软。
    “像你。”帝溪看着他,
    单无夜脸蛋红扑扑地,乖乖地低下头,嘟囔着:“爷坏。”
    帝溪看着人故作轻松的样子,眼角一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在这玩着。本王上去瞧瞧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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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溪轻轻推开房内,如他所料牧玄还睡着。走到床边,探了探人的额头。帝溪舒了一口气。在他额上落了一吻。
    “唔……少主。”牧玄侧过头去,喃喃着梦话,“少主快跑。”帝溪身子一僵,半晌伸出手指,按了按牧玄的嘴唇,道:“该起了,你怎么比我还懒呢?嗯?”牧玄皱眉,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用被子包住头。帝溪伸手拍向他的臀部,牧玄顿了一下,继续往里缩。
    帝溪抱住他,轻轻拉开被子把牧玄的头露出来,小声道:“怎么还包着头睡呢?做什么梦呢,脸这么红。”温热的气体打在牧玄耳后,帝溪的鼻尖时有时无地蹭着他的耳垂,流氓溪含住牧玄微凉的耳垂,舔舐了几下。
    “别装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再睡会儿,我不吵你了。”帝溪戏谑地看着牧玄,伸出手指划了一下他的脸蛋。嗯,有些糙。流氓溪如是想着。
    等关门声响起,牧玄猛的坐起来,满脸通红。想起昨天霜凝说的话——
    “你知道帝溪是何人?”女人把玩着手里的银针。牧玄盯着地上的水渍,道:“君溪是皇于身边的将军。”
    女人勾起嘴角,嘲讽的眼神看着牧玄:“你还认为他叫君溪呢?我告诉你吧,他叫帝溪。是当今皇于的亲弟弟,靖南国排行老三的临安王殿下。”
    牧玄一愣,想起自己夸奖临安王的时候,帝溪的脸红。不搭话,只是自嘲一笑,牧玄抬头看着房梁,屋顶在漏雨。
    “你觉得他真的喜欢你?”女人继续说着,“告诉你吧。帝溪先前喜欢过一个男人,名叫宋鸠。当年,帝溪可算是把宋鸠捧到天上去了。要星星给月亮的,只要宋鸠一句话,帝溪就算是刮骨剜心也给他。皇于把宋鸠收入囊中后,帝溪有整整三年没上过早朝,甚至连宫宴都不曾去过。”
    “甚至为了宋鸠去学煮鱼。要知道,临安王最讨厌的就是鱼腥味。”女人放下银针,挑起牧玄的下巴:“最后一句,你长得可真像宋鸠呢。”
    牧玄回过神来,帝溪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饭,他将碗筷摆好。牧玄匆匆扫了一眼——鱼肉炒饭。
    “我不饿。”牧玄道。
    帝溪在他对面坐下,撑着头:“怎么可能不饿呢,你昨天就吃了那么点。放心吧,这鱼刺我都给你挑干净了。”
    牧玄还是不动,帝溪看着碗里的鱼肉炒饭,问道:“你不喜欢吃鱼吗?”
    牧玄依旧不动,他喜欢吃鱼,而且帝溪做的鱼没有一点腥味。但一想到帝溪做得一手好鱼,是为了取悦他人,牧玄就觉得恶心。
    “啊……那,我去给你重新煮一碗面吧……”帝溪正要起身。
    “不必劳烦了!临安王殿下。”牧玄抬手阻止他。
    “你……知道了。”帝溪放下碗,重新做好,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打算回了罗都再告诉你……是因为这个不想吃饭么?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吃完,我们再说。要打要罚,我绝不还手。”
    牧玄看着那碗鱼肉炒饭,伸手端起,帝溪笑着将筷子递给他,岂料牧玄走到窗边将那碗鱼肉炒饭丢了下去。
    “牧玄!你别太过分。仗着本王喜欢你,为所欲为。”帝溪拍桌而起。
    牧玄靠在窗边:“你喜欢我?你怕不是因为我长得跟宋鸠很像才喜欢我的吧?”
    听了这话,帝溪的怒气消了一半,他这是在吃醋?而后男人轻笑:“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你全身上下哪点像宋鸠了?你说说,嗯?”牧玄呆住,他没见过宋鸠,但,面子还是要有的。
    “哪都像。”牧玄道。帝溪上前一步,双手撑在窗框上,将牧玄困在自己与木窗之间,无处可逃。
    帝溪流里流气地看着他,一手将牧玄搂住,向前一压,牧玄坐上窗框。帝溪另一只手抬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轻声说:“宝贝儿,你怕不是吃醋了?不是说不喜欢我,也不在意我么?那你这样闹又是何故?”
    牧玄看着帝溪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爱慕,平淡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波澜。
    “君溪。你若不喜欢,又何必纠缠。大千世界,比我好看又有趣的人多的是。”牧玄推开他,帝溪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扯回怀里:“无夜因你失身。你这般一走了之,谁来负责?一年期限未到,你离我半步试试?本王定要你后悔永世。”
    “那你最好杀了我。”牧玄躲开他的吻。
    帝溪冷笑:“你不是说我把你当宋鸠的替身么?那好。杀了你,我干谁?”
    牧玄转身给了青年一巴掌,帝溪对着他的腹部来了两拳,牧玄吃痛蹲到地上。“挺野的。在本王这你还想贞节烈女?”帝溪冷冷盯着牧玄,后者趁他不注意猛地站起来,一拳勾上帝溪的下巴,接着胳膊肘顶上帝溪的头,将人打向一边……牧玄身体突然僵硬,然后发软,整个人向前载去。帝溪擦掉流出的鼻血,走到他身边,将人拖到床上。
    牧玄盯着他,帝洵身边的那个女人告诉自己,中了佘蕊虫毒,若是情绪激动,就会出现自己现在的状况——动弹不得。
    帝溪为他盖好被子,看着牧玄满脸冰霜:“本王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你乖乖躺着,本王给你下面。”
    “我不是宋鸠。”牧玄道。
    帝溪顿了一下,和梦里的话一模一样。“你再纠结这个问题,就是在吃醋。”
    “我不是宋鸠。”牧玄重复着。
    帝溪叹了一口气,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听着,宝贝儿。没人把你当成宋鸠。你若再问,本王要以为你爱上我了。”
    牧玄将目光落在床顶,六年前送苏子谕回琼楼,初见帝溪。他一身白衣,全身上下包过佩戴的香囊都是白色,似乎在给谁守孝。隔天,牧玄回了趟鲛人山,把苏子谕的情况转告陵九鱼后,再次回了趟琼楼,他躲在暗处窥视着帝溪的一举一动。
    牧玄目睹城主派人送来一对孪生姐妹供帝溪赏玩,这个男人表面应下,背后却吩咐手下人将两个姑娘送回家。然后,牧玄看见帝溪对着一副画发呆。
    画上画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牧玄看见帝溪伸手抚摸着女人的脸庞,自言自语了好久。说了什么,因为太远,牧玄没有听清楚。然后就看见帝溪把屋里的东西打翻在地上,甚至拔出一把刀往左手砍去,接着单无夜破门而入,抢过帝溪手中的短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全程,牧玄只听到这句话。
    第二天,牧玄依旧窥视着帝溪。这天帝溪坐在琼楼的湖心亭中,一个人下了一天的棋。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甚至牧玄吃完午膳回来,帝溪还在下。那天晚上,牧玄在琼楼三层——帝溪房间的窗台上,放了几个包子。
    又过了几天,帝溪陪一位小娃娃爬树。那小孩牧玄认得,是潦清梁家的小公子。帝溪笑得很开心,这么多天来牧玄第一次看见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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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牧玄发现琼楼大门被锁上,帝溪走了。他翻进院子里,漫步在琼楼中,坐在湖心亭内,脑子里想的是帝溪沉稳的样子,牧玄不知道那日是白棋胜还是黑棋胜。坐在秋千上,看着身侧的枫树,依稀间仿佛看见帝溪和梁家公子在树下玩闹。好像……缺少了什么,原来他也会失落。
    牧玄回过神来,帝溪已经走了。身体依旧软绵无力,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帝溪在厨房里,手中握着菜刀,心不在焉地剁着肉,满脑子都是牧玄那张吃醋的脸,他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是不是呐?
    “嘶……”帝溪看着手指上划出的一道口子,冲外头喊道,“无夜!你进来一下。”单无夜抱着小土猫从院子里进来,看见帝溪的伤口,单无夜的食指轻轻摇动,一片白羽敷在他的伤口处,等白羽消失后,伤口又恢复如旧。
    “无夜,你说说。牧玄哪里像宋鸠了?”帝溪把肉丢进锅里煮着,单无夜暗自将牧玄和宋鸠做了个对比,然后皱眉道:“宋辅侍和牧玄公子……没有哪点像啊……”帝溪顿了一下,这些话应该是帝洵身边的人告诉牧玄的。那么,帝洵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挑拨他与牧玄的关系么,可是若牧玄不喜欢自己那他不是白费口舌?他告诉牧玄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达到牧玄与帝溪翻脸,而不是牧玄无所谓却得罪了帝溪。但是,帝洵一向秉着没有把握的事尽量不做的原则。那么……牧玄是喜欢自己的?帝溪又开始迷糊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自己吧。帝洵的眼光一向不会有错。
    “嘶……”帝溪看着手上的新口子,单无夜正要给他敷上白羽,帝溪抬手阻止,“不用,不必浪费灵力。”或许,这是个试探牧玄的机会?
    帝溪端着一碗卤肉面进了房间,牧玄依旧不能动。帝溪将他扶坐起来,夹了一小筷子面,吹凉了送到他嘴边。牧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面吃进嘴里。
    “我能吃一口么?”帝溪问。牧玄没有回答,帝溪故作委屈,砸吧砸吧嘴,可怜兮兮地道:“真过分,打了我还不让我吃。”
    “你也打了我两拳。”牧玄幽幽地说,似乎带着些幽怨的情绪。帝溪放下碗,掀开被子,笑着揉揉牧玄的肚子,痞气地道:“媳妇不疼,夫君给你揉揉。”牧玄涨红了脸,怒道:“你喊谁媳妇呢?”“这里还有其他人么?”帝溪解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腹部那团淤青,有些内疚。帝溪伸手揉了揉,牧玄抖了一下:“疼……”帝溪指了指自己的脸,也是一团青:“扯平了。”
    “扯不平。”牧玄道,帝溪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说好的任打任罚不还手,是我失言了。说吧,媳妇儿你要什么?”“要你滚远点。”牧玄侧过头去,帝溪将头枕在他腿上,盯着牧玄的下巴,故作委屈道:“媳妇儿你生气了?我错了,不该打你的。你也把我打疼了,我们扯平,重新来好不好呀?”
    牧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地恶心我。阴晴不定地,耍给谁看呢你。”
    “耍给你看呢。”帝溪抬手点了点牧玄的嘴唇,然后爬上他的鼻子,在牧玄的鼻尖画了个小圈圈。然后做好,重新拿起那碗面喂他。
    吃完面,牧玄发现自己能动了。帝溪拧干毛巾帮他擦脸。
    “你,手指……”
    “嗯?”帝溪表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紧张的要死,谢天谢地,小媳妇儿终于发现了!
    牧玄扫了一眼帝溪的脸,垂下眸子,有些失望地道:“怎么没有断掉。”
    帝溪沉默,牧玄垂着眼皮,他看不见对方的情绪。往下看,两只手正揪着衣角,不停搓弄着。他在纠结什么?帝溪想罢,伸手挑起牧玄的下巴,恢复常态道:“本王无碍,不必自责。”牧玄一惊,帝溪坐到床上:“和本王试试吧,阿玄。我知道你不讨厌我。”
    “你怎么跟六年前一点都不一样……”牧玄皱眉,六年前的帝溪和现在没脸没皮的帝溪完全不一样。
    帝溪挑眉:“六年前,你我也就见过一面……你了解我?”
    “我……那你还对我一见钟情,谁更假?”牧玄一针见血。
    帝溪哽住。
    “阿玄,我对你没有一丝虚情假意。”帝溪道。
    “够了。我不想再陪你玩孩提的把戏。该说清楚吧,你于我到底是不是仅仅为了满足你那虚伪的占有欲只有你自己知道。”牧玄低头说出刚才思考已久的话,“当初你看我的目光,就如同狼虎看见羔羊。”牧玄抬头看他,“帝溪,征服欲和情爱不一样。你对宋鸠,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那你告诉我,它们有什么不一样?”
    “征服欲是马师与马驹之间的较量。情爱是落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宋鸠懂帝溪,牧玄亦是。宋鸠是看破不说破,牧玄则喜欢一针见血。这两匹马驹,帝溪可能更喜欢后者的直爽。
    “你歇着吧。本王回屋了。”
    牧玄看着帝溪关上房门,然后将视线放到窗外,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终于放晴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潦清的盛夏被十二月的冬凉代。河村——
    “阿鱼儿,昨天下霜了,你去园子里看看有没有菜苗冻坏了。”白若竹悠闲地给花松土,冲屋里喊着。
    陵九鱼闻声带上工具,走出院子向白若竹的菜地走去。白若竹的菜园里离这不远,陵九鱼到了之后,检查了一圈菜苗,拔去杂草,然后拍拍膝盖上的土准备回去。
    “陵哥哥。”身后有人叫住他。陵九鱼回头,是之前那个见死不救的丫头。这丫头叫田霓,少年对她没什么好感。
    那天晚上陵九鱼满身血,田霓没看清楚他的样子,现在算是后悔死了。陵九鱼的长相、举止像极了富家公子,她田霓好歹也是村里最漂亮的待嫁姑娘,就不信陵九鱼不动点歪心思。想到这,田霓伸手挽住陵九鱼的胳膊,软软地道:“陵哥哥,那日霓儿是被你吓坏了……”陵九鱼面无表情地扒开她的手,白若竹不是说这个村里的小姑娘都很纯情么?看田霓这样子……陵九鱼开始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自重。”陵九鱼又搬出他那套假正经来。
    远处走开三个人,陵九鱼看过去,是这三个月里经常来找自己茬的村霸。
    “霓儿,你怎么老是跟着这个小白脸?我跟你讲,这种人,要么是哪个老爷圈养的男姬,要么就是青楼里的小倌倌。”为首的那人歪着头,挑衅道。
    陵九鱼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趁着田霓跟他们争辩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回了白若竹的院子,陵九鱼喝了一大碗水,道:“白大哥,我想明天就走。你要进城么?捎我一个。”
    “这么快?”白若竹问道。陵九鱼已经开始收拾包袱了:“哪快了,这都三个多月了。再不去就要错过纪云门冬季的入门试炼了。”白若竹皱眉:“阿鱼儿,你不再多呆会儿?本尊真的很喜欢你。”
    “承蒙错爱。”陵九鱼笑道。
    白若竹撅嘴:“阿鱼儿,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装得很幸苦吧?”
    “习惯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丫就是我。”陵九鱼呲牙,做了一个怪难看的表情,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陌生人面前假正经。白若竹轻笑:“阿鱼儿,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承认自己虚伪的。”
    “你有耳疾是吧?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我自己了?”陵九鱼挑眉,白若竹也跟着他挑眉。陵九鱼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白若竹:“小生告辞,后会有期。”
    “去潦清的路你认识么?”白若竹问道,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地图丢到陵九鱼怀里,“里面包着进城令牌,别弄丢了。”
    “谢了。”陵九鱼将东西揣进怀里,做了个拜礼。
    白若竹看着少年的背影,道:“臭小子,白养你三个月。没心没肺的,说走就走。”窗外飞进一只竹凤,蹭了蹭白若竹的小腿,“哦?你想让我跟着他?”竹凤继续蹭着白若竹的小腿,后者眯了眯眼睛:“行。那就玩玩。”
    

    作者闲话:

    电脑键盘坏掉了qwq抽到了第二只荒崽儿,断了高非,求波安慰qwq最后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推荐以及收藏,然后w老规矩233不要脸的继续求收藏、评论OuOps:这次写的有些随便,字数也少了很多。请原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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