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与金塔 02.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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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燃。
男人想告诉他的爱人他真实的姓名,虽然这个名字是他所厌恶的不吉利的名字,应了那名字,他的家人因火中取栗而抛弃了他,独自一个人活在世上。
杜长友作为特工,可以有很多名称,享受许多以假乱真的身份文件,甚至有专门的人给他们的脸做出迥然不同的模样。他们是合法的。
男人知道自己不同,他天然比杜长友处在更深的漩涡里,杜长友选择以诚相待,全盘相信他,他自私的保护心理被打垮,不好意思不说。
但说了的话,可能某一天夜里他就被带去刑场。
两人的吻持续了一分钟,60秒,杜长友迷惘地隔着手套揪住男人的袖子,心里数到60,男人正好放开他。刚才抱的太紧,乍一松开,身上无不发出薄汗。
这次杜特工的任务进展顺利,出大厦之前,杜长友被吓了好几跳。男人对他有意思他是知道的,这次在男人计划里的重逢,明显染上了春天的颜色与期待。男人很急,像饿狼扒着他的肩膀。
杜长友因为全身包的严实,算是恰到好处地给男人设置了障碍。最后一次纠缠是在6层楼漆黑的楼梯口。杜长友凭借夜目镜惊讶地发现男人竟然只是穿着衣服而已,什么装备都没有,似乎只有一把小刻刀和一支火枪。
他仍提防男人,虽然男人在关键时刻总是舍己救人,但和平时期也是卖队友成性的。为防对方见芯片起意,他不能给男人抢芯片的机会,所以一直紧要地、有意无意地用手肘按住暗袋。
黑暗中,男人因为这缘故,无心插柳柳成荫,直接把杜长友的夹层外套退到肩膀以下,贪婪地抚上他的锁骨和内里的网格衫,透气用的网格衫摸起来像是一种别样的引诱。
杜长友逮住那只手:“放开我。”
他被哄骗到墙角,无路可退。
男人比杜长友大,但大不了几岁,相比于杜长友寥寥无几的几本那啥漫画和两次男女行,他的经验可谓丰富。他也直截了当,杜长友的腿没被他捉到,他居然也就松开他,叹口气,语气游离:“去酒店。”
他故意伏在杜长友耳边哈气。杜长友搡开他,率先离开,这只顽固的蜥蜴却不依不饶地跟过来,他的步速很快,到了一处偏僻的烧烤店后门巷里,杜长友才摘下夜目镜,适应了一会儿,定定打量男人。
他的头发染成了栗子蛋糕的颜色,杜长友猛地发觉自己饿了,除却这个,男人那张脸似乎更瘦削了,有点像熬夜多年的宅男,眼眶发灰,有些疲态,更多的还是肆意的一股戾气。好像这个人随时就会掏出刀来攻击。
事实上第一次和他相遇,杜长友就这么觉得,他总觉得自己会被男人偷袭,从背后被杀死,但是没有,男人的职业决定他喜欢背后偷袭,但是和杜长友从来只是正面相逢。
经过扎布韦死亡沙漠的洗礼,男人丢了左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廉价眼罩。男人清冷的气质更独特了。
杜长友乱了,他既觉得这人危险像毒蛇,又觉得他有一种孤高世外高人的飘渺感。
男人则是戏谑地笑开了:“大侠,您这装备够帅哈。”他作势要扯杜长友的头罩,居然没有被和以前一样地弹开,杜长友就那么用一双熠熠星辰的眼睛看他,男人的手只好真的去摘头罩,杜长友剃着职业用的平头,有点晒黑了,却还是很白,应该是常年伪装的缘故。男人将手放在杜长友头顶,缓缓摸了摸。
硌手。
“这头发剃的真没人性。”做出和以前一样的评价,男人的眼睛像狐狸一样下移,杜长友白皙的脖颈和崭新的黑亮外衫作了对比,男人喉咙一动。
杜长友还在盯着男人,两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一方进攻,另一方既不后退也不表态,就淡淡看着对方。
“等我一下。”杜长友眼神一变,决定好了刚才纠结的问题。然后男人瞬间就红了脸,杜长友你居然直接在我面前脱?!
杜长友明显也是心理斗争过的,还是转过身,十几秒就收拾好一切,换上一身休闲装,还带点街头篮球印字。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很坚定。
十几年了吧,终于要迈出这一步。杜长友抽出烟盒,刚捏出一根,男人就面带戏谑地把打火机递过来,啪,火光一闪。杜长友一脚踢飞路边的空酒瓶子。
旅店选址当然是没有监控那种,不真实的证件展示了下,杜长友在烟雾中瞄到男人证件上的名字「王磊落」。
“噗。”男人听到杜长友笑,也跟着笑,单眼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也俊朗。
走到三楼,门一锁,杜长友就找到烟灰缸掐灭了烟,他把包裹扔到床底下,看到男人正在窗边拉窗帘。杜长友的心脏扑通狂跳,有沸水在里面翻滚,烫得他火烧火燎的,难耐又着急,还有害怕,男人扯下左眼眼罩,显露出一只闭着的眼,上面有丑陋的疤痕。
杜长友心脏里的沸水愈加升温,他被压到柔软的被子里,男人卷起被子的样子像只蓄势待发的白蝙蝠,翅膀把两个人都笼罩起来。杜长友的心情一起一伏的,呼吸不畅,只能口鼻并用,像是夏天喝甘茶的时候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他恍惚间看到什么光晕在眼前晕染,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男人胸膛上的视觉错误。
杜长友想告诉男人这里没有摄像头,把被子拿开。可是被子根本没有蒙着脑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喘不上来气。他快要恢复呼吸顺畅的时候,男人伏在他耳边,激动地念叨:“杜长友,我叫姜燃,燃烧的燃。你记住了吗?姜燃。。。。。。”
“记。。。。记住了。”杜长友深深呼出一口气,舒服地抱住男人,肺腑不再堵塞,他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忍不住蹬了蹬双腿。男人不然会他乱蹬,就抓住他的腿,被子滚到另一边,最终一切还是在光亮下展示了。
杜长友湿漉漉的脸全是汗水,他的胳膊因为擦汗而湿透,无奈,光使他更热,也让他的自卑无所遁形。他迷迷糊糊地看看男人,不是女人,面前这个确实是个男人。
“把灯关了。”杜长友鲤鱼打挺般地被翻了个身,姜燃感到杜长友后背也全是汗,两人像从火焰山回来,大汗淋漓。床板因为年久失修而有点要龟裂,所幸坚持到了终点。
最终却也没有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