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极乐乡中遇故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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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二人在申屠敬安排的一处精舍住下。待收拾的下仆出去了,阿久道:“谢大哥为何答应他?人都说这教主狡诈阴毒,今夜定会做手脚!”谢奂道:“咱们晚间不要在这里歇息,来个夜探极乐坛。”他本就料到此番求药不会顺利,就算三关通过,那教主也不一定会信守诺言,不如自去打探两生花的所在。
及至晚间,二人溜出屋去。明月高悬,照得一片清辉,树影花丛间偶有夜巡的极乐教众。其实谢奂并不擅长潜行搜查,阿久也是一脸茫然,二人正没做理会处,忽然前方一片大亮,几人提灯拥着个华服女子向一座大屋而来,他们连忙急向屋后避去,却险些被另一边巡夜的撞见。情急之下,二人只好跳窗钻进屋子,躲在屋顶横梁之上。
那女子对下人吩咐了几句,一个人走入屋里,将灯点燃,坐在妆镜前整理起发鬓衣衫来。谢奂心道这女人真是啰嗦,这么晚了谁看她衣裳头发。此时外面已安静下来,谢奂对阿久使个眼色,二人准备击晕这女子出去。
就在此时,窗子“咯”的一声轻响,竟又跳进个人来。那女子道:“好弟弟,可想死我了!”扑进那人怀里,怕被人看见影子,忙将灯熄了,两人便动作起来。
黑暗中,衣裳摩擦声,那女子的喘息呻吟声,分外让人心跳。阿久面红耳赤,心道怎么今日尽撞上这种事,扭头向谢奂瞧去,却见他神情异样,一双眸子中尽是讶异不信。
忽听那男子轻笑道:“亲一亲你就叫成这样,若是摸你这里呢?”嗓音略带沙哑,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那女子呻吟的更大声了,男子却道:“别只顾着浪,那本书呢?”女子道:“你……嗯……真是无情,这时候……还说这个。喏,在这里了。”
男子道:“其他那两样,还要多少时候?”
女子道:“花在那死鬼房内的密室里,毒却还不知在哪儿……见面就说这些,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嗯啊……”
阿久大喜,此番误打误撞居然得知了两生花的所在。正自寻思如何去偷,外面忽然喧哗起来,火把的光亮直透进屋子里,到处在喊“失窃了!”“把守住山门!”
女子惊呼道:“难道被那死鬼发现了?”起身向外看去。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只见床上那男子闪电般出手,右手在女子颈上一扳,竟将她脖子生生扭断!女子连一声惨呼都不及发出就倒在床上,头与身体夹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那男子看也没看那具尸体一眼,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翻窗而出。
阿久心道:这人真是残忍无情,方才还与那女子肌肤相亲,转眼便下此毒手。低声对谢奂道:“趁着这里大乱,我们快去申屠敬房里吧。”却见谢奂还在望着那尸体发呆,诧异道:“谢大哥,你怎么了?”谢奂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们这便去吧。”
阿久哪里知道,谢奂此刻虽面色如常,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自己这十年来魂梦相牵、刻骨相思的那个人,方才竟做梦般的出现在面前。他的样貌改变的不多,即便屋内亮光只有短短一瞬,谢奂就已认出了他。可他的变化又是如此之大,从前灵动清澈的眼睛,如今却说不出的冰冷乖戾;虽然脸上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笑意。谢奂也是杀人无算,可他杀害那女子时残忍诡谲的手法,却使他心生凉意。一个人心中有多大的痛苦和恨意,才会有这样大的改变?
此时,极乐教内已是一片混乱,许多教众举着火把四处搜索。阿久随意抓了两个,拖到暗处逼问出申屠敬寝房所在。两人他们击晕,换上极乐教众的衣服匆匆掩去。
申屠敬的寝室就在白日会见他们的大殿后面,此时灯火通明。谢奂、阿久掠上屋檐,倒挂下来弄破窗纸窥视屋内,正看到申屠敬背着手踱来踱去,似是焦躁难安。忽然,他揭开屋角香炉的盖子,往里撒了一把褐色的粉末,急急便要出门,走出两步却又回转来,掀开床帐布置一番,又把厚厚的帐子放下来密密遮好,这才离去。
待他走远,谢奂和阿久摒住呼吸跳入屋内,第一件事便是把茶壶里的水一股脑倒进香炉,将那害人的毒香浇熄。
阿久透了口气,环顾四周:“他这屋子里的东西又多又乱,我们如何找起?”
谢奂却注意到,方才申屠敬临走时特意在床上做了手脚。他对阿久道:“你在那里别动。”右手执长剑护身,左手轻轻撩开床帐,一物突然从被褥里窜出,闪电般直扑谢奂面门!
幸而谢奂早有准备,一剑横削,那物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却是一条断成两截的双头碧蛇。
阿久咋舌:“没有尾巴只有头,这怪蛇样子好恶心。幸亏那恶人刚才弄鬼时被我们看到,要不然要着了他的道。”
谢奂道:“申屠敬特地放了这邪物做守卫,我看那密道入口多半就在床下。”他恐怕此间还潜藏着其他毒物,不敢用手直接触摸搜索,以长剑挑开床上被褥,露出一张光光的床板来。
二人探查一番,发现床板确有机括相连,一时间却找不到开启的机关。阿久急道:“再耽误下去,那恶人怕是要回来了。”运起内力,以重剑直接劈坏机括,一掌将床板掀了起来。
木板落在地上,露出一个青铜雕制的女人面孔,两眼上各嵌着一个锁孔,人面之下的地板上有条明显的裂缝。
谢奂道:“看来需用钥匙。”阿久道:“不管它,看我将它劈开。”阳熵剑灌注内力,向一个锁孔刺了下去。谁知“叮”的一声响过,锁孔绽裂,地板却纹丝未动。谢奂道:“难道这锁需得两个一起开?”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运起内力,两柄剑同时在锁孔内直插而下。
一声轻响,地板终于裂了开来。再看那锁孔,阿久的已然完全迸裂,而谢奂的却毫无损伤。
阿久蹲在地上,摸着那完好的叹道:“剑气内敛,内功精纯,不浪费一分力气,果真是高手。唉……”谢奂被他当面赞叹有点不好意思,拉起他道:“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研究剑法。快帮我把入口拉大些。”
两人用力把地板拉开,露出一架铁梯。点亮火折子顺梯而下,底下是一条曲折暗道,顺着暗道行了盏茶时分,察觉前方有天光漏下,一株花树正在暗道尽头。走近一瞧,这花树一片叶子也无,细弱枯枝上却开着一树盛放的花。这花两朵并蒂,一朵洁白,一朵纯黑,都有海碗般大小。
谢奂大喜:“确是两生花。”小心摘下两朵,妥善收在怀中。
二人得了药,准备离开极乐教。原路回到院内,却见极乐教众手执弓箭兵刃,纷纷向谷中西南角涌去。二人顺着他们奔去的方向一看,大殿顶上有两人斗的正紧。阿久道:“咦,那不是方才那人吗?”
屋脊上激烈相斗的两人,一个体格高大,使一条青蛇杖,乃是申屠敬;另一个紫衫飘飘,手中是柄暗红软剑,正是骗得极乐教宝物的谢天淅。