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怨妇吟2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15  更新时间:17-08-22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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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这丑鬼骨头硬,受刑昏过去,泼醒后,不但不承认,仍是破口大骂!包拯挥手,令衙役将罪犯押入死囚牢!
    退堂之后,主簿等人围着县令议论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劫走钟小姐的,十之八九不是杨敬宇。首先,他已是罪不容诛,死定的了。多奸杀一个、少奸杀一个,反正都是死。如确是他干的,何必不招,白白地让皮肉受苦呢?其次,从他那张人名单上看,奸杀何人,谁先谁后,都是有安排有步骤的,上面根本就没有钟之晨的名字。第三,赵虎等人与他交过手,他武功低下,绝没有背负一人,还能跃上三丈高墙的本领!包拯一直没说话,只听别人议论,听到这“第三”时,他心说,那个采花大盗何止如此,而且不慌不忙,临走时,还把门儿带得严严实实——包拯想到这儿,心里一动,不对,任何艺高胆大的人,此时此地,都不会如此安稳,而且也没有必要将门儿带得那般严实。即使因门儿没带严,人们发现了蹊跷,遍寻小姐不见时,他早已逃之夭夭了。那……分析这一情况,倒好像是小姐自己悄悄溜出门去的。霎时间,杜梦熊讲述的有关钟之晨的脾气秉性、为人行事等情况,在包拯脑海里荡起了波纹、荡起了浪花,越是细琢磨,浪花越大!
    包县令认为,应当,也必须去钟景文家调查了解一番。对,明日拂晓,就动身上路!
    时近午时,到了蟠龙镇,包县令还是除了书童包兴之外,任何人也没带。
    钟景文一看拜贴,慌忙迎出大门,延至客厅以后,再次向县令老爷致礼谢过。一阵寒暄客套过去,又谈了几句话,便到了午饭时间。主人自是殷勤款待。席间,包拯先是不显山、不露水地谈到了小姐的性格,钟景文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大体上与杜梦熊讲的相同,只是突出了倔强的一面。说他这闺女,认准了的事,三头牛五匹马也别想拉她转过弯儿来。包拯又问起小姐对这门亲事的态度究竟如何?钟景文始而一怔,似是不知所问,继而才明白过来,说:“这还用说,哪个姑娘寻到这样一位大名士、大才子为夫婿,都会心花怒放的吧,只是不好明说罢了。”包拯问起三名送亲者——管家、乳娘、丫环的来历、为人。钟景文说:“我严厉地责罚了他们,仍然气不出。恨死了这三个混账东西!可是,平心而论,这三人都是老实巴脚的,我相信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勾结歹徒,陷害小姐。”县令老爷微微摇头,说饭后要轮流审问这三名送亲者。
    包拯是以审查这三个人为名,实际上是想拐弯抹角地从这三人口中,问出小姐有没有什么私情?会不会逃婚?这样一来,审问的重点对象自然就是丫头秋菊了。先问的是管家,然后是乳娘。他们讲的都是小姐如何知书达礼、做事稳重。第三个进来的是秋菊,这丫头才十五岁。乍一看,长得还挺机灵,谁知言语笨拙,头脑迟钝。她讲述了小姐平日读书、作诗、写字、画画的情景,讲得慢、又絮叨,亏得包拯耐心,换别人早就腻烦了。当包拯试着探问,小姐有没有意中人时,这丫环开头听不明白,待弄懂了其中含意,臊了个大红脸。连连的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急急地说:“没有,没有,我们小姐怎么会是那种人!”
    找三人问话之后,得出的结论:小姐知书达礼、做事稳重,宽厚待人、不骄不躁,严于律己、谨守闺训。包拯原来怀疑钟之晨是不是自己悄悄溜走的?看来完全不着边际。一句话,包县令想要打听的事儿,丝毫没得到,这趟算是白跑了!但是,明日就要拜堂成亲的新娘,既不是被采花大盗劫走,又怎么会无影无踪了呢?
    看天色尚早,也就是未申之交,就这样空手回去?实在于心不甘。正在这时,主人走进客厅来,包县令对他说要去镇上走走,在近处,逛一逛兴隆热闹的市廛;也许走远些,看一看汹涌咆哮的大河。晚饭就在街上吃了,你们只给准备个住处,好歹能住上一夜就成了,明晨便返回县城。钟景文欲亲自陪同前往,或派人护送,全被包拯婉言谢绝了。
    包拯和包兴转了一大圈儿,坐在一小吃摊的长凳上歇脚。白占人家地方不合适,要了两碗豆腐脑,一人一碗,吃了没—半,一名乱发虬髯的老乞丐拄根拐棍、一跛一踮地走过来。小摊主大声呵斥,将他轰走,说:“别来装穷了,你捡的那一袋儿金锭银锞子,够你花三辈子的了!走,快走!”
    一食客问小摊贩:“你是拿他开心吧?往哪儿去捡一袋金锭子啊!”
    另一食客说:“不,这是真的!听说就在钟家后花园墙根下捡的。可惜,得而复失,还不是怪他贪心不足!一袋儿金银丢掉了不说,把腿还摔折了!”
    包拯说:“挺有意思!请老兄详细讲讲,好不好?”
    那食客站起来,用手抹抹嘴,笑着说:“我也是听别人讲的,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
    包拯和包兴追上了老乞丐,拉他到一僻静处坐下,先掏出一大把铜钱,自称是路过此地的一戏班班主,正想编一本新的戏文,到京城唱去。方才听人随便讲了一点儿你那捡金银的故事,很是新奇有趣,请你详细讲讲,这些铜钱,就算是酬报了。
    县令老爷听了老乞丐讲的故事,心中喜悦兴奋之情,用“绝处逢生”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三四个月以前吧,一天傍黑,老乞丐坐在地上,倚着墙打盹儿。偶尔抬头,见不远处有一年轻后生在墙下徘徊。过一会儿,走来一名丫头,二人悄声低语说了两三句便分开了,丫头顺原道往回走,后生则往这边走来。丫头走了两步扭回身,说:“哎,你可记住了!”“知道,三更天。”后生说着,举起两手空拍了三下。
    老乞丐装作埋头打盹儿,其实,对二人的言语行动,一丝不落的全都听进耳内,看在眼里了。那二人走远,他回过脸看了看,才注意到这原来是钟家后花园。
    月到中天,也就是二更刚过,老乞丐便又来到这里。等了老半天,听墙内轻轻拍了三掌,他跟着也拍了三掌;接下来,便有一只小布袋儿从墙内抛了出来。他急忙捡起打开一看——嚯,金锭、银锞子!还有一纸书信?这时,又听墙内低音的叫了一声:“喂——这副玉镯怕摔坏了,不能抛!你上来吧,小姐还有话呢!”
    老乞丐知道上墙头八成要露馅儿,可一副玉镯要卖多少银子啊!豁出去了,他找了半根木棍,顶在墙腰,踩上去,扒住墙头。刚刚伸脑袋,说也凑巧,乌云过去,一派清光恰恰照在他满是花白胡须、皱纹纵横的老脸上。那个丫头也扒上墙头,正好面对面,只见她好似猝遇鬼魅,惊叫一声!老乞丐吓得往后一仰,摔了下来!就在他牛昏半醒的时候,觉得有个人匆匆走来,大概就是那个后生。他把摔出老远的那个小布袋儿捡了起来,打开,就着月光看了看那纸短信,便匆匆地走开了。这时,墙内人声嘈杂、灯火通明。老乞丐觉得不妙,急忙连滚带爬,离开了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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