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一: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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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直抒情意的话语,让齐秋行胸膛中的一颗心如沁润在蜜糖之中。他好似得了古往今来最慷慨的救解,脸上泪水还来不及收尽,魂魄就因为齐阶主动的一个吻又跌入深潭。
他热烈地回应对方,也任凭此时绵绵的爱意肆意流动。
齐阶被裹挟的呼吸不畅,只觉得喘息逐渐艰难,头也昏晕的厉害,很快就感到眼前出现了黑影,于是赶忙求饶:“够……够了,我头晕。”说着双手就软绵绵地推搡开对方。被轻推开的人儿红着脸还处在恍惚中,只是听到齐阶说难受就清醒过来。
齐秋行挪开身体,像小犬一般的姿势趴在床榻上,他凑在齐阶的肩膀旁边,有些担忧又有些自责地看着齐阶吸气。等了好一会,见齐阶的呼吸不再急促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由……你还难受吗?”
齐阶被齐秋行这种口气戳了下心窝,只觉得对方湿漉漉的眼和因为亲吻而殷红的嘴唇极其的可爱。
他伸出手揉了揉齐秋行的鼻尖,轻轻摇头:“别担心,我没事的……可能身子还是有点虚吧。”
齐阶说着还认真的感知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刚才亲的昏天暗地,身下也是有些反应的。只是这种反应和中毒之前的反应比起来,确是好像有点……不太有力。
侍医说过他什么来着?肾阳受损,血气不足……这都已经不足到和人亲一会嘴都喘不上气?那要是再进一步岂不是……齐阶这时候才对自己的状况有一些认知,只觉得命途多舛,不禁哀叹出声:“我真是完了……”
齐秋行不解:“啊,什么完了?”
齐阶有口难言,干脆一把捂住脸,决定暂时逃避一下。而齐秋行眼见着齐阶的耳根子迅速窜红,无法捉摸爱人的脑海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事呀,阿由你就和我说说嘛?”他凑到齐阶的耳根旁,好奇的催促着,“说吧说吧,阿由的事我都想知道。”见齐阶还不肯见人,又换成了央求人的口吻,“好阿由,好王叔,好齐阶,和我说吧……”
“……”齐阶被齐秋行叫唤的松下手露出一双眼角泛红的眼睛,内心微微地纠结起来。虽然这种事吧,多多少少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的情况侍医也必然会往上通报。
齐秋行如此在意他,肯定是要过问的。但那位柳侍医显然很懂点到为止,所以会说到什么程度齐阶也吃不太准。不过他也没有要瞒着齐秋行的意思。
“那个……柳侍医是怎么和你说的,就是我现在的状况?”齐阶试探地问了问。
齐秋行立即回道:“他说你体内的毒解得很干净,不过因为耗的时间太久加上被放了几回血,元气亏损是必然的,而且现在不能吃太过滋腻的东西,等养几天脾胃才能进补。”
怪不得。齐阶想起这几天的膳食有些清淡,原来根源在这。随即也疑惑起来:“他就只说了这些?”
齐秋行见齐阶如此好奇,只好继续将话补全,将侍医的话说的更加详细:“还说你不能受冻,寒冷之物三年最好戒断。也不能太过劳累,尤其不能纵情声色放纵无止……”
说到这儿齐秋行有些心虚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也只是亲昵一会儿,应该不至于到纵情声色放纵无止的地步吧。
齐阶这头并没有注意齐秋行的心虚,只想着:果然能在王宫里头当几十年差的人说话确实有些道道,禀告起来可谓是迂回婉转,避重就轻,但意思却还是那个意思。
所以姜王和王后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知道实情的,不然王后也不会那么着急要他娶王妃。
齐秋行见齐阶的神色松动一些,以为他只是单纯担心身体,就说道:“我想着柳侍医的说法和队伍里的那个大夫有些不同,还特地问了问,但他和我保证,说是两国的气候用材大不相同,一样的病症放在北国可能就要严重许多。我们这水土养人一些,又说你还年轻,养个几年元气就能回来了。”
齐阶越听越好,甚至对柳侍医起了一些敬佩的心,于是夸赞起来:“柳侍医的医术确是了得啊。”末了,又添上一句,“尤其是医人先医心这块。”
齐秋行只跟着点头道:“毕竟他是侍医院的主事,自然要过人些的。”
齐阶笑了笑,还是决定告诉齐秋行侍医没和他说的话:“虽然能养回来,但往后应该是生不了孩子了。”
齐秋行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伤了肾阳,不能生的意思。”齐阶还特地往自己的下面半指了指,笑道,“喂,还要我说的多直白啊,很伤男人脸面的。”
齐秋行明白过来,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小心地问道:“那……就是说……还能用吗?”
齐阶点了点头,但还是不自在的别开了脸,轻声说道:“刚才感觉了一下……现在还有些影响,但用还是能用的。柳侍医说等气血养回来后就能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齐秋行松了口气。两个人亲昵的次数不少,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外因,依然没有水**融到底。而且同为男人,齐秋行可不想让齐阶失去这种人事上的快乐。
齐阶这里想的则是另一件事,他道:“所以你母后要是再逼我娶什么王妃,我就和她说个清楚明白,往后大约也就消停了。其实这样想一想,也算因祸得福吧。”
齐阶的心态此时可谓是极好。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齐秋行可没有他如此洒脱。这番话在齐秋行耳中可延伸出来不少意思。
“阿由……”
“嗯?”
“这事竟让你觉得高兴吗?”
“高兴?”齐阶摇摇头,“不至于,毕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总算是有了个由头避开娶妻生子这一环。”
齐秋行听来心中的却是五味杂陈。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那……要是我?母后也让我娶妻生子呢?我又有什么借口来推辞呢。”齐秋行难得地意识到自己也会面临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下就让齐阶沉默了下来,他光顾着自己解难了,忘了眼前人在娶妻生子、延绵子孙上的责任可比自己重要的多。
这个事真谈起来的话不得了,属于无解。且世事一向难料,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齐阶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齐秋行见对方不再言语,被情话照亮的心一下又黯淡了,他紧盯着齐阶,问了一个他有些在意的事。
齐秋行问道:“每每都是我吃着你那些前人的醋,而你却从没问过我之前的事,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什么前人啊,不就只有凌郁来吗?他哪里算……他都不是断袖。”当然,齐阶此刻可不敢提自己对白砚川曾有过的好感。
“我以前也不是啊……不是还有白砚川呢。”齐秋行反驳着,可没准备放过齐阶。
“你……我……算了,白将军正气凛然的,就别牵扯他了。”齐阶被对方的话噎住,深刻认识到他这恋人的难缠之处,想着果然还是没逃过去。
“好,那就不说他。那你在乎吗?”齐秋行认真起来。
齐阶如今已经深入了解过齐秋行的个性,知道他倔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就也认真地回应对方:“我不想深究这些,你也知道我们关系就摆在眼前,说的多了只会为难彼此,何必徒添烦扰。再说你过两年也要行冠礼了,更不是什么小孩子,王后肯定会在床笫间为你安排人。而且那时我还在北国,都不知道往后是什么样,眼下要是连这种事都要在意,往后只怕有无尽的烦恼了。”
这话齐阶讲的一点没错,让人无可反驳。
齐秋行可不是八九岁的孩子,他刚满十四足了岁数,王后就安排了通人事的侍女到他宫里教导。而且要是没有意外,他的冠礼之后就会迎封合适的世家女子作为侍妃。但齐阶这个意外让他压根就不会再想这些了。
齐秋行此时只想为自己正名,他急切地道:“可是阿由,可自从我喜欢了你,就再也没有了,真的……我发誓!”说着说着因为激动他的脸上迅速地泛起红晕,眨眼就又红了眼眶。
“我信我当然信。”齐阶生怕对方又哭起来,赶忙将人揽入怀中,一手抱着,一手拍着齐秋行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着。
齐秋行被齐阶那么一抱,整个人顺势又贴凑上去,埋在齐阶的衣襟处深嗅着对方的气味,享受着爱人的安抚。等心满意足了,他又在齐阶的胸口上蹭了蹭,才闷闷地说道:“阿由,我不要别人。”
“先不说这个了好吗……我现在好累,想睡一会。”齐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适合,而且今日的精气神因为齐秋行提前消耗了大半,此时疲倦感一阵一阵的侵袭而来,于是只好避开不再深谈。
“那你睡吧,我守着你。”
齐秋行一听齐阶喊累,自然不再多说。他撑起身来,一手拉过先前被两人推到床尾的被褥给齐阶盖好,之后翻身趴回齐阶的身旁,专心致志地观察着齐阶昏昏欲睡的眉眼。
齐秋的睡意浓郁,齐秋行在身旁的安稳感让他有一种新奇的幸福感。所以,即便在这个将要昏沉之际,他也忍不住想要再和齐秋行说些话。
齐阶黏黏糊糊,用并不清晰的语调说着:“你知道吗,我那天刚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个时候……”
“嗯,怎么呢……”齐秋行歪着头认真的听着,姿态依然如同犬儿一般守护在齐阶的身旁。
齐阶嘟囔着话,脑海中闪过那时的零星记忆,有些委屈地说着:“那时心里就只想着你怎么不在,好想看见你……好想你在一旁。”说着就从被褥中伸出胳膊,摸索着想去找齐秋行的手。
齐秋行立即将他的手握住,让两人的指间交错紧紧相扣,又低下头吻了吻齐阶的手背。
他柔声对齐阶说道:“所以这回等你醒来,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我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齐秋行给出保证,又亲了亲齐阶的脸颊,附在齐阶的耳边说道:“所以为了再见到我快快睡吧,我的阿由。”
齐秋行的话音刚落,齐阶只觉得心神一沉,好似被温水包裹住周身,几乎是顷刻间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