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许瑞一看壁钟，快两点了，他把蹇越他爸妈给他夹的菜吃得干干净净，这会儿有点撑，他站起来说要走。
    唐翠萍正在厨房榨果汁，闻言走出来说：“时间还早，反正也不上课，再玩会。”
    许瑞有点为难，在别人家总是如坐针毡，满心的不自在，刚要推辞，蹇越开口道：“资料我找好了，你过来看看。”
    许瑞又硬着头皮跟他进了房间，蹇越扶着门把锁落下，咔哒一声，许瑞莫名的紧张。
    蹇越直接越过他去开电脑，许瑞站在房间中间，没话找话，“PPT你也做了？”
    蹇越正在等电脑开机，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康冬鸣不是说他来做吗？”
    “嗯，你资料都找好了？”
    “差不多。”
    “那需要我做什么？”
    蹇越把视线放到电脑屏幕上，“有一部分资料需要打印，我做了标记，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补充的。”
    许瑞搬了把椅子过来，和蹇越并排坐在电脑前，蹇越把屏幕往他的方向移了一点位置，“下面的也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发给康冬鸣。”
    许瑞滑着鼠标应了声。
    于是两人又陷入沉默，房间里只剩键盘打字的声音，许瑞装得一本正经修改资料，实际上如芒在背，蹇越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许瑞改着改着，耳根子都红了，他知道蹇越在看他。
    许瑞噼里啪啦打字，手指都有点发抖，蹇越的键盘已经老化了，好多字母打几遍都打不出来，许瑞心里急，感觉手指都要上天了，这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帮他把那个字打出来。
    许瑞僵着身子，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蹇越发觉他不对劲，收回手，状若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
    许瑞眼睛死盯着屏幕，“没什么。”
    蹇越低笑了一声。
    许瑞拼命咬着后槽牙，特么的，姓蹇的不道德，再撩他一次他准能亲上去。
    妈的，他快把持不住了。
    蹇越见他后背绷得紧紧的，冷不丁的问：“你在紧张什么？”
    “……”
    许瑞握着鼠标的手一顿，机械地半侧着身子，打死不承认，“没有。”
    蹇越没再说什么，许瑞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蹇越起身去开门，蹇菲抱着小茶杯站在门口，笑嘻嘻地往里看，“你俩又干什么勾当了，门都反锁了。”
    许瑞：“……”
    蹇越扶着门框，“什么事？”
    “妈叫你。”
    蹇越往客厅那边看了眼，唐翠萍让他过来端果盘。
    等蹇越一走，许瑞迅速的抓了桌上一个U盘，把资料通通存进去。
    妈蛋，这地方没法呆了。
    许瑞把U盘往兜里随便一塞，站起来就要出去，这时候蹇越端着水果走进来。
    许瑞立马道：“我把东西存了，带回去看。”
    蹇越没说话，就这样站在门口看他。
    许瑞埋着头从他旁边挤过去，和蹇越父母匆匆告别后，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跟躲瘟神似的。”
    蹇越：“……”
    许瑞一口气跑到他们小区楼下，五月的晴天已经有点热了，他顾不上一脑袋的汗，电梯都懒得等了，直接走楼梯。
    打开门把鞋一踢，扑到沙发上就不愿意动了。
    热，燥热。
    蹇越一定知道了什么，这些天自己故意躲着他，又时常看着他发呆，只要是个正常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发觉。
    那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这人心也够大的，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能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
    许瑞把眼睛埋在手肘里，他会喜欢我吗？
    晚上贺宗清没有回来，许瑞洗完澡去厨房找吃的，翻遍冰箱找到两片面包，他咬了一口，最后把剩下的全喂狗了。
    坐在书桌前，盯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那个U盘。
    今天他慌不择机的跑回来，资料还没来得及打印，左右没改完，再看看吧。
    他把U盘插。进电脑，里面东西有点多，他找了半天才找到文件夹。
    蹇越找的资料很全面，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他没改多久，文档就见底了，他点击保存，退出来，正要关闭U盘内存的页面时，突然发现尾部有一个视频文件，标题是看不懂的日语，因为是单独的一个文件，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
    许瑞想着估计是什么电影，就点开了。
    “……”
    看了不到三分钟，许瑞面红耳赤的把视频关了。
    他有点凌乱，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在蹇越的U盘里发现小黄。片这东西？
    不对，男生看这东西不奇怪，青春期谁对异性没个好奇的？问题是这玩意里面没女人。
    这是一部GV。
    许瑞仰身躺倒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小电影里面两人激烈的画面，一声声充满情欲的呻吟仿佛响在耳边，许瑞翻身坐起来，拉开书桌的抽屉，找出那张一寸照，对着台灯细细的看。
    蹇越是gay吗？如果他是，那么意味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他有点兴奋，摩挲着照片上那人轻抿的薄唇，摸着摸着，他居然硬了。
    睡到半夜，许瑞被胃疼醒了，他起来跑去卫生间吐了几口酸水，今天中午在蹇越家吃太多了，晚上又只咬了一口难吃的面包，现在胃里面空空的，很不舒服。
    在床头柜上翻出两颗药片咽下去，躺回床上的时候，却睡不着了。
    周一开学，许瑞在上学路上碰到蹇越，这回他没躲，直接加速跟上去。
    蹇越跟他打了声招呼，许瑞沉吟了一下，手里捏着U盘，犹犹豫豫地，“那个，U盘还你。”
    蹇越没说什么，接过来揣口袋里。
    许瑞看着他动作，表情怪异。
    蹇越莫名其妙，“怎么了？”
    许瑞咳了一声，磕磕巴巴的说：“那什么，这东西是你的吧？”
    “不是。”
    “啊？”
    “蹇菲的。”
    “……”许瑞脸色惨白，“蹇菲的？”
    “她那天用我电脑下电影，没拿回去。”
    许瑞被呛得不轻，还好没嘴贱到问他看片撸了几发，不然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什么电影，你看了吗？”
    蹇越奇怪道：“她自己都还没看，你为什么会以为我看了？”
    许瑞窘迫的说：“那倒是。”
    蹇越看了看他，问：“里面有什么吗？”
    许瑞忙道：“什么都没有。”
    蹇越将信将疑，“是吗？”
    许瑞坚定的点点头。
    下午上体育课，康冬鸣拉许瑞去打篮球，许瑞没去，就坐在操场旁边的单杠上。
    目光落到球场上几个追逐着球朝气蓬勃的男生身上，许瑞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远处蹇越刚投了一个三分球，场边突然有个穿校服的女生叫他。
    蹇越回头看见她，有点吃惊。
    女生站在原地笑着对他说了句什么，隔太远，许瑞听不见，只知道蹇越转头对旁边男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跟女生往操场那边过去了。
    蹇越去小卖铺给女生买了一瓶水，女生接过来没喝，一直拿在手里，两人一直走到看台那边才坐下。
    打球的少了一人，一群人打得恹恹的，康冬鸣也觉得没意思，抹了把汗，朝许瑞走过来了。
    “看啥啊？”康冬鸣站在单杠底下抬头问许瑞。
    “那女生几班的？”
    康冬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说和蹇男神坐一块儿那个？”
    “嗯。”
    “太远了，看不太清，如果是高一的，不是5班就是8班。”
    许瑞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冬鸣又道：“你喜欢这款？我瞧着很普通啊。”
    “你不是说看不清么？”
    “主要看气质啊。”
    “……”
    康冬鸣拍拍许瑞的小腿，“真喜欢？”
    许瑞拿脚尖踹他，“没看到人家旁边坐着一个吗？”
    “那又怎么样，你照样可以把她抢过来啊。”
    “不道德吧？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喜欢你不会讨她喜欢吗？追啊，使劲追！咱小瑞长得这么帅。”
    许瑞摇头，“我担心把人吓跑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太不了解女生了吧，女生就喜欢有人追着。”
    “你说的是女生？”
    康冬鸣有点懵，“是啊，不然呢？”
    “……”
    许瑞两手撑着单杠，两条腿晃来晃去。
    康冬鸣被晃得有点晕，纵身跳上来，坐在他身边，和他一块儿晃腿。
    “下个月就要填文理分科志愿表了，我可能要去艺术班了。”
    许瑞转头看他，“艺术？你确定？”
    康冬鸣难得忧郁，“我这成绩上大学很成问题，我仔细想了下，学美术的话就能跟你读一个大学了。”
    “你知道我读哪个大学？”
    “不知道啊，你想读哪个大学？”
    “不知道。”
    “至少能让我和你差距没那么大，离你近一点，这就够了。”
    许瑞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吃药了吗？”
    康冬鸣说：“我是认真的。”
    “……”
    “你不信？那我把心剜出来给你看。”说着做了一个黑虎掏心的动作。
    许瑞被他逗乐了，抬手推了他一把，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把他怼地上去了。
    放学后，许瑞风驰电掣地蹬着车追了两条街才追上蹇越。
    速度太快，风哗啦啦灌进他的耳朵里，蹇越喊他：“骑慢一点。”
    许瑞在隔着蹇越一个肩膀的距离的地方把速度减下来，“你今天怎么走得那么早？”他其实想问的是，你怎么不等我？
    蹇越言简意赅：“有点事。”
    许瑞单手扶车，将另一只手伸进背后的书包里，刚摸到信封的一角，又犹豫了，要在以前他能面不改色的把情书交给蹇越，顺便还调侃几句，做做参谋什么的，可现在不行了，他无法不在意，蹇越这类的在女生里面很受欢迎，好多人觊觎，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抢走了，比如今天下午那女生，那瓶水到现在还舍不得喝吧？许瑞心里酸得要死，恨不得拿根链子把他拴在身边。
    自己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信封掏出来，“这是隔壁班班花的，她暗恋你很久了。”
    “……”
    “直接扔了吧，以后别帮她们做这些了。”
    许瑞心里有点高兴，“没办法，谁让你那么难接近，她们非得找上我啊。”
    “不理不就行了。”蹇越平静道。
    许瑞心里面飘飘然的，要没蹇越这条绳子捆着，他能飞天上去，“真羡慕你啊，我自从上了高中都没收到过情书了，不知道是不是长残了。”
    蹇越悠悠问了一句：“只是羡慕？”
    许瑞心里咯噔一声，讷讷的，“是啊。”
    蹇越没说话。
    许瑞攥着车把手，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今天体育课那女生谁啊？”
    “初中同学。”
    “难怪看你们这么熟络。”许瑞干笑。
    蹇越皱着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跟你有关系吗？对你很重要吗？”
    许瑞身体震了一下，差点从车上栽下去，蹇越看也不看，骑着车径直走了。
    许瑞心里很乱，在后面失魂落魄地跟着。
    半晌，蹇越才开口，声音有点低沉，听不出情绪，“她是我初三的同桌，我跟她没什么，只是今天才知道她在一中读。”
    许瑞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作者闲话：

    进度好像还是不行
    我已经在努力了
    这样显突兀吗？
    本来高中校园部分打算十章就结束的
    结果光是高一就扯了二十几章
    扯那么多就算了
    问题是并没有扯什么重点
    全是废话
    八万字的废话啊
    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特么我也不造啊
    这样下去一百万字都完结不了啊
    我好焦虑
    高中校园估计最多还有五章就结束
    五章过后
    小瑞瑞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