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原堂审
    不及卫夫人开门，叶府外的州吏已破门而入。几十名州吏、兵丁涌入叶府正堂前。
    “你可是叶通之妻卫氏？”领头的州吏大声喝道。
    “正是。”卫夫人与洲吏相互怒目而视，这一刻，卫夫人丝毫不像柔弱的妇人，她的声音简短有力，好不拖沓。
    “叶通之子叶歆、叶瑾瑜何在？”
    “不知。”卫夫人依旧无有半句多言。
    “不知？来人，先把卫氏拿下。”州吏愤怒的喊道，“剩下的跟我去后面，拿叶歆二人归案！”说着，一群兵丁跟着州吏进了叶府后院。
    
    这州吏和兵丁将叶府上下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却无有发现叶歆二人，忽然明白过来，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赶快去通告各门守城官，紧锁城门，不得有一人外出！”
    州吏下了命令，将卫夫人押解到了州牢关押。
    
    “什么！没捉到两个不及弱冠的孩子？”韩知州勃然大怒，手掌狠狠地拍在州堂的堂桌上。
    “料两个孩子出了城也跑不了多远，大人不如赶紧派人去追。”一堂吏建议道。
    “哼哼哼……”韩知州从怒气中突然冷静下来，冷笑起来，“我反倒不追，我要来个瓮中捉鳖十拿九稳。”韩长信坐到堂椅上，拿起笔写起了什么，“那叶通之妻的娘家在青州，青州益都府的齐府尹与我是故交，你带我的亲笔书信去益都交与齐大人，齐大人必会相助，到那时，叶家的娃娃便是插翅难飞了。哈哈哈……”
    堂吏领了书信，奔青州而去。次日，叶通、卫氏、叶洲及叶家侍从仆人数十人被压赴太原府听审。
    
    两日后，天降大雪，积雪足达三尺余，太原府府衙银装素裹。不及升堂，府衙外听审的百姓已将府衙围得水泄不通。
    “今天呼延大人所审何人呐？”一百姓问道。
    “这你都不知？今天审的是云州将军叶将军!”
    “叶将军……可是当年太宗皇帝征契丹的先锋官叶恒将军之子？”
    “可不是吗，想不到这叶恒将军家也出了通敌的叛逆啊……”
    
    “升堂！”太原府府尹呼延仲将手中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堂桌上。这呼延仲身着乌青色官服，面如古铜，声若洪钟，双目满含杀气，右脸上的刀疤仿佛一把锐利的匕首，此话一出，堂下瞬时无人再语。
    “带人犯叶通，叶洲，卫氏。”
    “太原府前几日接云州知州韩长信举告，告你叶通市米资敌、勾结契丹，你可招认？”呼延仲直奔主题，无半点废话。
    “回府尹的大人的话，末将并非与契丹勾结，只是云州大营战马严重不足，末将只好与契丹商人以米易马，以备军需，绝无通敌之心啊！望大人明察！”叶通跪在堂下，一字一句、一声一息仿佛都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这前有云州大营的牙将、兵丁作人证，后有你营中的契丹战马作物证，你还有何不招？来人，用刑。”
    两旁的堂吏端起杀威棒，一人一棒打个不停。
    
    在府衙的后堂有一少女垂帘而望，少女见这堂下的少年生的面如白玉、双目有神，双目之上的剑眉浓而不浊，透着一股不可冒犯的英气，真是世间少有的英俊。这少女听着听着竟从后堂怡然而出。
    “依我看，这案子定是冤案哈哈哈……”这少女翘首大笑，目若无人，丝毫不在意堂上堂下是何情状。
    “昱儿！朝堂之上不得放肆，快快退去。”这呼延大人一看竟是自家女儿，不由得赶紧喝退。
    “呼延大人，你说，这云州将军执掌云州守军数万，若真是通敌，何不拿下云州去请功？再者，押解云州将军往太原赴审的兵卒不过一两百，云州军为何不出骑兵前来劫囚？”
    “这，这……”呼延仲无言相对，拍下惊堂木，“暂且将人犯收押，本案择日再审。退堂！”
    
    下了朝堂，呼延仲揪着女儿的袖子进了内宅，气急不已：“你这是作何！？这叶通通敌的案子是个大案难案，为父原本就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你倒又出来搅了一搅！”
    呼延昱一脸嬉笑，好像并不在意：“我只是看那叶通一家无辜，不忍他们蒙冤罢了。”
    “为父怎能不知叶通一家是蒙冤的！”呼延仲摘下头顶的乌纱帽，一边低头叹气一边说道，“只是，不知是这叶通得罪什么人，这御史台给为为父下了一道密文，要我一定让这叶通画押认罪啊……”
    “父亲打算如何？”
    “为父沙场征战多年，杀人无数，却不曾枉害无辜；我与叶通虽不相识，可也曾是同朝为将，今日朝堂之上，我故作严厉，心中却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感啊……唉……”，呼延仲在室内踱步，一边向女儿诉苦，“为父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啊，进退两难矣！”
    “哈哈哈哈……”
    呼延仲心急之时见女儿突然哂笑起来，不知何故，便问女儿。
    “我笑父亲是个死脑筋，”呼延昱笑得直捂肚子，“小女不才，愿与父亲大人分忧解难。”
    不待呼延昱分说，却从门外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