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撸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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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分班,许瑞和蹇越都学理,但不在一个班。
班里突然少了一个能让他天天看着发呆的人,许瑞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后面就好过多了,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他对蹇越的感情已经不再局限于看着他才会怦然心动的程度上,而是上升到切切于心的阶段,无论他在不在那里,对于许瑞来说,区别不大。
蹇越或许是真的走进了他的心里,他想。
康冬鸣去了艺术班,每天接触的都是一群成绩差又不学无术的混混,所以他每次看到许瑞跟看到圣母玛利亚似的。
康冬鸣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沾沾圣母的光环,他能得狂躁症,简直分分钟想砍人好吗。
于是某个周六,康冬鸣屁颠屁颠地约许瑞出来吃饭。
两人坐在小区附近的大排档撸串,康冬鸣点了一堆牛鞭羊炸弹,许瑞受不了那个膻腥味儿,坐在一边默默地剥大虾。
康冬鸣灌了一口啤酒,“吃啥补啥,你懂不?”
“我用不着补。”
“……”
许瑞往他裤裆看了一眼,“你得补补。”
康冬鸣忙夹紧双腿,“我发现许瑞你真是越来越坏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拿着烤串继续嚼,“再说了,我那玩意好得很。”
“好你干嘛吃这么多。”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嘛。”
“物极必反你没听过吗?”
康冬鸣吃不下了,“嘿,你丫一天不挤兑我心里不舒坦是吧?”
许瑞低头专心吃虾,“为你好,你试过裤裆里掉俩篮球的滋味吗?”
“……”
“你试过?”康冬鸣吓了一跳。
“没有。”
“……”
康冬鸣是真吃不下这东西了,嫌弃地把面前一盘烤牛鞭推得老远,又去抢许瑞的大虾,许瑞有点好笑,起身去叫老板加菜。
回来的时候听到隔壁店有个熟悉的声音,许瑞往那边看了眼,没看到人。
康冬鸣眼尖,一下就认出来了,“李继樊。”
许瑞刚坐下来,旁边就飞来一把塑料凳子,康冬鸣刚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旁边烧烤店立马就乱了,吵吵嚷嚷的好像有人在打架。
许瑞有点郁闷的想,果然有李继樊的地方就有人打架,这厮就没消停过,整天打打杀杀的是不是觉得自己特酷?
他不在意的坐下来,挑了一串烤茄子吃,康冬鸣见他不理,刚想坐下,那边又飞来了一个啤酒瓶子,撞在烧烤架的铁腿上,砰一声碎掉了。
旁边桌的客人都吓尿了,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招呼人脑袋上,还有活头吗?
康冬鸣忍不了了,抄着凳子就往那边甩过去,“这是你们的吧?”他把凳子直接扔那几人饭桌上,顿时肉串啤酒花生米洒了一地。
那几个人怒了,有个胖子站起来推了他一把,“操/你妈!不想活了是不是,知道哥哥几个是谁吗?”
“我他妈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照样砍!”
胖子像听到笑话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康冬鸣:“还是学生吧?读几年级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家找妈妈。”
那几人附和着哈哈大笑。
康冬鸣一脚踹翻桌子,捡起地上的碎瓶子二话不说就往胖子脑袋上砸去,许瑞茄子咬了一半,见情况不对,跑过去喊了句康冬鸣。
然而已经晚了,胖子脑袋直接被开瓢,可能刚刚撸串正在兴头上呢,酒劲一上来,脑袋都充血了,这会儿鲜血跟开闸的洪水一样从血洞里不断流出来。
烧烤摊老板吓得不轻,刚想报警,被康冬鸣瞪回去了。
胖子捂着脑袋,呻吟一声,几人一看来真的,蹬了椅子就上来捉康冬鸣,许瑞一脚踹一个,把康冬鸣拉开了。
这段时间康冬鸣被压抑得狠了,心里头窝着火正没处发,见几人弱鸡一样被许瑞三两下就踹倒了,嘴里骂道:“瘪三!”
“瘪你妈逼!”那几个跳起来,一拳砸在康冬鸣肚子上。
力度太大,康冬鸣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许瑞冲上去直接把对方撂倒了。
后面还有人上,胖子疼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吼道:“还打什么打!没看见老子见血了吗?去叫老大!”
那几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纷纷狗腿的朝胖子围过去。
“……”
胖子吩咐:“你去屋里喊老大,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你俩送我去医院。”
几人很有效率的办事去了,留下一个矮个子男人跟许瑞和康冬鸣二人大眼瞪小眼。
康冬鸣说:“还有事没有?没有我过去了,肉串都冷了。”
那人往里屋看了眼,摆摆手说,“行,你们先过去吃,老大出来再叫你们。”
许瑞:“……”
这是什么情况,许瑞有点出戏,不是要打架吗?
下一秒,那人说:“你伤了我们的人,我们老大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打架特生猛,你们吃饱点,挨拳头没那么疼。”
康冬鸣被气笑了,走过去仗着自己身高优势,用自己胸肌把那人一下顶到地上去了,“有多生猛?像爷爷这样?”
那人也不恼,正儿八经的作对比:“差一点。”
许瑞在旁边看得笑起来,心说这谁家的小弟?怎么这么可乐呢。
“你俩跟我进来。”里屋走出来一人。
许瑞和康冬鸣对视了一眼,都想见见传说中的老大。
两人走进屋一瞧,没想到大排档还有雅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咚咚咚的声音,有点像敲西瓜。
“凭你也敢捅这事,啊?”
“我错了,老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又是一阵咚咚闷响。
“不敢了,真不敢了,老大你放过我吧。”
“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冤枉啊老大,姓孙的有心害我。”
“他跟你无冤无仇害你做什么?还不老实?”说着咣当一声巨响,伴随着一人的惨叫。
许瑞走进去一看,看到聂凯揪着一人脑袋往饭桌上磕,李继樊没事人一样在旁边吃烤串。
聂凯抬头往门口看,“又是你?”
许瑞没说话。
聂凯低头抓了一把木签子往那人后背戳,“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吗就往兜里揣,那叫贩毒!不是你李哥本事大,你他妈早进去了!”
那人呜呜咽咽地哭着喊谢谢李哥。
李继樊在一边剥毛豆吃,看都没看他。
“我问你,那玩意你沾了没有?”聂凯拿签子扎他。
那人被戳疼了,一张脸皱成了烂柿子,忙道:“没有,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啊。”
聂凯放开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甩在他面前,“拿去给胖子治脑子。”
那人哆哆嗦嗦应承下来,接过银行卡一溜烟跑了。
聂凯揉了揉手腕,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李继樊,“今天这事胖子不知情,我代他向你道歉。”
李继樊面无表情地接过烟,“没事。”
聂凯又道:“上次那事多谢你,咱一码归一码,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继樊没应,夹着没点的烟抬头看许瑞。
许瑞这才发现他嘴角带着伤,估计是胖子那群人打的。
聂凯看了眼许瑞,“坐吧。”
许瑞没坐,直愣愣地杵在他面前,聂凯又说:“蹇越一会儿就来了,坐着等。”
“你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我今天专门约他出来,正巧你也在这里,就不消我一个一个请了。”
“你找我什么事?你和蹇越什么关系?”
聂凯嗤笑了声:“什么关系他没告诉你吗?”
许瑞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这事先放一边,我们先来淡淡今天的事。”
许瑞正要开口,被康冬鸣拉住了,他道:“打伤你的人是我们不对,不过是你们先动手的,我们各自让一步,如何?”
聂凯轻松道:“好啊。”
康冬鸣不信他就这么算了,聂凯一向锱铢必较,伤他一分他能百倍奉还。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许瑞不理他们的话题,又问了一遍。
聂凯恶劣一笑:“这么想知道?加上第一次见面,我记得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三遍。”
许瑞捏了捏拳头。
聂凯看在眼里,“你对他……”
“他对我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话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
许瑞抬头往那边看,蹇越铁青着脸正站在门口,气势咄咄逼人。
聂凯挑挑眉,“来得很快嘛,是不是知道他在这里?”
这里的他指许瑞无疑。
蹇越没搭话,转而朝许瑞走过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许瑞刚想解释,聂凯就说:“你能来他为什么不能来,他伤了我的人,我们正协商呢。”
一直没存在感的小透明康冬鸣说话了:“是我伤的。”
蹇越拍了拍许瑞的肩膀,“你们先回去。”
聂凯说:“事情还没解决呢,谁敢走?”
蹇越突然火了,“给我闭嘴!”
聂凯下意识噤了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我干嘛要听姓蹇的说的话,妈的怂一块儿去了。
“你他妈吼什么吼,账一个一个跟你们算,你着什么急!”
蹇越看着他,微抿着唇,显然已经怒了,“你想怎么样?”
聂凯笑道:“请你们吃饭行不行?”
许瑞想到要和他一起吃饭,心里膈应得不行,“吃饭就不必了,胖子的医药费我会负责,今天对不住了,先走一步。”
说着就要拉着康冬鸣走,聂凯冷笑了声:“这就走了?不想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
许瑞脚步一顿,这聂凯显然不是省油的灯,眼睛尖成这样,估计自己的那点心思早被他看透了,自己今天要敢出这个门,他一定就敢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蹇越秃噜出来。
许瑞想了想,又折回去坐好。
康冬鸣方了,“你还真要留下来吃饭?”
许瑞说:“我还没吃饱。”
“……”
于是几人各自心怀鬼胎地坐着吃饭,画风诡异。
聂凯给许瑞倒了一杯酒,“我们总共见过三次面,每一次你都遇到我在打架,这算不算缘分?”
“不算。”只能算你太能折腾,一次撞见就算了,还三次,这什么运气?
“……”
李继樊哼笑了声,饶有趣味地看着许瑞,蹇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李继樊从容的拿着纸巾擦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聂凯剥了一只虾塞进自己嘴里,意味不明的对他说:“你慢走,下次出来玩记得叫上游贤。”
李继樊大大方方地说:“我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找他的。”自从游贤搬家过后,他便辞了饭店的工作,在这边大排档打工,李继樊时常过来光顾。
李继樊走后,气氛更加诡谲,四个人谁都没说话,自己吃自己的。
许瑞吃不下,一个人闷闷地喝了几杯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站起来想去厕所洗把脸。
房间里没有空调,潮湿的空气黏黏腻腻的,许瑞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往厕所走,心里有点发堵。
作者闲话:
啊,每次打李继樊三个字都好有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