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跳梁跋扈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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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扛着两根串了鱼的树杈在林子里晃悠的时候,阿池拎着只兔子回来了。
“之前玛门尔德老狐狸给我打了电话。啊,不过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我看了看他怀里那通体雪白膘肥体壮的兔子,“相比起那个无关紧要的,兔子可以先借我玩会吗?”
“老板是交代给你了九鹞那边的工作吧。”
阿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意味,似乎是认为我不应当将玩兔子这种事排在工作前面。但他依然从我手里拿过了那两根串了鱼的树杈,将拎着的兔子塞进了我怀里。
我抱着兔子,它不安的乱扑腾着。于是我又向阿池搭腔道:“古人有云‘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阿池,你猜这兔子是公是母呢?”
阿池斜过身来,平平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公是母也无非是一会儿火堆里的一块肉,有甚可猜的。”
“好吧。不过仅用结果来评定的话,我们也不过是什么地方剩下的几块带血肉的骨头,又或者难为寿终正寝,成为火里的一堆灰。”我举起兔子,被兔毛撩的差点打了个喷嚏,“人生在世仍需及时行乐!即使老板打了电话来分配工作,还在休假的今夜也要为虚无献上赛高的嗨啊!”
“不要搞成纵火案就可以了。”
对于我的这番狂言壮语,阿池如是总结道。
在这之后几天,我们便于参加其他任务的同僚别过,按精卫老狐狸所说奔赴影灰东部去暗杀影灰的少帅九鹞。
结果不必多说。死上一次这种事,其实我也不想的。
我猜大多数人都不想的。
这样想着,我抬手抓住了一位挥拳向我打来的小兄弟的右腕,顺手扔进了一边的冷水池里去。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动手,恐怕不太好吧?”然后我摊开手来,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好似那么二十来分钟之前,我还信誓旦旦的跟我们线人说过这些人应当不会在星轨列车上动手来着。实在是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是个什么逻辑,这一下不仅打了我的脸,从某种角度来看,还完美的拂了我们大小姐的面子。
“实在抱歉,路德·李斯特。照理说我们应当对作为前辈的你怀有敬意,但你带着的那把刀过于危险,我们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容易动手的地方。”
夜刀神退到了一边去,但开口的并不是他。
“因为担心刀的话,就应该早说嘛。我扔给崔斯特就是了。”为了避免果盘被波及,我俯身将它放在了一处台阶上,“现在说的好像是长逝和妖后都不在我这里时,你们就有十二分的把握能赢一样。来吧?淌一滴血就算是我输。”
好吧,仔细回想一番,近几年我似乎确实越发往刀不离手的方向发展了。如此看来,也无怪他们通过调查会做出会有我这么条流氓杀人越货还要赖着两把刀的丢人推断。
实在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想来他们一定不会知道几年前我在温泉酒馆里度假的时候,还做出过将刀忘在沙发上的荒唐事。好在我的好同僚们一向守口如瓶,毕竟就连喝酒也只是跟自己人喝,酒后不仅没吐过真言反而净说些“卖身求涨工资啦”之列的混账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明显沉不住气的一位小兄弟在听过我这句略带挑衅的话语后,从浴衣内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就冲着我挥了过来。我侧身闪过这一刀,抓住他的手腕将刀夺过来后回身从他后腰的部分直捅进去。
捅完其实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一刀直在肾上,而毁人下半生幸福这种事,我也是不太想做的,因为这追究起来实在是很麻烦。
“犹豫的话也会像那样被干掉哦。”
夜刀神依旧站在一旁坐山观虎还煽风点火,甚至还往后更退开了半步以便附近几个人也掏出些半长不短的刀子起子开瓶器啥的向着我这边奔过来。
此驱鬣狗吞野狼之计,实在是戳到了我懒癌不治的软肋。
“与其在那边摆架子,不如也一起上吧。”我从旁边的墙上拧下截一米来长的水管来,在挑开两个刀尖的同时向他挑衅道,“大将同士身先士卒的礼仪已经让你给扔出列车了吗?”
“啊……”夜刀神大兄弟明显的迟疑了一阵子,半响后才接着说道,“可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规矩的,比起这样我更期许能一对一的单挑……这样吧,你们,都先退开。”
我当时正左手持那段钢制水管,右手拽着一个背头男人的头发往墙上拍。听到他这一番话,我登时就是一愣,那背头的男人由是得到个空隙,从我胳膊下面溜开后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去了。动作之干脆利落,让我怀疑我究竟有没有撞碎他的鼻梁。
不得不说,现在雇佣军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我看着夜刀神从后面走进前排,从旁边的男人手里夺了条像是劈了个尖头的钢制凳子腿一样的玩意来,站在我面前摆好了架势,神色自然地令我无从考虑他究竟是智商亟待充值还是想借坡下驴挽回一点儿群众形象和做BOSS的时髦值。
丝丝缕缕的红色从我脚边的浅水里飘过,大约来自刚才被我解决掉鼻梁或是肾的那几位大兄弟。而我这件素色的浴衣袖口似乎也在刚才溅上了两三滴血,不过范围不大,应该不至于不好跟工作人员交代。
“那么我夜刀神与一,就在此向你讨教了。”
夜刀神大兄弟右手反持凳子腿下压,左手稍微向上攥拳横在心脏前。我以手中的水管尖端点了点地,于是他眼神微动。我几次想开口,最终只叹出一口气来,旋过右腕将水管的尖头指向了他。
以此为开战的讯息,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要不要多少穿件浴衣。毕竟万一他腰间那条大红色的围巾掉下来,我们两个多半都得要尴尬的打不下去。
但考虑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假设这种过于令人不知所措的情况比较好。
他在半道里横向一挥,将凳子腿转为正手,自上方斜下劈过来——防反攻正,是一个与我平日所用类似短刀的套路。只是我这人由来不打防手,几乎都快忘了还有反手这么个持法。
有了路数的话,应付起来就方便多了。
我以手中的水管虚接,侧开半步让他的力道从我的水管柄上划了过去。他似乎对我这手早有预料,在错刀而过之间旋身就要给我一记肘击。
这打法还真是越看越像。我在干脆的管交左手再用力将其连刀带胳膊肘挥出去之后这样想,如果不是看着夜刀神大兄弟出身流寇且少说比我年轻十岁,我还真觉着自己搞不好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
他为了稳住身子,向后移开了两步,凳子腿尖儿向下指,洒出了一片不知在哪儿沾到的水珠。
澡堂的地板好像是有那么点儿滑,如我那般大开大合的路数多少会有些施展不稳。在“速战速决”这一点上,我想我与他应当心照不宣。
作者闲话:
新近看了如龙,怎么说呢……啊,锦山,你果然是这个系列里时髦值和好汉度都最高的BOSS啊!
天青风歌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