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话:花醉春宫集,一百两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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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吧,不然我们饶是回去了,晚上也是要睡不着觉的。”
由一个人说起,其他的人也连忙附和道,“就是啊,花先生,您就把这个故事说完吧。”
“好吧。看在今天是第一次说书,就满足客官们的要求。”花先生笑了,“翌日一早,贾元宝从睡梦中醒来,花如月穿戴整齐,正坐在一张圆椅上喝茶,‘贾少爷,你醒了。’
贾元宝想起昨夜之事不免满色通红,有些羞赧的应了一声,‘嗯。’
花如月轻笑,‘贾少爷天亮了,您可以走了。’
贾元宝从来都没自己起过床,有些犹豫,就听花如月继续说道,‘如果贾少爷不介意您现在这个样子让别人瞧见的话,如月很乐意去请少爷的丫鬟来扶您起身,替您穿衣。’
贾元宝微微抬头,看到自己满身的红紫色吻痕,虽然平时丫鬟们见他的也没少见,但是这个样子,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
正当贾元宝打算尝试着自己起身的时候,花如月又道,‘不过,既然可以自己起床,自己穿衣了,也就不再是‘天下第一懒人’。所以除非贾少爷愿意散尽家财,否则如月将再不会见少爷。’
贾元宝挣扎着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如月,我喜欢你,真心喜欢。我家很有钱,我会把你赎出去,然后你跟我回家,我养着你。’
花如月漠然,在贾元宝的殷切期盼之下,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送客。’
门外等候多时的龟奴推门进来,挡在了花如月与贾元宝之间,‘请贾少爷离开。’
贾元宝急了,‘如月,你就让我把你赎出去吧,就算你不跟我,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时时看着你就行。’
花如月继续悠闲的喝着茶,‘我不需要赎,这整座‘青胭倌楼’都是我的。这是我的选择,贾少爷不必再劝。’
贾元宝已经被龟奴扛在了肩上,他挣扎着说,‘如月你会后悔的,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
花如月终于看了贾元宝一眼,说出了他的经典台词,‘我喜欢躺在男人的身下,因为我够贱,我喜欢犯贱。你走吧。’
这天之后,世间再无‘天下第一懒人’,贾元宝说他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勤快人’再回来找花如月。
今天的故事,就先说到这里。”
堂下十分安静,大家都似乎在回味这个故事,虽然中间有些情色,结局倒也有些感人。
“花先生,我觉得贾元宝其实是个专情的好人,为什么花如月不肯跟他走呢?”突然闲茶客之中,有个少年这样问道。
花先生笑了笑,“也许是因为,花如月已经不再相信誓言这种东西了。”
“不过话说回来,花先生你怎么会对‘青胭倌楼’花如月的事情如此了解?他姓花,你也姓花,该不会是……”一直坐在堂下的杨公子好奇了,“你该不会是花如月的亲戚吧。”
花先生好笑的摇摇头,“我刚才在故事开场提到的‘天下第一画师’江湖风月刊刊主陆人青,客官可还记得?他与花如月向来过从甚密,最近专门为他画了一套‘花醉春宫集’系列,有关房中之事,我便是从这春宫集上看到的。”
此话一出,堂下顿时沸腾了,“什么时候发行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说起春宫集就数我那儿最全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我表哥就在‘江湖风月刊’当校对,他没告诉我有这事啊?”
一连串的询问,花先生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包装精美的薄册来,“花醉春宫集一共有六本,在下手中的便是‘花醉春宫集之天下第一懒人’。在下与刊主陆人青的关系不错,所以率先拿到了这本春宫集。市面上应该下个月就有了,大家不要着急。”
堂下的人流纷纷想要爬上来,“花先生,我出十两银子,只求先睹为快。”
“我出二十两。”
“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
花先生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堂下安静了,巴巴看着花先生,花先生说道,“不如我去拜托陆刊主,让他今日就出售,这样大家就都看得到了。”
“花先生快去吧。”
花先生这么一说,急切想要看到“花醉春宫集”的众人,立马让出了一条道来,看待花先生就像看待壮士出征一般,面露崇敬。
花先生在众人的瞻仰下,走到了茶楼门口,回过头来,“不过强要人家提前出售,会对陆刊主的生意造成不便,到时价格势必要抬高…”
急色的众人哪还会在乎这点钱,“钱不是问题,花先生快去。”
“好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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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先生离开了雀池茶楼,优哉游哉的在街上荡了一圈,然后走进了“江湖风月天字一号店”。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厮走了过来,“敢问是花先生吗?”
花先生笑吟吟的点点头,小厮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家刊主已经在内堂恭候您多时了。”
花先生跟着小厮走进内堂,陆人青脸上罩着本“贵妃春宫集”,正躺在摇椅上呼呼大睡,呼吸间还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小厮尴尬的不知道是把刊主叫醒呢,还是让他继续打呼噜。叫醒的话,刊主势必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势必会迁怒于他。迁怒于他,势必会扣他月钱。让他继续打呼噜的话,花先生要是走了,刊主醒过来还是要责罚他的。
不过小厮的纠结并没有纠结很久,因为……
“啪!”的一声巨响,陆人青身下的摇椅阵亡了,他本人也飞出了几十米开外,直到撞上墙壁,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这还不醒就不是人了,陆人青腰酸背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上沾着的灰尘,走过来,找了张椅子坐下。
小厮愣了好半天,才从看似文质彬彬的花先生,突然飞起一脚,踹烂了摇椅,将他家刊主陆人青踹飞了数十米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的事实中,恢复过来。
正当他以为陆人青与花先生之间到达一触即发的时候,陆人青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阿狸啊,去倒两杯茶来。”
“是。”叫做阿狸的小厮,立马逃离现场。
“清醒了?”花先生捡了陆人青身旁的位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好不潇洒。
“花如月,你下次可不可以挑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方式。”陆人青扭动着浑身伤痛的身体,龇牙咧嘴。
被陆人青叫做花如月的花先生,摘下了面具头套,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容颜,他勾起一抹讥笑,“不能。”
阿狸屁颠屁颠的端着上好的雨前龙井过来,“刊主请喝茶,花先生请喝茶。”
花如月从阿狸的手中接茶盏,阿狸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花如月的脸,“你,你,你…”差点就把茶盏给撒了,还好花如月出手快,接的稳。
阿狸反应过来,连忙道歉,花如月微微一笑,“没事。”
阿狸的脸上瞬间通红,“花先生,你长得真好看。”
陆人青看着花如月妖孽一般的祸害着国家未来的希望,出言打断,“阿狸,你先下去吧。”
“是。”
“慢着。”
阿狸和花如月同时开口。
花如月白了陆人青一眼,“你好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陆人青眼睛一溜弯,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阿狸,你叫人去仓库取五十本‘花醉春宫集’,今天卖完就告罄,不管外面疯抢成什么样,明天再多取五十本。定价么…”
“一百两一本。”花如月接口。
陆人青思索着定价喝了口茶,听到花如月的定价,“噗。”的喷了一地,“这么贵,没人买怎么办啊。”
花如月在陆人青喷茶的时候,用衣袖盖住了茶盏,现在才拿起来,呷了一口,“你以为我花如月,待在茶楼里说了一下午的书是白说的。”
陆人青自然信得过花如月,“一百两就一百两吧,阿狸动作快点。”
“是。”阿狸领命下去了。
陆人青看着花如月摇了摇头,“你也忒y。i。n荡,忒缺德,忒没品了。房中之事,做了,画了,还敢大庭广众拿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讲,我都不知道是该佩服你,还是佩服你,还是佩服你了。”
“谬赞。”花如月果然很厚脸皮的接受了陆人青这,实在算不上夸奖的夸奖,“反正你都画了,画了势必要卖,卖了势必会火,火了坊间势必会成为谈资。与其让别人浮想联翩,挖空心思来说这事,我倒不如自己讲,还能挣点钱,不是吗?五两银子的成本,本来你只能卖十两,现在我却能让它卖一百两,何乐而不为呢。”
陆人青纳闷了,“花如月你很缺钱吗?”瞧瞧那每天风雨无阻开业的青胭倌楼,那个温柔乡、销金窟,再瞧瞧那排着队等着为花如月散尽家财的风流公子哥,怎么瞧花如月也不可能缺钱啊。
就在这时,花如月再次很厚脸皮的宣扬自己的精神,“我不缺钱,但我喜欢钱。就像我不是一定要躺着挣钱,但是我就喜欢。”
末了,花如月起身时还不忘说,“挣了钱我七你三,别忘了。要是你敢中饱私囊,我会让你早晚也散尽家财的。”
“你放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陆人青无奈至极的说。
花先生的外衫颜色黯淡,书生气十足。既然花如月已经摘下了面具头套,也就没有必要穿这身回去了。于是花如月离开前,将外衫脱了下来,里面依然是一件外衫。
花如月此刻一身红衣,万分的惹眼。放眼全鸢尾都城,全天下,有胆穿红衣出门的男子就已经不多了,穿上之后非但不难看反而相得益彰的,恐怕也就花如月一个了。
陆人青再一次感慨这个妖孽,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男子的芳心和贞洁。
“青青,如月这就告辞了。”花如月向陆人青抛了一个媚眼,转身走出内堂。
陆人青被花如月的一声叫唤,搞得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恼羞成怒的回了一句,“快走,不送。”
换来了花如月的放肆大笑,“砰!”门被带上了。
从“江湖风月天字一号店”出来的花如月,显然有些意兴阑珊。想了想,还是尽早回青胭倌楼比较好。
这里是水泉街,走过街市,越过廊桥,便是通宝街,青胭倌楼就在通宝街的转角。
花如月走在水泉街的街市里,由于过高的回头率,一不小心又引起了一场数人相撞的事故。虽然无聊的时候,花如月确实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大街上招蜂引蝶。
但是今天,花如月确实只是老老实实的走着,什么好事坏事都没干,连一贯最喜欢的卖弄fa。lang都没干,可见他是真的意兴阑珊了。
幽幽青石板桥,才走上了没几步,天空就飘起了雨。这么一来花如月反倒不急着回去了,在回廊里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一场烟雨大作,放眼湖江,已成汪洋。
倾斜的大雨经过廊檐,变成了一道水珠串成的幕帘,花如月侧坐着,探出身子,伸手去接水珠,水珠不断从他的掌心滑过,冰凉冰凉的。
“如儿,你要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师兄永远是爱你的。”
一个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声音,在花如月的脑海里浮现,他猛得收回了接雨的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五道血痕立刻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花如月却似乎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还哼起了小调。
回廊的另一侧,一个正在偷画花如月的穷书生,看到这一幕,被花如月的举动,吓得不轻。
黄梅时节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水洗过的天空,显得分外清洁。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冒出了个脑袋,洒下了一片昏黄。
花如月下了桥,来到通宝街,转了弯便是青胭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