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深宫里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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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位于皇宫南边,终日戒备森严,胆小的侍女路过都会弥漫的黑暗氛围吓到。
白律,身为一国太子,头一回进入刑部。
白律曾听白璟说起,刑部也是白璟常光临之地,实则为了查探案件和本朝罪臣。白律想不透,为何自己折在里面。
身下垫着软被,算是身为太子的殊荣了,仍有好心的奴才慰问一两句,冷不冷,饿不饿。
白璟在第一日,来过一会,什么都没说,依旧冷漠。反观白律,虽心寒宫闱之内,阴谋诡计,但也感叹冷若冰霜的皇兄,在危难时探望一二。
软被,便是白璟的照顾了,他在刑部有不可小看的势力,加上太子未被定罪,刑部官员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律在昏昏沉沉的过了三日后,迎来了皇帝亲临。
白律摆正发髻,拉好衣衫,一旁的奴才奇怪问道:“太子,越凄惨越得怜悯,为何反而…?”
白律未回答,静静跪着等待皇帝被抬入内,心想,父皇不喜太子任何邋遢之相,现在绝非惹怒父皇的时候。
“儿臣拜见父皇。”
“屏退左右。”
白律低着头,知道周围奴才已被赶出,父皇是想单独审他。
“律儿,抬起头。”
白律依旧跪着,抬起头,皇帝坐着,脸色忽明忽暗,与一向慈祥的形象不符,白律双手颤了颤。
“律儿,你可知璟儿做了什么?”
白律知道白璟是负责此案的官员之一,也曾怀疑白璟是否会偏袒皇后,但此刻,他不敢妄加断论,只服帖的摇摇头。
“律儿,你是朕第三个皇子,生母早已仙逝,重文不重武。瑾儿是朕的大皇子,生母又是皇后,能文能武,心系天下。为何,朕选你做皇子?”
白律敛住眼眸的波涛,冷静的开口:“父皇想听的,儿臣于小已说过,皇兄是治国人才,任何方面比儿臣,有过之而不不及。儿臣虽坐着太子之位,但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父皇宠爱,随时都准备让出此位给皇兄。”
皇帝有些许惊讶,心想太子也算心思通透,“今日听你一言,也听出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你明知不可与陈府密切交往,明知陈府三番四次进奏赞扬璟儿,但,你统统抛诸脑后。”
“儿臣以为明白父皇心思,皇兄于近五年,协助左右。儿臣能帮父皇的,只有扶着皇兄上位。”白律一向明白太子之位不能当真,今日皇帝的言语,他算是明白一二,“父皇,废了我,算是为此事做交代。”
“你生性软弱,明知皇后派细作在你左右,难道你心里不为公正,不为清白,辩护一二?”皇帝显得失望,语气有些激烈。
“父皇,儿臣胆敢问一句,皇兄是否有决定了?”
“璟儿,你,都是朕设的一个局,朕担心璟儿太过冷冽,不能爱国爱民,又于嫉妒之心,用三年来观察璟儿。这案件,璟儿昨日已递来结果。”
白律眉眼一跳,不得不暗暗震惊,父皇仁厚爱民,百姓议论太子之位也该是仁厚之人所得,虽白律得此位,但也对父皇的态度生疑。哪个太子会被晾着,不协助本朝议事,却高高挂起。于是白律开始试探父皇的态度,利用散漫态度度日,却不见父皇责怪。
没想到父皇利用白璟的平衡之心,用较弱者来试探,只是不知,白璟这一步,是否走的对。若白璟审理此案,偏袒皇后,证明了嫉妒之心,若反之…
“璟儿提议废除皇后之位,他为生母担责,贬为庶民。”
像是被雷公劈中,白律十分震惊,未料到白璟竟做此决定。
“湖上的细作,便是皇后的手下,这三年,她愤愤不平,已拉拢各方势力为璟儿作势,朕洞悉一切,只等璟儿决策,今日,也算借你之力,得出了等待数年的结果。”
白律愣了愣,正想说什么,皇帝摆摆手,喊人摆驾回宫。
又过了五日,白律已在牢房呆了很久,刑部的奴才也开始露出怠慢的态度。
白律想,若父皇为了白璟,处死自己,也算给了白璟一个恩情,也平复皇室的勾心斗角。
夜已深,白律睡得有些不安稳。
月光皎洁,全数映在白律的脸上,刚刚入睡,便察觉牢房内进了人。
林墨巧妙地躲开侍卫的眼线,偷偷入了关押太子的密室。随后,放松呼吸,让白律察觉自己的存在。
虽白律未睁开眼,但林墨知道他已经醒了。
白律心底紧张,猜测来人是谁,他忽然闻到熟悉的气味,难道是林墨?
林墨在一旁观察着白律不善掩饰的表情,终究不忍心,轻轻开口:“白律,是我。”
白律一下睁开眼睛,微微坐起身,见到林墨惊喜极了,但又一阵狐疑,短短数日,林墨恢复的这么快。
经过几日,白律日日念着父皇说的话,此时佯装担心道:“你的身体好了吗?”
林墨能看穿白律的神情,叹,白律竟然对自己生疑,只好如实说:“我从未中毒,皇帝察觉皇后的祸心,找到我保护你,又用皇后的毒计将计就计,试探白璟。”
也是,太平盛世由父皇一手打造,这样的环环相扣,也是自然。
想到这里,白律的眼眸冷清许多,想到林墨诚诚实实托盘而出,竟让自己多年的挂念,像个笑话。
“赶快离京罢,皇后肯定已得知此事。”
白律的声音带着微微颤音,暖暖的呼吸喷到林墨的耳旁,一颤,只得告诫自己,不可,不可。
“皇帝已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皇后入了冷宫,白璟的权力也被剥夺,外面议论纷纷,你肯不肯,随我离京?”
白律低垂着脑袋,问:“这也是父皇的旨意?”
“不,一旦太子之位被废,我恢复自由身,此事,看在相识一场,可助你一力。”
白律避重就轻,苦笑道:“前几日你躺在床上,我趴在床边,现在换了个情况,人事,竟如此委婉如蛇。”
林墨听得出白律言语中的讽刺和悲哀,轻声道:“我看了画像。”
“之前不知你是男儿身,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局,只是…”
林墨打断,“男儿如何,女儿又如何?”
良久,林墨几乎以为白律睡着,欲转身离开,听白律喃喃道:“其实都没区别…”
太子被废过后半月,白律的太子府被封,白律又搬回皇宫的宫殿,刚好是轩宁殿旁边,但轩宁殿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白律虽经此事,心智大变,但也终于得了自由身。
赵必宗承了名字中的‘必忠’,不论兴衰与共,都依旧忠诚,积极地向白律禀报消息:“皇上公布天下太子被废,随后皇后被打入冷宫,近日送去一个尼姑庵,大皇子被软禁在轩宁殿,但其他的事情就不得所知了。”
“陈府近日如何?”
“林墨三日前离京,陈誉被陈将军推举为谋臣,纷纷有奏折推荐大皇子为太子。”
白律听闻林墨离京,心下有些感伤,当日在牢内,也算表明了仰慕心迹,虽不得回应,但也觉得此情可放下。
“那我们就拜访一下这位新晋谋臣吧。”
赵必宗见白律难得有活力,皇帝未禁止白律出宫,于是赵必宗连忙唤来齐风,收拾一下就伴着白律出宫了。
陈府接待白律的态度截然不同,轻松许多,但也不敢丝毫怠慢。
白律踱着步子,目光划到花园的池塘,心一颤。
当日,他掉入湖中,睁开眼,便看到了林墨。
近日仿佛被噩梦打扰般,灰色身影在脑海盘旋,又被白律自嘲,一切不过是个局。当下,他的前景似乎变得一片迷蒙。
“打扰三皇子看景了,召唤在下何事?”
“新官上任,我来祝贺一番。”
陈誉原先豪爽的面容收敛许多,不过短短数日,看似无心权力的将军之子,转眼变成谋臣,前景未知,但白律能看出,陈誉和林墨一般,是皇帝的一步棋。
“三皇子盛情,请随我入堂,尝一杯清酒。”
“如此甚好。”
陈誉唤来侍女送上一壶清酒,便屏退左右。
白律接了陈誉倒的酒,一口喝了,赞叹:“美酒,配上我俩最近的喜事,可喜可贺。”
“三皇子豁达,在下佩服。”
“陈公子,虽众人议论纷纷,但我可对你说实话,这半月,于我,是喜事。不知陈公子,可否对我说句实话?”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怕三皇子嫌我唠叨。”
“只想借你一双慧眼,看看这张画卷。”
白律从衣袖掏出画卷,展开,白纸上刻写着奇怪的文字。
“此画卷是林公子留下的,我的侍卫斗胆帮我留着,才没被封在太子府。”
“三皇子的侍卫,是齐风罢?”
白律看着陈誉越发精明的眉目,点点头。
陈誉叹道:“林墨和我老友一场,和齐风也是,三皇子要的答案,就在齐风那儿。”
白律看似风轻云淡,但也能看出焦急,陈誉与他对饮几杯,他便离开。
陈誉看着白律的背影,感叹,还以为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料林墨留下齐风在白律左右,看来真是他估算错了。
白律前脚入宫,陈誉后脚就进了皇帝的书房。
“臣参加皇上。”
“起来吧,律儿刚刚探访,可问林墨之事?”
“三皇子识穿臣的身份,也问了林墨的事,但臣未给答复,反而林墨匆匆离京,臣斗胆怀疑,请皇上准我调查清楚。”
皇帝摆摆手,正色道:“律儿自然聪慧,于林墨之事,无需操心。三年前你引荐林墨替我布局,三年后此事得圆满结果,无需怀疑其他,林墨和律儿一般,都是无野心之人,不然,林墨也是个好谋臣。”
“遵从皇上旨意。”
皇帝又叹息一声,“虽然璟儿于皇后一事为偏袒,但也引起朕的担忧。璟儿对于律儿,暧昧不明,朕实在忧心。”
陈誉初闻此事,有些震惊,原来冷若冰霜的大皇子竟然爱慕自己的弟弟,难怪大皇子年长太子三年,却未曾娶妻。
也许皇帝想利用立太子之事疏离大皇子对三皇子的感情,但似乎并未奏效。
一旁功利的谋臣提议:“臣听闻,江湖有名医可治疗此病。”
陈誉深谙此道,知这并非病,也不可治,但皇帝似乎愿意尝试,功利的谋臣露出欣喜,领了指令便退下。
陈誉与皇帝细细商量了计谋后,也退离宫殿,只觉压在心头的重量已经有些负荷不起。
白律离了陈府后,便细细打量身旁的齐风,若不是赵必宗催促着回宫,白律还打算找个隐秘地方,盘问齐风。
白律聊天般打探着,“齐风,你进宫当差多久了?”
齐风向来敏感,心想白律起了疑心,肯定是陈誉露了口风,早知便让林墨自己传递画卷了,冷静了一会,恭谨的回答:“不到两年。”
“据皇宫规矩,当差未满五年都只可看城门。”
“是,奴才非一般侍卫,是林公子安排在左右。”
白律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欣赏直爽的人,只想借你一双眼,看看这幅画卷,你若有什么要求,我可帮忙。”
“林公子生母病重,所以他连夜离开,此画卷暗藏一句话。”
白律盯着画卷,问:“什么话?”
齐风回答:“五月初一是归期。”
简单几个字,却重新燃起白律的希望,掐指一算,不到十日,五月初一,寓意何在?
作者闲话:
直接解开秘密吧。。。希望能在五章内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