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跳梁跋扈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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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作为怎么看也算不上可靠的雇佣军,我的职业生涯里充满了各样的狼狈与尴尬。
我曾在因兹坦贝伦的夜店街上被妙龄少女带着讥诮泼的满头是酒,也曾一不注意在影灰政要家院子里被一击黑枪打穿左臂,甚至还有过被迫折根花园栅栏上演以一敌五,又或者被自己的刀切了手之列的经历。
然而以上这些,跟我在米哈爱因时穿着浴衣、也没有戴着佩刀就去野外打猎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江奕剑作为我们挽歌一组的组长,多数时候都是实际跑腿担当,而在关键时刻总归还是一言九鼎独断专行的。他提出要去打猎,于是经由西尔亚伯伦反对失败之后,便率着我们六个不情不愿的越过温泉池子跑到了温泉宾馆的后山里去,猎晚上的宵夜来吃。
半道上我觉着手里没个东西总有些不妥,于是在结队走过积着雪的山道时顺路掰了两根一臂长的树杈在手里攥着。
“怎么不见你带刀出来?”阿池觉察出我与往日不同,问了这样一句。
“影灰曾有‘自古名刀如美人’*的说法,我觉得在理,今日便做金屋藏娇了。”我随口胡诌了个理由出来,绝口不肯透露是自己是扔在沙发上忘记了带。
阿池似是看穿我在扯谎,又说道:“这么两根树枝,没关系么?”
“无妨。要提起我这一门枪术,好歹也传承自凯尔特的光辉之貌——”
“如此说来,我听闻米哈爱因一带常有野猪出没。”*
阿池不愧为历经百战的老前辈,一句话就将我这七分吹嘘三分诳语给轻描淡写的给生噎了回去。
我悻悻然转身回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旋即就被手里的树杈戳中了脸。
正所谓年练剑月练刀,久练为枪。我能妄谈自成一家枪术,自然也就不是“师出无名”的。
我年幼时也曾师从一位贺古拉城内的浪子学习这长柄的冷兵器——事实上我的姓氏“李斯特”也就因此而来。他曾希望我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正人君子,会在加班之后给妻子儿女买礼物那种——就像是如今的崔斯特·多洛斯那样。可惜我最终还是本性难移做了名流氓,深深有负那一番沉重的期望。
所以纵使我年久不曾握枪,拿这么两根树杈打只兔子狍子羊羔子啥的依然绝非难事。当然,熊瞎子之列则另当别论。
——其实别说是树杈,就是根甘蔗我估摸着自己也能用得流畅自然绝无半分不适。
“七个人走在一起效率太低了。”
踏着积雪走在半山腰上时,江奕剑这么提议道:“不如我们就按照平日里的分组,各自散开寻找猎物吧。”
“我已经预感到了我给你们包扎伤口以打发后半夜的结局。”西尔的声音听来已掺了一两分阴沉,“只希望组长你跟李斯特两边不需要闹到动用搜救队。”
“好吧,虽然讲法有些奇怪但这定然不是在夸我们两个……”
“请放心吧,亚伯伦。我会看好组长的。”渡打断了我的自言自语,“李斯特的话,池川会看好他吧?”
“恩。”阿池应得很是平淡。
总是平淡。
而今仔细想来,我似乎从未见过阿池的张皇与愤怒。在我的印象中阿池总是云淡风轻镇定从容,无论是轻巧的敷衍我那十二分不出真心的情话,又或是是灵活的周旋于生计所需的琐事之间。纵然是终末时,我伸出手来拽住他的衣袖,也未能知晓他若从容尽失会是何种模样。
恣意玩闹的是我,肆意破坏的是我。执念的是我,放纵的也是我。
我明白的,毕竟我生来就是这样。所谓天命难违,也是天性难违。我只是不明白,论学历论社会贡献挽歌七刃里最高的都是西尔亚伯伦,论劳苦功高社会阅历丰富的不是阿池也应该是江奕剑,为何最后从那地狱里归来的却是我。
仔细想想,唯一能说服我自个的理由,大约就是我样貌不凡虽说流氓痞气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了。统而言之,就是我帅的天命所归。
于是西尔亚伯伦拽着樱吹雪跟米修拉尔先选了个方向,我跟着阿池就走向了林间土路的另一边。
不出数十步,我们见着条被冰封了一层的窄河。
“这儿有水源,别的不说,肯定会有动物过来饮水。”我作为一个只看了十来集野外生存类电视节目的新手猎人,指着冰层装模作样的这样分析说,“或许我们只要守在这里,就会有猎物上门来的。”
“水面是被冰封着的,路德。即使要守株待兔也得要找根正确的木桩。”对此,阿池如是评价说。
“那试试破冰捉鱼得了。”
我蹲下身去,用手里的树杈探了探冰层的硬度,确定不会导致这根在冬季枯干折断后猛然发力,戳出了个二指来宽的窟窿。
“树杈钓鱼?总还要有鱼线和鱼钩罢。”
阿池显然对我这个方案并不理解,也没报以多大期望。
“不,我不是适合那种运动的人。好吧,我是想试试插鱼来着。”我挥了挥另一只手里的树杈,“只要有鱼从这底下游过来,我就用力刺中它。怎样,听来不错吧?”
“但愿事态发展如你所说。”阿池音调平稳如旧,“那么我就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动物脚印之列的。”
“等一下,阿池。”
在阿池转身之后,我突然觉得舌尖有些发痒,赫然是我这延续了半生的烟瘾在呼唤我。于是我果断收起树杈摸了摸浴衣内侧的口袋,然后将他给喊住了。
“我那打火机好似之前丢了,能不能赏光留个火给我?”
于是阿池走回我身边来,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最终掏出了枚镂着兰花花纹的金属打火机来递给我。
“有年头的物件了,凑合着用吧。回去了记着还我。”
我口里随意应了几句,给自个点了支星辰之澜就蹲在那条结了冰的河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下游动的鱼儿。
阿池拎着只兔子回来前,鱼还真给我拿树杈子戳中了一条。
正在我对着串在树叉上挣扎的鱼不知所措、思索着该怎么把这玩意带回去烤熟了或者烤熟了带回去之时,我接到了精卫老狐狸的一个电话。
“休息的如何呢,李斯特。”
老狐狸开首照旧是这么句寒暄。我曾多次想劝他别在我这儿多费口沫,直截开门见山说要我做些什么少打些哑谜这相处肯定会比现下里愉快。但考虑到我的三险一金和养老钱,这个口我从头到尾也没好意思开过。
“米哈爱因的温泉相当不错。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将树杈收进手肘里,腾出手来抹了一把鱼挣扎时甩在我脸上的水。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几个也知道吧?我新近跟影灰那位九鹞少帅,可是相当的不对付。以玛门尔德挽歌七刃的名义——”
“不计代价,杀掉他。”
作者闲话:
*原句为袁枚《随园诗话》“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凯尔特的光辉之貌指迪卢木多·迪奥那,死于其弟所化身为的魔猪。
最后,fgo真好玩我还能再肝20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