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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不知不觉三个月就溜过去了。那边厢,徐闻下面的人散的散、逃的逃,势力荡然无存了。陆胜把之前徐闻所有的地盘统归到了一起,俨然是新的老大。
    陆胜高高瘦瘦,正是那天把纸包交给许坚的那个人。他满脸带着谦意,一副很是愿意听你说话的样子。
    “坚哥大仁大义,当时因为形势危急,不能给他一个风光大葬。”陆胜叹口气,“这位朋友既然是坚哥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罩定了。”
    路迢冷笑:“还轮得你来罩?”如果不是应了许坚的托付,路迢不屑跟这种人打交道。这陆胜比之徐闻的笑面虎还要笑面虎。
    “对对,”陆胜谦卑地说,“有路大在,哪里轮到我这些小辈说话?”
    路迢也不欲跟他多说,甩甩手就走了。
    路迢回去后把事情告诉了张文海:“那边既然应了,自然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你自己打算打算吧。”三个月的相处,路迢对着张文海说的话多了,语气也少了点之前的冷淡。
    张文海自己孑然一身,哪有什么好打算的?但是也不可能叫跟他无缘无故的路迢一直收留他啊。虽然他每个月都有给路迢交房租。
    “路先生,这几天我尽快找找房子搬出去。”张文海说。
    路迢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过了一个星期,张文海房子找到了,连工作也一并落实了。做的是他的老本行,在城里一家不大的酒楼里面做厨房帮工。房子就在附近的筒子楼上。
    走的前一天,张文海说要请路迢吃饭,谢谢他这几个月的照顾。路迢一脸不耐,说出去吃那些地沟油还不如在家吃。张文海于是花了整个下午特意做了一桌子平时路迢喜欢吃的菜。
    两人买了几瓶啤酒,边喝边吃。
    两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张文海是不知道说什么,路迢则觉得说话是件累事。低头默默吃着。
    “以后没有机会再吃了。”路迢忽然说道,张文海抬头看他,见他两眼茫然,还以为他在说醉话。
    “路先生,你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找我,到时我也炒几个好菜招待你。”张文海说。
    路迢不知道是不是听不见,没有回话。
    张文海心里暗暗纳闷,还以为刚才路迢说的话是自己的幻听。
    第二天一大早,张文海就收拾好了东西,见路迢还没有起来,又不敢去敲门,只得在桌上写了张字条告诉他自己走了,留了个住址。
    过得不知道多久,路迢出来。自动找锅里热着的米粥和包子吃,一边剥着包子皮一边看到那张字条。他把字条压在牙签盒的下面,压着那盒上的鸭子头在玩,被压低的鸭子头会把从里面推出来的牙签衔起来。这个牙签盒是张文海不知道在哪里买回来。过了一会儿,桌上都是滚动的牙签。
    路迢无聊地放手,坐到沙发上吸烟,看着那些烟雾慢慢缭绕……
    张文海所在的那个酒楼不像其他那些早午晚餐都做,而只做午晚餐。十多个员工,老板和老板娘也得亲力亲为。
    其他几个帮厨的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年青,他们的圈子张文海混不进去,倒是跟厨房里一个干了二十多年平时沉默寡言叫做老赵的老厨师有话说。
    端菜的肥婶问张文海多大。
    张文海扳着手指头算算,自己过完今年的生日就二十八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前几天有个年轻人还叫他大叔来着。
    “娶了媳妇没有?”大妈关心的无一不是这个话题。
    张文海摇摇头。
    “哪能啊,长得这么俊的。不怕,婶子找天介绍一个给你,保证你今年结婚,下年抱小孩。”肥婶说道。
    张文海不好意思地笑笑,却禁不住想起之前许坚说要给他找女朋友的事情,现在物是人非,心里一阵黯然。
    如此无波无浪过了几个月。这天,张文海驾着电动车到商业街送外卖。远远地就见到路迢,穿着少见的黑色西服,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挺拔。
    有一瞬间,张文海想要过去跟他打招呼,问问他最近有空没有,大家吃个饭。——这么久,路迢没有联系过他,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没有时间。
    这时,一个穿着修身洋装的高挑女人从旁边的店里出来,走到他旁边,路迢为她拉开了车门,随后也上了车。不一会儿,那辆车就开走了。
    张文海停在那里好一会儿,看到旁边橱窗映出自己身上那沾满了各色污迹的白色围裙,还有满手发光的油渍。他朝着那个地方再次看了看,心里莫名的有点难过。
    路迢和蔡茜在酒店第二层的阴暗餐厅里面坐下。
    “好啊你,连给我拉一下椅子的力都没有了?”蔡茜在服务员拉开的椅子上边坐下边说。
    “我陪得你足够久了,”路迢冷眼看她,“东西——”
    蔡茜慢吞吞饮一口清水,才说:“你这样的态度,叫我怎么心甘情愿给你?——要知道这可花了我不少心血。”
    “那就拉倒。”路迢说,站起来往外走。
    “你……他妈的!”蔡茜几乎想要用高跟鞋丢他,“给我回来!”
    路迢慢慢坐回来,蔡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小块薄薄的卡片丢给他:“你这个混蛋大魔王,也不知道谁可以来治治你!”
    “看来是没有。”路迢答道。
    蔡茜正色:“听说,那边齐远流动作很大……”
    路迢面无表情:“这不关我的事。要我说,倒希望越大越好,搅他个天翻地覆最好。”
    路迢走出去,一把松开颈上的领带。
    傍晚的街上挤满了车辆,尾气、喇叭声,都让人心烦。
    路迢大步走,忽然想起那些饺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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