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某位狂妄非情者与友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由于种种原因，最终讨论起了“仁义”相关的、不那么轻松也不那么口水的话题。
01.染谷俊
“李斯特的眼睛天生来就是红色的吗？”
曾经，有布伦瓦尔德一带的黑道这样问过路德·李斯特。
“啊，是这样的。生下来就是红色。把染谷给吓了一跳吧？”
带着招牌一样痞气的邪笑，他这样回应了自己仅有着几面之缘的友人。
“没有，只是觉得在长蛇很少见。”染谷俊坐在黑色大理石桌的另一端，手里捏着酒杯，对他的眼睛再度做出了一个还算是中肯的评价，“不过像晚霞一样的颜色确实很漂亮呢。”
“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挽歌七刃中有了名气的颜值担当。”
那时候影灰的复国战争仅仅有些星火大小的苗头，路德·李斯特正作为挽歌七刃之一走在他暗杀者生涯的巅峰上。有次在等神星停留、等待还未齐活儿的池川·临时受到了之前合作过的友人、黑道染谷俊的邀请，闲着无聊也就跟着对方走进了一家半大不小的酒吧里喝酒闲谈。
酒过三巡，路德照旧按着对方的话将自己夸奖了一番，然后大着舌头抛出了个问题来。
“说起来啊，染谷和那个什么珏都是布伦瓦尔德流寇中有名望的黑道吧？”
“峯山珏。”染谷俊纠正了一句。
没有强烈的反对即是默认。路德一向是这样认定的，即使是流氓逻辑也流氓的有理有据。于是他又紧接着问了后半句：“我听闻流寇中的黑道，凡有名望的都是很重道义的。染谷，你觉得道义是什么呢？”
“道义吗……这你或许问阿珏会更好些。”染谷俊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烈酒，“我呢，并不是那种十分看重道义的人。如果真要我来说的话，恐怕就只是本家那儿挂着的那个侠字吧。”
“好吧，外面是有些说你不择手段之列的传闻，但敬佩你为人的不是也有很多嘛。”
路德眯着那双血一样艳红的眼睛，说着些基本与话题无关不着边际的话：“再说即使那些都属实，你跟我那老板相比肯定也算恪守道义了。”
“仰慕阿珏为人的少说也得有我的十倍吧。”染谷俊轻轻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色彩斑驳的电子屏幕上顺着路德的话说了下去，“不过要论恶名昭著仍我行我素的话，你们玛门尔德老板称天下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是嘛，我也这样想。”
像是满足了自己趁机黑一把老板的欲望那样，路德又将话题转了回去：“那么，染谷小兄弟啊。为什么说道义是本家墙上挂的那个侠字呢？”
“因为那玩意就是个用来供给人们仰望的东西。”
染谷俊一杯烈酒下肚，答得干脆而利落。
“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那可真好啊。我也很想当。可是呢，常人仅靠如此是没办法上位的。你作为玛门尔德老板麾下的雇佣军，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吧？”
“你是觉得道义看起来很好看，实践起来却一点都没意思？”路德笑嘻嘻的给染谷俊和自己都续上了一杯，“不过，你们那边那个什么珏不就是这样的人嘛，看着也没什么不好的，仰慕者众多啊。”
尽管如果不是你跟玛门尔德私下做那种协定的话，他上个月就死了。
这半句不说对方也会明白的话被路德明智的合着半口伏特加吞进了肚子里，还因为忘记了放盐而舌尖一阵发苦。
“峯山珏。”染谷俊不厌其烦，又纠正了一遍。
“好吧，峯山珏。”路德放下酒杯来举起了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我记下了，你接着说。接着说。”
“道义啊、仁义啊，侠气啊这种东西，都像是本家墙上挂的那一个侠字。一干二净，是用来给人仰慕的东西。”
“可是啊，也是暗地里稍微搞点小动作，就会在地上摔得粉碎的东西。这世道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呢？又能堂堂正正的得人仰慕，又能干干净净不为小人所伤，没受过十八辈子苦这福分大约是修不来的。”
染谷俊闷着声吞了口酒，像是斟酌了一下词句似的。
“所以我想啊，阿珏真是个好人。他就做墙上的那个字吧，然后呢，坏人我来当就是了。”
后半夜峯山珏来接走喝的迷迷糊糊的染谷俊时，并没从路德口中得知他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被自个发小发了好人卡的事情。
长蛇1078年11月5日，布伦瓦尔德南部地区黑道·白樱会会长峯山珏与其副长、染谷组组长染谷俊因对战争赔款的处理问题意见不一而宣告决裂。在本家与染谷一派的争执中，副长染谷俊身亡。
不久，白樱会第十四代会长峯山珏宣告隐退。

    作者闲话：

    峯（feng），“峯山”这个姓实际上来自于MHP3的峯山龙。
    不过峯本身也是个姓就是了。
    天青风歌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